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城楼又遇害沧狼客(一)
古籍中记载,寒山寺始建于南朝梁武帝时期,寺内藏有一座前朝遗留的地宫,地宫中不仅存放着大量珍宝,还藏着一件能操控人心的 “摄魂镜”。而打开地宫的钥匙,正是三块刻着不同文字的镜碎片,分别藏在寒山寺、梵音寺和西山的一座古墓中。
“摄魂镜……” 萧琰翻到古籍的最后一页,上面画着一幅插图 —— 插图中的摄魂镜与藏经阁的青铜镜一模一样,只是镜面中央多了一个血色的瞳孔。插图下方写着一行小字:“摄魂镜现世,天下将乱;唯牡丹血脉,可解此劫。”
萧琰心中一震,牡丹血脉?难道指的是牡丹教圣女?可圣女已被关押在六扇门的密牢中,若她是解开摄魂镜的关键,那神秘势力想要找齐镜碎片,必然会去劫狱。
“陆峥,立刻带人去密牢加强戒备,务必看好牡丹教圣女!” 萧琰冲出藏经阁,却见寒山寺的大门外,突然燃起了三盏红色的灯笼 —— 灯笼上画着与铜镜背面相同的云纹,显然是神秘势力发出的挑衅。
就在此时,后山传来一阵急促的钟声,钟声凄厉,与往日的祥和截然不同。萧琰立刻带人赶往后山,只见无字碑前,不知何时多了三具僧人的尸体,尸体的手中,各握着一块刻着不同文字的玉佩 —— 正是古籍中记载的三块镜碎片中的另外两块!
“大人,这三具尸体是今早值守后山的僧人,他们的死因与悟能相同,都是中了牵机引,且瞳孔中残留着恐惧的神色。” 苏晴蹲下身,仔细检查尸体,“而且他们的手中,都握着一张相同的纸条。”
纸条上写着:“镜碎片已齐,子时三刻,地宫门前见。若敢带六扇门的人,寒山寺将化为焦土。”
萧琰握紧手中的镜碎片,目光落在无字碑上。古籍中记载,地宫的入口就在无字碑下,只要将三块镜碎片嵌入碑上的凹槽,地宫门便会打开。但神秘势力为何要主动交出镜碎片,还约他在地宫门前见面?这背后定有阴谋。
“苏医官,你带一部分捕快留在寒山寺,保护其他僧人的安全。” 萧琰的眼神变得锐利,“陆峥,你跟我去地宫,看看这神秘势力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子时三刻,后山的雾气愈发浓稠,无字碑在月光下泛着惨白的光芒。萧琰将三块镜碎片依次嵌入碑上的凹槽,只听 “轰隆” 一声巨响,无字碑缓缓移开,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地宫入口,入口处的石壁上,刻着与藏经阁铜镜相同的血色诅咒。
“大人,小心有诈。” 陆峥拔出腰间的朴刀,警惕地环顾四周。
萧琰点燃火把,率先迈入地宫。地宫的通道狭窄潮湿,墙壁上布满了蛛网,每隔数丈便有一盏油灯,油灯的火焰在风中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行至地宫深处,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间约二十丈见方的地宫,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一面巨大的青铜镜 —— 正是古籍中记载的摄魂镜!镜面中央的血色瞳孔,在火把的映照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萧主事果然守信,没有带太多人来。”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地宫的阴影中传来,只见一个身着黑袍的人缓缓走出,黑袍的袖口上,绣着与红色灯笼相同的云纹。
“你是谁?为何要找齐镜碎片,打开地宫?” 萧琰握紧绣春刀,目光紧盯着黑袍人。
黑袍人发出一阵冷笑,笑声在地下宫中回荡,令人不寒而栗:“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摄魂镜能让我实现所有愿望。萧主事,你难道不想为你师兄报仇吗?只要你帮我得到摄魂镜,我就能让你亲手杀了所有伤害过你师兄的人。”
萧琰心中一动,师兄的死是他心中永远的痛,但若真如黑袍人所说,摄魂镜能操控人心,那岂不是会让更多人陷入疯狂?他强压下心中的情绪,冷声道:“我六扇门查案,只为伸张正义,绝不会为了私人恩怨,助你这等邪人作恶!”
黑袍人似乎早料到萧琰会这样说,他拍了拍手,地宫的两侧突然出现了数十名手持兵器的蒙面人:“既然萧主事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今日,这摄魂镜我势在必得!”
