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心胸狭隘，如何成大事？

顾南音最近一直很忙，之前又昏迷了好几日，所以这段时间，她未曾见过柔夫人。

如今柔夫人和顾之华的合作，看似十分成功，甚至逼得顾南音的柔纸坊即将停工。

这个时候，柔夫人主动找顾南音见面，是顾南音没想到的。

“你我终究是靳王府的人，我知你背后的金主是靳离，所以，在某些角度上，我们的利益算得上是一致的。”

柔夫人做生意，虽然有部分的钱落在自己的兜里，但，更多的是代表靳王府的利益。

赚到的钱，也大部分是属于靳王府的。

“不知道姑姑这话是什么意思，愿闻其详。”顾南音坐在一旁，安静道。

陆怀柔命人奉上茶水后，便摆了摆手。

除了红玉，其余下人全都退了出去。

她才看着顾南音，道：“我之所以选择与顾之华合作，是因为我确实看到了，她的手艺比你强。”

顾南音没说话，也没反驳。

顾之华不是手艺比她强，而是，顾之华可以直接从二十一世纪拿东西回来。

就这点，她是万万比不上。

“你无须生气，你也是个商人，既然是商人，就该看清楚事实。”

“我没有生气，我的柔纸的确是比不得顾之华。”

当然，顾南音也只是承认了自己的产品比不得她，至于手艺，那不是顾之华自己的本事。

“姑姑，不如，有话直说吧。”

“你我都是靳王府的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姑姑是希望，你可以将她的柔纸技术学会，以后，这门生意我们自己做。”

陆怀柔这话，让顾南音有些愕然。

这话，的确是出乎她的预料了。

“你当真以为，姑姑我会帮着外人来对付咱自己人？”陆怀柔浅笑。

先不说顾南音是不是自己人，可陆靳离，总归是她靳王府的自家人。

“既然你背后的金主是靳离，那么，你的生意，就与我靳王府有莫大的关系。”

陆怀柔看着顾南音，这一刻，顾南音的确能感受到她的真诚。

陆怀柔继续道：“我见过顾之华的柔纸，的确是我辈无人能出其右的手艺，这样的手艺若是能落在我自家人的手里，对我靳王府的生意绝对大有裨益。”

“原本我还在犹豫要不要与她合作，直到你将柔纸拿出来那一刻，我才决定要做这门生意。”

这话，让顾南音心头一震。

忽然间发现，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所以姑姑是怕她的柔纸一旦上市，将会将市场份额全部吃掉，而我的柔纸，一定会被打压得没有出路？”

“倒也未必没有出路，不过，大部分的份额，定会被她的柔纸吃完。”

陆怀柔毕竟做了十几二十年的生意，对市场的敏感度，不是顾南音这么一个小姑娘能比的。

顾南音这才完全明白了她的用心。

将顾之华的生意困在自己的手中，一方面，的确可以帮靳王府赚钱，另一方面，也变得更加有可控性。

“若是这柔纸生意让给其他人做，那对你对靳王府来说，就变成了危机。”

陆怀柔盯着她，笑道：“现如今，这也成了机遇不是吗？”

“你想让我学她的手艺？”顾南音脸上没什么表情，就连陆怀柔都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你不愿意？”陆怀柔挑眉。

见顾南音没有回答，她笑道：“我知道你们这些小年轻的傲气，但，在商言商，傲气有时候还真是一文不值。”

既然看到了自己的不足，就得要学习旁人的优势。

有机会就必须学，无论这手艺自己瞧不瞧得起。

“所谓的商业秘密，你比谁都清楚，现如今我是不知道顾之华这柔纸是如何做出来的，但你还有时间去学，我也还有机会去探究。”

这不比生意落在外人的手里要好多了？

她用协议将顾之华先困住，顾之华就不能另外找金主合作。

“我也看重这门生意，但我不喜欢顾之华这个人，且她不是我靳王府的人，随时都会与我分道扬镳，没准以后还会倒戈相向。”

“只有手艺让自己人学会，才算是咱们家自己真正的生意，否则，我们将会永远受制于人，随时被她抛弃。”

她瞅了顾南音一眼：“你可是觉得，偷学别人的手艺，有违君子作风？”

她正要开始长篇大论，去说服顾南音。

却听到顾南音道：“所谓的商业秘密，自己守不住的秘密就不再是什么秘密，我不在乎这个。”

她只是个生意人，不是什么君子。

先进的技术必须想方设法去学，只要不违法，只是拿着顾之华最新的产品去研究，破解，这没什么不可。

陆怀柔松了一口气，至少，这丫头还不算是死板的，也不会固执地认为自己的东西最好天下第一。

孺子可教。

却不想，顾南音接下来竟道：“但她的柔纸，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做出来，我没有这么厉害的手艺。”

“我并不限制你时间……”

“我真的做不到，姑姑，我不是赌气，更不是自视过低，但我，的确做不到。”

只要顾之华能源源不断将这种柔纸拿到市面上，这门生意，她就不可能比得过她。

顾南音很清楚地意识到这点。

“姑姑可以和顾之华合作，我也替你高兴，她的柔纸，全天下任何一个工匠都做不出来。在市场上，它绝对可以独树一帜，定可以替姑姑你赚到数不清的钱。”

“只不过……”

顾南音垂眸，没有说下去。

陆怀柔道：“有什么话，放心直说。”

顾南音抿了下唇，才道：“我对顾之华这个人，人品和……能力上都有怀疑。姑姑，你可以与她合作，但我希望你多留一点心眼，她未必靠谱。”

但她这话刚说完，就立即又补充了几句：“我可能说得太委婉，应该说，以我对顾之华的了解，她做事非常不靠谱，浮躁甚至浮夸，不是个可靠的合作伙伴。”

谁知陆怀柔却脸色一沉，不悦道：“四小姐，我看你做生意的方式还算大气，才与你探讨这么多，未曾想，你对顾之华一直带着偏见。如此心胸狭隘，将来，如何成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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