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明目张胆

苏婉月的刻意回避令江海宸感到烦恼，却并没有令他知难而退，反倒更激起了他的偏执想法。

于是，他不再执着于徒劳的等待和偶遇。

在宋绯晚的建议下，他选择了主动出击。

——江海宸将自己的跟踪变得明目张胆起来。

苏婉月身后很快就多了个跟屁虫。

就算偶尔没有看见，也会在半个小时之内出现在她必然会经过的道路上。

不再像从前一样隐藏在树后或者人群之中。

每每靠近，哪怕苏婉月再抗拒，也会像狗皮膏药一样跟在她不超十米的地方。

不会贴的太近，也不主动搭话。

只剩下那双带着强硬执念的眼神，一瞬不瞬地追随着，牢牢锁定她的一举一动。

“江海宸，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苏婉月被他的所作所为弄得有些烦躁。

可在与他对上视线的那瞬间，又熄了火。

江海宸的姿态甚至是卑微的。

明明是校园里人尽皆知的温柔学长，此刻却像只被抛弃的可怜小狗，用带着近乎乞求的目光对视，渴望着主人的原谅。

偶尔那双眼中会迅速掠过一丝微弱的光。

许是期待她能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

却始终未得到回应。

时间久了，苏婉月甚至可以做到冷淡的忽略他眼巴巴的表情，带着丝厌恶迅速移开目光。

好像这家伙是什么脏东西，只要视线多停留一秒都会沾上他的晦气。

身边跟了个人，果然是很难习惯的事。

苏婉月却只能把江海宸当成空气，努力让自己不去看他，维持着原先正常的生活节奏。

上课、去图书馆、和朋友聚餐。

日复一日，没有因为身旁的江海宸而改变。

但那如影随形的身影还是会令她心烦意乱。

在图书馆看书，他便抱着书坐在自己斜后方。

目光毫不避讳的黏在自己背上，灼热得像是要将衣服烫出个洞来。

次数多了，就连新朋友都察觉到了异常。

“你是不是招惹上什么人了？跟你站在一起时总感觉有人一直在盯着这边。”

对此，宋绯晚也只能勉强笑笑。

“最近被狗皮膏药缠上了，但他除了跟踪不会做什么的……实在抱歉，麻烦你尽可能忽略吧。”

相同的，在这样的情况下，苏婉月对陆寂声的处境越发同情——都是被上位者压迫的对象，两人又怎么不算一种‘同病相怜’？

她被江海宸偏执的纠缠。

而陆寂声则受到宋绯晚刻薄强制的对待。

尤其最近少年身上总会新增不少伤痕。

她不知道那是宋绯晚为了降下的黑化值努力的成果，只知道他遭受了非人的对待。

原先‘拯救者’的心理再次被激发出来。

再次和陆寂声近距离接触，是在午休时间。

少年没有去吃饭，便独自坐在操场边缘台阶上发呆，额头上几片的青肿尤为明显。

苏婉月第一反应就觉得是被宋绯晚打的。

便凑了过去，递上一瓶冰镇饮料。

在陆寂声扭头看过来时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试试这个吧，陆同学，敷一下会好一点。”

可少年的眼神空洞，没有说话，也没有接。

宋绯晚最近刻薄的对待还是起了作用，他的黑化值经常会有小幅度波动。

但整体趋势仍在下降，令她感到头痛不已。

干脆一怒之下勒令陆寂声今晚不许回家。

而苏婉月此刻的关心对少年来说毫无意义。

甚至还觉得她有些过于吵闹。

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宋绯晚反复无常的态度。

迫切的需要一个人静静，不被打扰。

任由苏婉月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

眼见他并不领情，她也不好把饮料强塞过去。

便顺手放在了他旁边，直起身子。

“没关系，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随时和我说，我很乐意施以援手。”

她俏皮的眨了眨眼，却意有所指。

“有些人其实不值得你花太多心思……你更应该学着保护自己，别让某些讨厌的家伙成天拿你来寻乐子。”

苏婉月的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暗处那人听见——摆明了是在内涵江海宸和宋绯晚。

江海宸的指甲深深掐入了掌心。

其实这些日子，他已经习惯了苏婉月不耐烦时会对自己表现出的冷嘲热讽。

可是他无法接受！

为什么对陆寂声如此和颜悦色！对自己又是如此冷漠！明明他已经说过了会改的！……

就是因为自己做的那些事吗？

他当然知道不对，可谁没有走岔路的时候？

她就那么容不下自己吗？

对此刻的江海宸来说，他急需一个出气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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