蒙面人一拥而上,萧琰与陆峥立刻迎了上去。地宫的空间狭窄,兵器碰撞的声音与蒙面人的嘶吼声交织在一起,火把的火焰在激战中被打翻,地宫陷入一片黑暗。
就在此时,摄魂镜突然发出一道强烈的红光,红光笼罩着整个地宫。萧琰只觉得头晕目眩,脑海中浮现出师兄惨死的画面,一股强烈的杀意涌上心头 —— 他仿佛看到师兄的仇人就在眼前,正对着他狞笑。
“大人,别被镜子影响!” 陆峥的呼喊将萧琰从幻境中唤醒。萧琰甩了甩头,强忍着眩晕,挥刀斩断了一名蒙面人的手臂。他发现,那些被红光笼罩的蒙面人,眼神变得疯狂,开始自相残杀。
黑袍人见势不妙,想要趁乱夺走摄魂镜,却被萧琰拦住:“你的阴谋到此为止了!”
两人激战在一起,黑袍人的武功极高,招招狠辣,萧琰渐渐落入下风。就在黑袍人即将一掌击中萧琰时,地宫的入口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 苏晴带着捕快们冲了进来,手中的弓箭对准了黑袍人。
“放下兵器!” 苏晴的声音带着威严,“你已被包围,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黑袍人脸色一变,他知道自己已无胜算,突然转身,一掌拍向摄魂镜:“既然我得不到,那就让它永远消失!”
“不要!” 萧琰惊呼,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只听 “咔嚓” 一声,摄魂镜碎裂成无数片,碎片溅起的瞬间,地宫开始剧烈摇晃,石块从顶部不断落下。
“快走!地宫要塌了!” 萧琰拉住陆峥和苏晴,向入口跑去。黑袍人被掉落的石块砸中,埋在了废墟之下。
当三人冲出地宫时,无字碑已重新合上,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过。寒山寺的僧人们围了上来,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萧琰望着无字碑,心中却充满了疑惑。黑袍人虽然死了,但他背后的势力到底是谁?古籍中记载的 “牡丹血脉可解此劫” 又是什么意思?这一切,似乎还隐藏着更深的秘密。
天顺七年,十月二十,辰时。
六扇门苏州分舵的密牢中,牡丹教圣女林婉清坐在石床上,手中摩挲着一串佛珠 —— 这是萧琰昨日派人送来的,说是圆空住持特意为她祈福的信物。
牢门被打开,萧琰走了进来,手中拿着那本从藏经阁找到的《寒山寺秘史》:“林圣女,你应该认识这本书吧?”
林婉清抬起头,目光落在古籍上,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这是我牡丹教的传世之宝,当年我师父就是为了保护它,才被陆炳的人杀害。没想到,它竟然藏在寒山寺的藏经阁里。”
萧琰将古籍递给林婉清:“古籍中记载,唯牡丹血脉可解摄魂镜之劫,你身为牡丹教圣女,应该知道其中的缘由吧?”
林婉清翻开古籍,手指划过 “牡丹血脉” 四个字,轻声说道:“萧大人,你可知牡丹教的来历?我们并非什么邪教,而是前朝皇室的后裔。当年前朝灭亡时,先帝将摄魂镜和宝藏图交给了忠心耿耿的牡丹教先祖,嘱咐我们一定要保护好这些宝物,等待合适的时机,重振前朝。”
萧琰心中一震,他从未想过牡丹教竟与前朝皇室有关。
“摄魂镜虽能操控人心,但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 它会被牡丹皇室的血脉克制。” 林婉清继续说道,“当年我师父发现陆炳想要夺取摄魂镜,便将三块镜碎片藏在了不同的地方,还将《寒山寺秘史》交给了圆空住持的师父保管,希望能借助寒山寺的力量,保护这些秘密。”
“那昨日在地宫出现的黑袍人,你知道是谁吗?” 萧琰问道。
林婉清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我能感觉到,他身上有一股与陆炳相似的气息 —— 那是对权力的贪婪和对宝藏的渴望。或许,他是陆炳的余党,想要继承陆炳的遗志,夺取摄魂镜和宝藏。”
萧琰想起黑袍人袖口的云纹,忽然问道:“你知道一种绣着云纹的黑袍吗?昨日那黑袍人就穿着这样的衣服。”
林婉清的脸色骤变:“云纹黑袍…… 那是前朝权臣‘云王’的象征!当年云王背叛先帝,导致前朝灭亡,他的后裔一直潜伏在民间,想要夺回属于他们的权力和财富。难道,昨日的黑袍人是云王的后裔?”
