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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被迫同盟


陈翰林的事件让沈生澜在回春堂的境遇,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墨玄依旧沉默寡言,但吩咐她做事时,偶尔会多解释一两句药性原理。

前来抓药的病人或家属,有时也会偷偷打量这个据说“有点偏方本事”的药童。

沈生澜对此泰然处之,依旧每日分拣药材,学习辨认,默默记下京城各府来求医问药时透露的零碎信息。她知道,知识和人脉,是她目前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燕侠翎还是那副神出鬼没的样子,带来的消息却一次比一次紧逼。

“南宫祈霁那边,军饷的案子快压不住了,火气大得很,府里已经打杀两个办事不力的下人了。”他倚着门框,抛接着一枚不知从哪儿顺来的玉佩,“官映雪天天以泪洗面,说心口疼,太医院那帮老头子都快被晋王瞪出窟窿了。”

沈生澜清洗着药材,水流哗哗,她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燕侠翎看着她平静的侧脸,忽然觉得有些无趣,又有些莫名的佩服。这女人,心是石头做的吗?

“喂,”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爷让我问你,对官家,知道多少?”

沈生澜的手顿了顿,抬起眼:“官家?哪个官家?”她明知故问。

“还能有哪个?”燕侠翎挑眉,“就那位病美人儿的娘家,吏部侍郎官敏中。”

沈生澜垂下眼帘,继续洗药。

原主的记忆里,关于官家的信息不多,只知其是南宫祈霁的重要支持者之一,官敏中为人圆滑,善于钻营。“不多。只知其女体弱,需要我的肾做药引。”

她语气平淡,却带着冰冷的嘲讽。

燕侠翎摸了摸鼻子:“官家近来动作不少,暗中在查一批旧年卷宗,似乎……与你父亲当年的一桩旧案有关。”

沈生澜猛地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燕侠翎。

原主的父亲,尚书沈文正,一年前因“渎职”被贬黜出京,途中遭遇“山匪”,全家遇难,只剩原主一人。这是原主悲剧的开端,也是她心中最深的刺。

“什么旧案?”她的声音绷紧了。

“具体不清楚,”燕侠翎摊手,“只知道官家查得很隐秘,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或者……想掩盖什么东西。”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爷的意思,你在回春堂,或许能‘听’到些什么有用的。”

沈生澜的心沉了下去。南宫容璟这是要她做眼线,用她沈家的旧案做饵,逼她更深入地卷入他的棋局。她若想查明父亲冤死的真相,就必须依靠他的信息网。

这是阳谋。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燕侠翎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她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我知道了。”

没有承诺,没有感激,只有这三个字。

燕侠翎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身影一晃便消失了。

从那天起,沈生澜更加留意前来求医的官家仆役,或是与官家交好府邸的下人。

她借着送药、收拾的机会,状似无意地倾听他们的闲聊,捕捉那些零碎的、关于官员升降、家族联姻、甚至是后宅阴私的信息。

她像一只耐心的蜘蛛,默默编织着信息网络。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墨玄被紧急请去京兆尹府上出诊。

前堂只剩沈生澜和一个小学徒照看。

这时,一个穿着体面、管事模样的人走了进来,神色倨傲,点名要几味珍贵的滋补药材。

沈生澜认得他腰间的牌子,是兵部一位实权郎官府上的。她不动声色地抓药,包好,递过去。

那管事接过药,却没有立刻离开,反而压低声音对小学徒抱怨:“……真是多事之秋,我们家大人忙得脚不沾地,晋王殿下那边催得又紧,那批军械……”

小学徒懵懂地点头,不敢接话。

沈生澜低着头,擦拭柜台,耳朵却竖了起来。

那管事似乎只是随口发泄,很快便付了钱离开了。

军械?晋王催?沈生澜心脏猛地一跳。南宫祈霁主管兵部,军械是他的职权范围。联想到燕侠翎之前提到的军饷案……难道军械也有问题?

她将这个信息碎片默默记在心里。

晚上,燕侠翎来时,她主动提起了这件事,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燕侠翎剥花生的动作停了一下,桃花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兵部郎中?赵启明?他可是官敏中的门生。”他拍了拍手上的碎屑,看向沈生澜,“行啊,耳朵挺灵。”

沈生澜没有理会他的调侃,只问:“有用吗?”

