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盐仓夜审
而仓库里堆积如山的私盐在火把照耀下泛着惨白的光。
“秦大人！”刘锦阳惊呼着奔过来，“您没事吧？”
秦墨站起身，指了指那些盐：“刘大人，这些‘证据’，够够钱老板去巡抚府里喝杯茶了。”
巡抚府的地窖又湿又冷，墙角的青苔滋生着霉毒。
钱万贯被铁链子锁在石柱上，肥硕的脸上满是恐惧。
但嘴硬如昔：“刘大人，我可是正当的盐商，你凭什么管我那么多闲事？我要告到二皇子那里去！”
刘锦阳坐在他的对面，手里拿着惊堂木。
皮笑肉不笑：“钱老板，话说到这份儿上你还嘴硬？勾结倭寇私卖官盐，证据都在这儿呢，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他把一叠账册扔在钱万贯面前，“这是从你盐仓搜到的，上面可清楚了，你卖给倭寇多少盐，收了多少银子。还有这个——”
刘锦阳掏出一枚腰牌，上面刻着倭寇的记号：“这应该是你那个倭寇朋友落下来的吧？”
钱万贯的脸骤然惨白，嘴唇直打哆嗦，半天没说出话。
秦墨站在阴影里，看他这副模样。
忽然开口：“钱老板，你也是个聪明人，你替二皇子做的事，你以为他会认吗？”
钱万贯猛然抬起头，眼里闪出一抹慌乱。
“林景明在京城的下场，你应该听说了。”秦墨走出阴影，站在他面前。
手臂上的伤已经包扎好，“替罪羊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你想干什么？”钱万贯声音里有明显的颤抖。
“很简单。”秦墨蹲下来，与他平视。
声音极低，一字一句，“你说，二皇子让你干过什么？盐引的流向，他在江南的其它据点，我可以求陛下你免死。”
钱万贯死死地盯着秦墨的眼睛，似乎在确定他是否说实话。
忽然，外面的地牢一阵骚乱。
刘锦阳的亲信急忙进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刘锦阳的脸色变了变，对秦墨说道：“二皇子派人来，说要‘提刑’你！”
“是吗？来的好！”秦墨对钱万贯笑了笑，“你看，你的皇兄总算清理门户了，你要是还嘴硬，恐怕活不过今夜！”
钱万贯的抵抗力终于垮了。
他瘫倒在铁链上：“我说！我说！二皇子让我把官盐卖给倭寇，让他们支援我们，等他登基后，就册封我为江南盐铁转运使……”
他断断续续的说出在江南，二皇子布下的所有隐患。
私盐之外，还有漕运里的，粮仓里的，乃至与地方上的暗通款曲。
秦墨让他说快点，每一个字，都敲在二皇子的根基上。
“还有……”钱万贯忽的压低了声音，“二皇子那里有一枚兵符，可以调度京郊的破虏营，他说必要时，可以用这个逼宫。”
秦墨与刘锦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兵符在哪？”秦墨追问道。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它具体藏在什么地方，只知道它藏在京城某一处，由他的心腹拿着。”
钱万贯哭丧着脸，“就这些了，求大人饶了我吧！”
秦墨对刘锦阳道：“把他监视起来，等我们回京城再向陛下禀告。”
出了地牢，刘锦阳还直担心不已：“秦大人，二皇子有兵符，这可怎么办？”
秦墨摇头：“陛下没有证据，是不会相信的，而且打草惊蛇，倒反让二皇子提前动手了。”
他望着外面的月光继续说道：“必须找到兵符的下落，也必须找到二皇子和破虏营勾结的证据。”
就在这时，云柔慌慌张张地进来。
手中拿着一封密信：“大人，京城来消息了，公主殿下在慈宁宫见了太后，似乎要谈一件大事。”
秦墨拆开密信一看，发件人正是萧清羽。
除了寥寥数字：“二皇子和京郊大营往来频繁，太后似乎已知此事，欲助我等查之。”
秦墨心中一暖，将那封密信收入怀中：“清羽在京城帮我们牵制，我们在江南把证据坐实。”
接着他对刘锦阳道：“快派人查漕运和粮仓，把二皇子所有的罪证都找齐了。还有，必须密切留意破虏营的动向，一有异动，立刻来报。”
刘锦阳应声下去了。
秦墨站在窗前，望着江南的夜色，忽然觉得肩上的担子重重的。
这已经不单纯是为他洗冤了。
“大人，”云柔轻声道，“夜深了，休息吧。”
秦墨点点头，却没动，他想起了萧清羽。
想起了他母亲吴秀娟，想起了江南那一片饱受灾祸的百姓。
“云柔，”秦墨忽然说道，“你说，这天下，什么时候，才会太平？”
云柔一愣：“回大人，只要像大人这样的人多一些，天下自会太平。”
秦墨笑了笑，转过身，往里屋走去。明早就更有大事要办了。
慈宁宫的佛堂里，檀香袅袅。
太后坐在蒲团上，手里捻着佛珠，目光落在萧清羽递过来的账册上。
“你是说，二皇子打着赈灾的名义，克扣了三成的粮草？”太后的声音并没有起伏，可是其中却有寒冰的威胁。
“是，皇祖母。”萧清羽跪在蒲团上，“孙媳派了人查户部的账，江南的赈灾粮，的确少了三成，而负责运送的就是二皇子的心腹。”
太后将那账册放下，深深叹了口气：“哀家早就知道那小子野心不小，却没想他连赈灾的粮都会动，那些可是百姓的粮啊。”
太后看着萧清羽，眼中带着怜悯的色彩，“清羽，你嫁了秦墨，受委屈了。”
萧清羽却摇了摇头：“孙媳不委屈，秦墨虽然出身寒微，却是真正替百姓着想，有些身居高位，却只知道谋私利的，比起来，还是相差太多了。”
太后点了点头，拿起一串玉佩：“这是先帝给你的母亲的，听说是可以号令京郊的一支暗卫，你母亲当年可是用了那支部队，查出了不少案。”
说完她将那玉佩递给萧清羽：“现在，你用得上，但万不得已，不要对他们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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