这个消息让萧琰震惊不已。若黑袍人真是云王的后裔,那他夺取摄魂镜的目的,恐怕不仅仅是为了财富,更是为了颠覆当今朝廷,重建云王的统治。
“林圣女,” 萧琰的语气变得严肃,“如今摄魂镜已碎,但云王的后裔仍在暗中蛰伏,他们很可能还会寻找其他的宝物,危害朝廷和百姓。我希望你能帮助六扇门,找出云王后裔的踪迹,阻止他们的阴谋。”
林婉清沉默片刻,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萧大人,我可以帮你,但我有一个条件 —— 事成之后,你要为牡丹教平反,还我们先祖一个清白。”
萧琰点了点头:“只要你能协助六扇门破获此案,我定会向朝廷上书,为牡丹教平反。”
就在此时,陆峥匆匆跑来,手中拿着一封密信:“大人,京城传来密信,说是近期有一批云王后裔的余党,潜入了苏州,他们的目标是寒山寺的另一处宝藏 ——‘佛心舍利’。”
姑苏城的春雨,总带着三分缠绵,七分清冽。
萧琰撑着一把油纸伞,站在枫桥码头的青石板上。伞面是上好的杭绸,染着淡青色的流云纹,边角却磨出了细微的毛边,像是经受过不少风霜。他身着月白长衫,腰间悬着一柄无鞘古剑,剑穗是简单的黑绳,末端坠着一枚小小的墨玉,行走间悄无声息,唯有衣袂扫过石板的轻响,与雨声交织在一起。
三年了。
他离开姑苏整整三年,如今再踏这片土地,只觉得熟悉又陌生。当年他以 “玉面剑公子” 之名在此扬名,却也因一场江湖纷争,不得不远走漠北。如今归来,不为名利,只为寻一件遗失的信物 —— 母亲临终前交给他的双鱼玉佩,据说最后出现的地方,便是姑苏城。
“客官,要坐船吗?” 船夫摇着橹,竹篙轻点水面,溅起细碎的水花。乌篷船在烟雨朦胧中若隐若现,船篷上的青苔沾着雨珠,透着江南独有的湿润气息。
萧琰刚要开口,眼角余光却瞥见码头另一侧的茶寮里,一道身影正临窗而坐。
那人穿着玄色短打,袖口束得紧实,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手腕上缠着一圈粗麻绳,麻绳末端拴着一柄弯刀,刀鞘是深棕色的牛皮,磨损得发亮,显然是常年用惯的兵器。他背对着码头,墨色的长发用一根木簪束起,发梢沾着几滴雨珠,随着他抬杯的动作,微微晃动。
仅仅是一个背影,萧琰的心却猛地一沉。
那种孤狼般的凛冽气息,那种即使身处喧嚣人群,也自带疏离感的气场,除了那个人,不会有第二人。
沧狼客,叶归一。
三年前,漠北流沙谷,两人曾有过一场生死较量。叶归一为了抢夺传说中的 “龙渊剑谱”,对萧琰痛下杀手,那柄弯刀上的寒气,萧琰至今记忆犹新。最后萧琰虽侥幸逃脱,却也身受重伤,辗转半年才得以痊愈。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
萧琰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古剑,指节微微泛白。他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装作要上船的样子,脚步却放慢了几分,耳朵留意着茶寮里的动静。
“老板,再来一壶碧螺春。” 叶归一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砂纸摩擦过木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冷硬。
“好嘞!” 茶老板应了一声,很快端着一壶热茶走了过去。
萧琰借着转身的动作,再次看向茶寮。这一次,他看清了叶归一的侧脸。棱角分明的下颌线紧绷着,鼻梁高挺,唇线凌厉,一双眼睛深邃如寒潭,正望着窗外的烟雨,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他的左眉骨下方,有一道浅浅的疤痕,那是当年萧琰用剑尖划下的,如今看来,反而更添了几分凶悍。
他怎么会在姑苏?
萧琰心中满是疑惑。叶归一常年活动在漠北、西域一带,以心狠手辣、行踪诡秘著称,江湖人称 “沧狼”,意为像沙漠中的狼一样,残忍、孤独,且无所畏惧。他向来对江南的温婉之地不屑一顾,如今突然出现在姑苏,定然不是偶然。
难道,他也是为了双鱼玉佩而来?
这个念头一出,萧琰的神色愈发凝重。双鱼玉佩不仅是母亲的遗物,其中还藏着一个关乎前朝宝藏的秘密,这个秘密知道的人不多,除了他自己,便只有当年参与那场纷争的几个人。叶归一当年抢夺龙渊剑谱未果,如今会不会转而盯上了双鱼玉佩?
