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王狞
房门紧闭。
陆凡背靠冰冷木门，缓缓滑坐在地。
胸口剧烈起伏，不是因恐惧，而是方才与刘胖子几人对峙时，强行催动那神秘眼眸带来的剧烈消耗与刺痛。
眼前阵阵发黑，太阳穴突突直跳，像是有人拿着锄头在里头挖。
“嗬……嗬……”
他大口喘息，额角冷汗顺着脸颊滑落，砸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洇开深色印记。
过了好一阵，那针扎般的眩晕感才如潮水般退去。
陆凡抬手，指尖轻轻按在眼皮上。
丝丝缕缕不正常的灼热感仍在皮肤下流淌。
这双眼睛……越来越神奇了。
不仅能看穿万物信息，洞察他人隐私弱点，今日更是险些窥见那覆灭未来的碎片。
……
执法堂……赵坤……
想到这里，陆凡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那老狗，果然动用权势了。
今日能派刘胖子来，明日就能派更厉害的角色。
淬体六层的赵虎他尚能抵挡，可若来的是灵武境，恐怕他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归根结底，还是实力太弱！
他撑着身子站起，走到破木桌前。
桌上，静静躺着那几十块下品灵石，还有那枚灰扑扑的《回春诀》玉简。
目光首先落在灵石上。
【下品灵石。内部结构：存在细微不均，左下角一寸处的中心位置有天然灵气涡流，若修行时按照特定的角度进行，可加速灵气释放，提高吸收效率约一成。】
昨日发现这点时，他欣喜若狂。
一成效率，虽然看起来不多，但积少成多，便是巨大的优势。
他拿起一块灵石，指尖微不可查地注入一丝灵力，精准刺激在那“灵气涡流”之上。
嗡！
灵石微不可查地一颤，散发出的灵气果然变得更加浓郁精纯，丝丝缕缕，如同受到牵引般，更顺畅地涌入他掌心。
他盘膝坐下，左右手各握一块以特殊手法激发的下品灵石。
《回春诀》功法随之运转，丹田内那缕微弱却充满生机的气旋开始加速旋转，贪婪地汲取着涌入体内的精纯灵气。
灵气入体，沿着特定经脉路线游走，滋养着干涸的经脉，最后汇入丹田。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
窗外天色由明转暗，再由暗转明。
陆凡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白色灵光，气息在稳步提升。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手中两块灵石已彻底化为齑粉，从指缝簌簌落下。
“淬体境四层巅峰……距离五层，只差临门一脚。”
他仔细感应着丹田内明显壮大了数倍的灵力流，眼中精光一闪而逝。
这修炼速度，比他被废之前，快了何止数倍！
《回春诀》的玄妙，加上神秘眼眸优化后的灵石吸收效率，两者叠加，产生了惊人效果。
他看向剩下的灵石，还有三十多块。
“若全部以最佳效率吸收，冲击淬体六层，并非不可能。”
他的视线落在了《回春诀》玉简上。
【《回春诀》核心传承玉简（表层信息已获取）。内蕴隐藏禁制，需灵力达到淬体境七层方可触发，获取一册地阶武技“枯荣指”以及一处古老传承的位置。】
“枯荣指……地阶武技……古老传承……”
陆凡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黄阶中品的《回春诀》已然如此神异，其内蕴藏的地阶武技，又该是何等威力？还有那古老传承……
淬体七层！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激荡，将玉简、丹药仔细收好，藏在了屋内最隐蔽的角落。
……
天色刚亮，晨雾未散。
外门弟子居所区已有些许的弟子走动。
看到陆凡出来，不少人投来异样目光。
显然，昨日他逼退刘胖子和执法弟子的事，已在一定范围内传开。
陆凡对此视若无睹，面色平静地朝着杂役区走去。
他低着头，看似与往常无异，体内《回春诀》却时刻不停运转，吸收着空气中稀薄的灵气。
同时，他不着痕迹地扫视着周围的人和物。
【张山，青岚宗外门弟子，修为：淬体三层，状态：疲惫，近期机缘：无。】
【李思，青岚宗外门弟子，修为：淬体二层，状态：焦虑，近期机缘：无。】
信息流不断涌入脑海。
大部分外门弟子都是日复一日重复着枯燥的修炼和杂役，机缘寥寥。
直到他的目光，掠过远处一道匆匆走过的身影。
那是……王狞？
陆凡瞳孔微缩。
王狞是赵虎的忠实狗腿之一，淬体三层修为，平日里没少跟着赵虎欺压同门。
昨日刘胖子来拿人，此人也在围观人群中，眼神幸灾乐祸。
此刻，王狞行色匆匆，脸上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兴奋与贪婪。
而在他的头顶，一行清晰的字迹悬浮着：
【近期机缘：一个时辰后，于后山废弃矿洞东侧第三条岔道深处，因追逐一只钻地鼠，意外发现前人遗落的下品灵石十五块，残缺凡阶上品拳谱《开山拳》一份。】
陆凡脚步一顿。
又是后山？还是废弃矿洞？
他心中念头飞转。
十五块下品灵石，对他现在而言，不算太多。
有《枯荣指》的诱惑，那凡阶上品拳谱《开山拳》，不过是寻常武技，已难入他眼。
但是……
这是一个信号。
神秘眼眸的能力，并非只能看到张铁，赵虎那种“大机缘”，这种看似微不足道的小机缘，同样无所遁形。
而且，王狞是赵虎的人。
抢了赵虎的凝气丹，再抢他手下的灵石拳谱，有何不可？
陆凡眼中寒光一闪，迅速改变方向，不着痕迹地缀了上去。
他并未立刻前往废弃矿洞，而是远远吊着王狞，确认他的确朝着后山方向而去后，便凭借对地形的熟悉，选择了一条更隐蔽的小路。
他如今修为已达淬体境四层巅峰，实际灵力强度不弱于五层，行动起来悄无声息，速度远比王狞快得多。
不过半柱香功夫，他便已提前抵达了废弃矿洞东侧第三条岔道的深处。
这里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矿渣的气息。
岔道尽头是死路，散落着一些开采废弃的碎石。
陆凡目光扫视，很快在角落一堆不起眼的碎石下，“看”到了微弱的灵气波动。
他上前拨开碎石，一个脏兮兮的布袋显露出来。
打开一看，里面正是十五块下品灵石，以及一份材质粗糙、边缘残缺的兽皮拳谱。
【《开山拳》（残），凡阶上品武技，缺失最后三式杀招，威力大减，价值低廉。】
果然如此。
陆凡看也没看那拳谱，直接将灵石收入怀中，十五块，不多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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