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失落 不甘

季家正式向盛家提亲，欲为季文翰求娶盛家三小姐盛歆瑶的消息，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迅速在盛府上下激荡开来。这消息自然也传到了盛思悦与盛晚琳的耳中。

盛思悦正在自己安静的小院里临摹字帖，丫鬟小心翼翼地将前厅传来的消息告知她时，她握着毛笔的手微微一顿，一滴浓墨不受控制地滴落在宣纸上，迅速晕开一小团污迹。

她沉默了片刻，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连她自己都未必清晰捕捉到的黯然。随即，她轻轻放下笔，用镇纸压好被污损的字帖，动作依旧从容，不见丝毫慌乱。

“知道了。”她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听到的只是一件与己无关的寻常事。

她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那几竿翠竹。意料之中，不是吗？从得知季家有意联姻开始，她就知道，无论如何，嫡出的歆瑶才是首选。自己只是庶出，而且母亲娘家势微，如何比得上歆瑶背后坚实的支撑？那几次与季文翰的偶遇和交谈，或许在他心中留下了一丝涟漪，或许在自己平静的心湖也投下过一颗小石子，但在家族利益的天平上，这点微妙的情愫，轻若尘埃。

她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轻得几乎听不见。有一点难过，有一点失落，像是期待过一件本就不属于自己的珍宝，最终确认无法得到时的那种空茫。

但她很快便收敛了心神。她本就性子淡漠，所求不多，只想安静度日。如今这般，不过是回到了原本的轨道。

她重新坐回书案前，拿起另一张干净的宣纸，准备重新开始临摹。只是笔尖落下时，比平时更沉稳了几分，仿佛要将那一点点不该有的涟漪，彻底抚平。

与盛思悦的平静接受截然不同，当盛晚琳从自己母亲柳红缨那里得到确切消息时，她几乎要将手中正在把玩的一支玉簪掰断。

“凭什么？！！”她猛地从绣墩上站起，胸口剧烈起伏，明艳的脸庞因为极度的不甘和嫉妒而微微扭曲，“盛歆瑶！她除了投了个好胎，有个嫡出的身份，她还有什么？她莽撞、无知、整天只知道往学校里跑！她哪一点比得上我？季公子怎么会……盛家怎么能就这样定了？”

柳红缨看着女儿失控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焦急，连忙上前捂住她的嘴：“我的小祖宗，你小声点！隔墙有耳！这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老爷和夫人都点了头的！”

“我不服！”盛晚琳甩开母亲的手，眼圈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我那么努力……我精心打扮，我找机会与他说话……他明明……他明明也对思悦妹妹……”她说到这里，更是气结。连那个一向不争不抢的盛思悦都能得到季文翰的另眼相看，偏偏是她，她这个处处用心、处处经营的，却什么也得不到！

“都是因为出身！就因为我是姨娘生的！”她咬牙切齿，声音里充满了怨毒，“盛歆瑶，她凭什么就能轻易得到这一切！我不甘心！我绝不甘心！”

她跌坐回凳子上，双手紧紧攥着衣襟，指节泛白。失败的耻辱和落空的野心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心。

她看着镜中自己姣好却写满愤恨的脸庞，一个念头疯狂地滋生——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盛歆瑶，你别想这么顺顺利利地嫁入季家！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安安稳稳地拥有！

暮色渐沉，笼罩着盛府。一方小院平静接受，另一方院落却燃起了嫉妒的毒焰。这桩看似已成定局的联姻，因其背后复杂的人心，注定不会一帆风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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