“客官,您还坐船吗?” 船夫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萧琰的思绪。
“不了,” 萧琰摇摇头,声音平静无波,“我再逛逛。”
他收起油纸伞,任由春雨落在肩头,转身朝着茶寮的方向走去。既然遇上了,躲是躲不过的。他必须弄清楚叶归一的目的,更要护住双鱼玉佩,不能让母亲的遗物落入恶人之手。
茶寮里人不多,大多是避雨的行旅。萧琰找了个靠近叶归一的空位坐下,将油纸伞靠在桌角,点了一壶碧螺春,慢慢啜饮着。茶水清香醇厚,入口甘冽,却压不住他心中的波澜。
叶归一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缓缓转过头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叶归一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紧紧锁住萧琰,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玉面剑公子,别来无恙?”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周围几个喝茶的行旅下意识地抬头看了过来,见两人神色不对,又赶紧低下头,大气不敢出。
萧琰放下茶杯,神色淡然:“沧狼客倒是越发精神了。没想到,会在姑苏这样的地方,遇见你这头来自漠北的狼。”
“江南虽好,却也藏污纳垢,” 叶归一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眼神里带着一丝讥讽,“不像萧公子,走了三年,回来还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彼此彼此,” 萧琰淡淡回应,“叶兄当年在流沙谷没能取我性命,今日重逢,想必是有备而来?”
他毫不避讳地提起当年的恩怨,语气平静,却暗藏锋芒。三年的时间,不仅磨平了他身上的青涩,也让他的心智变得更加沉稳。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容易冲动的少年公子。
叶归一闻言,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粗犷而刺耳,震得桌上的茶杯微微晃动:“萧公子还是这么直接。不错,当年流沙谷一战,是我轻敌了。今日重逢,自然是要好好算算这笔账。”
“哦?” 萧琰挑眉,“不知叶兄想怎么算?”
“很简单,” 叶归一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眼神变得愈发凶狠,“把双鱼玉佩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些。”
果然是为了双鱼玉佩!
萧琰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叶兄消息倒是灵通。不过,你怎么确定,玉佩在我手上?”
“三年前你拼死护住的东西,除了双鱼玉佩,还能有什么?” 叶归一冷笑一声,“萧公子,别再挣扎了。那玉佩对你来说,不过是个念想,对我来说,却是打开宝藏的钥匙。识相的,赶紧交出来,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宝藏?” 萧琰故作惊讶,“叶兄说笑了。我母亲的遗物,怎么会和什么宝藏有关?”
他知道,叶归一虽然凶狠,但心思并不缜密。只要他故作不知,或许能拖延一些时间,找到脱身的机会。
“少装蒜!” 叶归一猛地一拍桌子,茶杯应声碎裂,茶水溅了一地,“当年你父亲萧大侠,就是因为守护宝藏,才被人害死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双鱼玉佩是开启宝藏的关键,这个秘密,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萧琰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父亲的死,是他心中永远的痛。当年父亲被人诬陷通敌叛国,最后惨死在乱刀之下,尸骨无存。他一直怀疑,父亲的死与宝藏有关,如今听叶归一这么一说,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测。
“我父亲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 萧琰的声音低沉而危险,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颤抖,一股凌厉的剑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冰冷。
叶归一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杀气,却丝毫不惧,反而露出了一抹残忍的笑容:“萧大侠当年可是江湖上的风云人物,想要他死的人,多了去了。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当年参与围攻你父亲的,有我一个。”
“你!” 萧琰猛地站起身,古剑瞬间出鞘,一道寒光闪过,直指叶归一的咽喉。
茶寮里的行旅见状,吓得纷纷四散奔逃,茶老板也躲在柜台后面,瑟瑟发抖。
叶归一却依旧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只是眼神变得更加冰冷:“怎么?想杀我?三年前你做不到,三年后,你照样做不到。”
他手腕一翻,弯刀已经握在手中,刀身泛着幽蓝的光芒,显然淬了剧毒。
“今日,我便为父报仇!” 萧琰怒喝一声,剑尖一挑,朝着叶归一刺了过去。
剑光如练,带着凌厉的风声,直逼叶归一的要害。叶归一冷哼一声,身体猛地向后一仰,同时弯刀横扫而出,挡住了萧琰的攻击。
“铛” 的一声巨响,金铁交鸣,火花四溅。
萧琰只觉得手臂一阵发麻,叶归一的内力远比三年前更加深厚。他心中暗惊,不敢大意,手腕转动,剑招变幻莫测,时而如流水般柔和,时而如惊雷般迅猛,正是他家传的 “流云剑法”。
叶归一的弯刀则走的是刚猛一路,刀刀狠辣,招招致命,每一刀都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显然是西域的 “狂沙刀法”。
两人在狭小的茶寮里缠斗起来,桌椅板凳被打得粉碎,木屑飞溅。春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落在两人的身上,却丝毫没有浇灭他们之间的杀气。
“萧公子,你的剑法倒是精进了不少,” 叶归一一边打,一边冷笑道,“可惜,还是不够看!”