“有没有用,得查了才知道。”燕侠翎站起身,“不过,算你立了一功。爷说了,让你安分待在回春堂,外面的事,自有他去料理。”

这看似是保护,实则是将她牢牢按在这个“信息收集点”上。

沈生澜抿了抿唇,没说话。

又过了几日,京城下起了淅淅沥沥的春雨,带着倒春寒的冷意。

回春堂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官映雪身边的贴身嬷嬷,姓钱。

钱嬷嬷穿着绸缎袄子,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忧愁,一进来便对墨玄道:“墨大夫,我家小姐近日心疾又犯了,夜不能寐,听闻回春堂药材地道,特命老身来求几味安神静心的药材。”

她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在一旁分拣药材的沈生澜,带着审视和一丝隐藏得很好的轻蔑。

沈生澜脊背微微一僵,随即恢复自然,仿佛没有察觉那目光。

墨玄依旧是那副冷淡样子,开了方子,让沈生澜去抓药。

沈生澜依言照做,将包好的药递给钱嬷嬷时,手指平稳,没有一丝颤抖。

钱嬷嬷接过药,却并不离开,叹了口气,对墨玄道:“唉,也是造化弄人。本来我家小姐与晋王殿下佳偶天成,偏偏……唉,有些人不自量力,痴心妄想,到头来害人害己,连累家族,真是罪过。”

这话指桑骂槐,恶毒至极。

小学徒吓得大气不敢出。

墨玄皱了下眉,还未开口。

沈生澜却忽然抬起眼,看向钱嬷嬷,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极淡的、冰冷的弧度:“嬷嬷说的是。痴心妄想,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确实容易招致祸端。只是不知,这祸端,最终会应在谁身上?”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无比,带着一种莫名的穿透力。

钱嬷嬷被她看得心里一突,那眼神太过平静,也太过锐利,仿佛能看穿她所有的伪装。

她强自镇定,扯出一个假笑:“姑娘说的是什么,老身听不懂。药已拿到,告辞了。”说完,几乎是有些仓促地转身离开。

墨玄看向沈生澜,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极淡的讶异。

沈生澜已经低下头,继续分拣药材,仿佛刚才那句带着锋芒的话不是出自她口。

她知道,官映雪派钱嬷嬷来,未必是真的需要药材,更多的是试探,是示威,是想看看她这个“逃犯”过得有多凄惨。

可惜,要让她失望了。

当晚,燕侠翎听说此事后,哈哈大笑,拍着腿道:“怼得好!那老虔婆,仗着官映雪的势,没少狗眼看人低!你倒是没给爷丢脸!”

沈生澜没理他。

燕侠翎笑够了,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不过,你猜怎么着?就因为你那句话,那老虔婆回去添油加醋一说,官映雪气得当场摔了一套茶具,心口疼倒是真发作了,南宫祈霁在宫里都被惊动了,连夜赶回府里陪着呢。”

沈生澜擦着桌子的手顿了顿,眼底没有任何波澜。

“爷让我告诉你,”燕侠翎语气正经了些,“官家最近不太安分,让你最近小心些,没事别出回春堂。官敏中那条老狗,鼻子灵得很。”

沈生澜放下抹布,看向窗外连绵的雨丝。

同盟?不,她只是南宫容璟棋盘上一颗比较特别的棋子。他用她收集信息,对付政敌,或许,也在用她牵制南宫祈霁。

而她,则在利用他的庇护和信息网,活下去,并寻找复仇和查明真相的机会。

各取所需。

只是,这被迫的同盟,能维持多久?当她的价值被榨干,或者当他觉得她不再可控时,等待她的又会是什么?

雨点敲打着窗棂,发出沉闷的声响。

沈生澜深吸一口带着潮湿和药香的空气,将掌心一枚不知何时攥紧的干硬茯苓,慢慢碾成了粉末。

无论多久,在那之前,她必须变得更强。强到足以摆脱棋盘,成为执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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