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我要保护你

柳彦辰特意顿了顿，观察着蔷薇的反应。只见她瞳孔再次收缩，呼吸明显一滞，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线拉扯住，已经完全被他的话所吸引。

“我有个...哥哥。”柳彦辰斟酌着用词，语气沉重，“他曾经是那支小队的一员，我听他说起过巴哈西营地行动的细节。”

他开始编织细节，将前世在巴哈西营地任务的亲身经历巧妙地嫁接在一个虚构的哥哥身上。

“你哥哥是那支小队的成员？”蔷薇呼吸明显加快，她上前几步，那双冰冷美目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柳彦辰的眼睛，“快告诉我，你哥哥在哪里？”

柳彦辰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但又恰好能被蔷薇捕捉到的悲伤。

“我哥哥，三年前已经在任务中牺牲了...”

“那你哥哥的那些队友你认不认识？知道他们在哪里吗？”

柳彦辰摇了摇头：“抱歉，我哥哥所在队伍和背后的组织都是机密，哪怕是至亲之人也不能透露，所以我也不知道。”

蔷薇失落地看向了一旁，眼眶中的泪水呼之欲出。

柳彦辰脸色有些不太自然地看了看蔷薇，这女人的反应比她想象中还大。

在柳彦辰刚刚说完那些之后的某一瞬间，蔷薇甚至觉得自己就快要找到那个人了，但结果还是冷冰冰的失望。

“你...你有你哥哥的照片吗？”

虽然蔷薇觉得柳彦辰和记忆中的那个男人长得一点也不像，但她还是想确认一遍，暗中祈祷柳彦辰那个牺牲的哥哥不要是他。

那种复杂的心情连蔷薇自己都难以言喻，既渴望得到那个男人的消息，又害怕听到他已不在人世的噩耗。

“没有...一张都没有...”柳彦辰用力捏紧了拳头，声音哽咽地说道：“我哥哥...他走的是最特殊的那条路。他的所有痕迹...在他牺牲后，都被彻底抹除了。家里甚至不能公开祭奠他...要我们当他从未存在过一样...这是规矩，也是...保护。”

柳彦辰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无奈，把对这种‘规矩’的隐忍服从表演得淋漓尽致。

这里柳彦辰倒是没有说谎，龙牙组织确实是有这种规定，加入龙牙的人可以说都把自己的全部交给了国家，他们所执行的都是绝密危险的任务，前世柳彦辰的那支小队牺牲后，没有人能再打探到他们的消息。

龙牙组织所挑选的人员几乎都是像柳彦辰这样的孤儿，他们的社会纽带薄弱，牺牲之后也几乎不用怎么刻意去隐藏信息，平时任务和生活中认识的那些联系不深的人，很快就会随着时间遗忘他们的存在。

蔷薇眼中的杀意已经消失不见，尽管柳彦辰一直都是口头在说没能拿出任何实质性的证据，但她其实已经从心底相信柳彦辰了。

巴哈西营地那天晚上的事，除了蔷薇自己，只有那支小队的人知道，其他目睹了一切的人都死了。柳彦辰能把细节描述得如此细致，蔷薇没法说服自己继续怀疑他。

至于一个高中生能有如此身手，想必也是他那位哥哥教出来的吧。当年蔷薇被那支小队护送离开营地的时候，看到了一路的哨兵尸体，敢几个人闯入巴哈西的营地且一路没闹出任何动静直达巴哈西的住所，这支小队成员的实力肯定强得深不可测。

被柳彦辰一番真真假假的话一说，蔷薇自己就给他脑补了所有合理的借口。

蔷薇抹了抹眼泪，把匕首从地上捡起，放回了腰包中。

此前激动的情绪给她造成了不小的冲击，但现在她又渐渐冷静下来了。她看着眼前的柳彦辰，心中暗自做了一个决定。

眼前这个少年，或许是能让蔷薇找到那个男人的唯一希望了，他是这么多年以来，蔷薇唯一一个遇到和那支小队有联系的人。哪怕只是通过他已牺牲多年的哥哥，这条线索，也绝不能轻易断掉。

杀意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复杂的情绪，一种基于共同伤痛而产生的微妙联系，以及一种...将他视为找到恩人线索的关键人物的保护欲。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恢复了部分平时的清冷，但不再有之前的冰寒刺骨：“你的任务，我放弃了。定金我会退回去。这件事，到此为止。”

柳彦辰心中巨石落地，但面上依旧保持着沉痛和些许茫然，点了点头。

然而，蔷薇的话锋微微一转，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但是，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柳彦辰心中猛地一紧，抬起头，露出疑惑和警惕的表情。

蔷薇看着他，解释道：“别误会。我不是要限制你，而是...保护你。”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黄佑昌能找我，就能找别人。‘暗棘’并非唯一的选择，这行里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亡命徒多的是。”

柳彦辰额头顿时冒出几条黑线，这女人要干什么？

原本柳彦辰只是打算搬出那天的事，让她看在‘哥哥’那支小队曾经救过她一命的份上劝退蔷薇，谁知道这女人竟然打算反过来保护他？

做杀手这行的大多都冷血无情，但这个女人好像有些不一样。

蔷薇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解释道：“放弃已经接受的任务，本就是行业大忌，如果我还对雇主黄佑昌出手，会被我上面的人重罚，所以我没办法直接对他动手，只能暗中保护你，希望你能理解。”

柳彦辰挠了挠头：“那个...其实真的不用，你可以去忙你的事了。”

蔷薇却摇了摇头，眼神异常坚定，甚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偏执：“不行。这不是商量。”

她说出了自己的理由：“第一，黄佑昌不会罢休，下一个来的可能比我更没底线，你应付不了。第二...”她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盯着柳彦辰，“你是我找到那支小队的唯一线索。在你帮我回忆起更多关于那支小队的事情，或者你哥哥可能无意中透露的任何信息之前，你的安全必须由我负责。我不能让这条线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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