他猛地发力,弯刀带着一股强劲的劲风,朝着萧琰的胸口劈去。萧琰见状,赶紧侧身躲闪,同时剑尖斜挑,刺向叶归一的手腕。
叶归一不得不收刀回防,两人再次战成一团。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打到了茶寮外面的青石板路上。姑苏城的百姓们见状,纷纷躲在屋檐下,不敢出声。烟雨朦胧中,两道身影交错翻飞,剑光与刀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叶归一,你这头丧心病狂的狼,今日我定要取你狗命!” 萧琰怒喝着,剑招愈发凌厉。父亲的惨死,母亲的嘱托,三年来的隐忍,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他的内力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充沛。
叶归一渐渐感到有些吃力,萧琰的剑法不仅精妙,而且后劲十足,像是源源不断的江水,让他难以抵挡。他心中暗惊,没想到三年不见,萧琰的进步竟然如此之大。
“哼,别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 叶归一咬紧牙关,猛地催动内力,弯刀上的幽蓝光芒变得更加耀眼,“狂沙漫天!”
他大喝一声,弯刀挥舞出无数刀影,如同沙漠中的狂风,朝着萧琰席卷而去。刀影所过之处,青石板都被劈出了一道道裂痕。
萧琰神色凝重,知道这是叶归一的绝招,不敢硬接。他深吸一口气,体内内力运转到极致,剑尖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流云剑法 —— 百川归海!”
无数道剑光从他手中射出,与叶归一的刀影碰撞在一起。
“砰砰砰!”
一连串的巨响之后,两人同时向后退去,各自喷出一口鲜血。
萧琰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扶住旁边的一棵柳树,才勉强站稳。他的胸口一阵剧痛,内力紊乱,显然受伤不轻。
叶归一也不好受,他后退了五六步,才稳住身形,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挂着血迹。他看着萧琰,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甘:“没想到,你的内力竟然变得如此深厚……”
“为了报仇,我付出的努力,你永远不会知道。” 萧琰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眼神坚定,“今日,你插翅难飞!”
他再次提起古剑,想要上前继续攻击,却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体内的内力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不受控制地乱窜。
叶归一看出了他的异样,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萧公子,看来你也撑不了多久了。不如我们今日就此作罢,改日再分高下?”
“你想走?” 萧琰冷哼一声,“没那么容易!”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还有官兵的吆喝声:“前面何人在此打斗?速速住手!”
叶归一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看来,老天都在帮我。萧公子,后会有期!”
他说完,转身一跃,跳入了旁边的河道中,很快便消失在烟雨朦胧的水面上。
萧琰想要追赶,却因为伤势过重,力不从心。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叶归一逃走,心中满是不甘和愤怒。
官兵很快赶到,为首的是姑苏城的捕头,名叫赵虎。他看到现场一片狼藉,还有两人留下的血迹,皱了皱眉,上前问道:“这位公子,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萧琰收起古剑,定了定神,说道:“刚才遇到了一个仇家,发生了一些冲突。不过他已经逃走了。”
“仇家?” 赵虎上下打量了萧琰一番,见他衣着不凡,气质出众,不像是普通的江湖人士,“不知公子高姓大名?家住何方?为何会在姑苏城与仇家打斗?”
萧琰知道,官府向来对江湖纷争敬而远之,如今他伤势过重,不宜多生事端。他淡淡说道:“在下萧琰,只是一个普通的行旅。仇家之事,乃是私事,就不劳烦捕头大人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赵虎:“这些银子,就当是赔偿茶寮的损失。还望捕头大人通融一二。”
赵虎接过银子,掂量了一下,脸上露出了笑容:“既然是萧公子的私事,那我就不多问了。不过,萧公子以后行事还是小心为妙,姑苏城乃是太平之地,不宜动刀动枪。”
“多谢捕头大人提醒。” 萧琰微微颔首,转身朝着城外的方向走去。
春雨依旧在下,打湿了他的衣衫,也打湿了他的头发。他的伤口隐隐作痛,但心中的执念却愈发坚定。
叶归一,今日你侥幸逃脱,他日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为父亲报仇,也为江湖除害!
而双鱼玉佩的秘密,还有父亲死亡的真相,他也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姑苏城的烟雨朦胧,仿佛笼罩着一层迷雾,而萧琰知道,他的江湖之路,才刚刚开始变得更加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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