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我可能也没办法

锦墨轩内室，灯火温存。盛时庭卸下戎装，只着一件丝质睡袍，眉宇间带着一丝公务后的疲惫，却仍与映雪谈论着晚宴上的种种。窗外月色朦胧，将室内气氛衬得愈发宁静。

“季家此番北上，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盛时庭揉了揉眉心，声音低沉，“季文翰提前抵达，四处观察，今日宴会上，季母看歆瑶的眼神，分明带着考量。他们是想通过联姻，将触角更深地扎进北地。”

映雪正对镜梳理着长发，闻言动作微微一顿。铜镜中映出她微蹙的眉头。她放下象牙梳，转过身，清澈的目光看向丈夫。

“联姻？对象是歆瑶？”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时庭，若真如此，只怕……歆瑶那丫头不会同意的。”

“我知道”盛时庭蹙眉，看向映雪。他知道妹妹性子倔强，而且对沈逸轩那家伙初心萌动。

映雪走到他身边坐下，语气柔和却坚定：“她与逸轩沈……关系已然不同。我看得出来，那丫头看着沈逸轩时，眼睛里有光。那是一种……真正心悦一个人的神采。”

她顿了顿，回忆起盛歆瑶向她吐露心声时，那带着羞涩与迷茫，却又无比真实的模样。“她曾亲口对我说，觉得沈逸轩没那么讨厌了，甚至……会因为他的靠近而心绪不宁。那孩子性子直率，爱憎分明，她既已对沈逸轩动了心，又怎会甘心接受一桩全然基于利益的婚姻？更何况，对方是远在南方的季家，她连季文翰是何性情都不知晓。”

盛时庭沉默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可是他也不一定做的了主，季家势大，季文翰本人也算青年才俊，这门婚事对盛家、对北地局势皆有裨益，歆瑶嫁到季家，无疑是最好的。毕竟，这是他们这个圈子常见的宿命。

经映雪一提，他才恍然想起，歆瑶近来确实不再像以前那般整日念叨着新奇玩物，反而偶尔会发呆，提起学校、提起沈逸轩时，语气也格外不同。

盛时庭叹了口气，“我何尝不知她的心意，只是这桩婚事牵扯太多。季家势力庞大，若能联姻，北地局势或许能更安稳些。”

映雪轻轻握住他的手，“时庭，歆瑶还小，她的幸福也不该被这样牺牲。我们不妨先探探季家的口风，再跟歆瑶好好说说，看看能否找到两全之法。”

盛时庭点了点头，“也只能如此了。只是怕这事儿最终还是难以两全。”

此时，窗外月光洒在他们身上，他伸手将映雪揽入怀中，嗅着她发间的清香，叹了口气：“我也为难，季家势大，此番主动示好，若断然拒绝，恐生嫌隙，于北地稳定不利。父亲那边……恐怕也更倾向于联姻。”

映雪安慰的说道:“无论如何，我们尽力为她争取。说不定季家那边也并非非歆瑶不可。”

“逸轩是我的好兄弟，我信得过他”盛时庭沉吟道，“只是政治联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可能也没办法。”  他想起妹妹对沈逸轩的态度的改观，以及沈逸轩看她时的那柔情似水的眼神...

是啊，政治联姻，家族利益，何尝不是一道枷锁束缚着爱情与自由。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不过好在收获了幸福与爱情，可歆瑶她...映雪不由得在心里感慨道。

映雪靠在他胸前，低声道：“我知道你的难处。但或许……事情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季文翰此人如何，我们尚需观察。而歆瑶的心意，我们更该尊重。总不能……还未争取，就先委屈了她。”

盛时庭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将手臂收得更紧了些。月色透过窗棂，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一边是家族利益与政局权衡，一边是妹妹的真挚情感与终身幸福，这其中的分寸，需要他这位兄长，这位北地少帅，细细拿捏。

“此事……容我再想想。”他最终沉声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决心，“总会有办法的。”

夜更深了，锦墨轩内的私语渐息，但关于盛歆瑶未来的难题，却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涟漪正在悄然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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