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人心易变1

她不是心善的人，当初帮村里种花、教做卤味，是为了自己能安稳立足，可这不代表要在雪灾里当冤大头。

自家的粮食和柴火，都是她一点点攒下的，没义务填别人的窟窿。

话音刚落，院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还夹杂着刘桂花的声音。

“夏妹子，开开门啊！家里快没粮食了，孩子饿得直哭，你匀点给我呗！”

夏晚月没动，李知夏抱着小白，小声说：“娘，是桂花婶子……”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用管他她。”

夏晚月打断她，“当初她造谣咱们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可怜？”

说着走到门边，隔着门冷声道：“我家粮食也不多了，要给孩子们吃，实在匀不出来，你再去别家问问吧！”

门外的刘桂花还想纠缠，却被旁边的人拉走了。

是村里的陈婶，她也来借过粮，被夏晚月婉拒后，倒也识趣。

刘桂花不甘心地骂了几句，脚步声渐渐远了。

李温言看着娘的背影，心里明白了。

娘不是不善良，只是她的好，只给值得的人。

就像正里爷爷和王大娘，昨天正里冒着大雪来告诉他们村东头的井被冻住了，让他们去村西头的井挑水，娘当即就让他把家里的刚烙的饼子给正里家送了些过去。

第四天清晨，雪似乎终于小了些。

夏晚月牵着骡子，打算去村子西边打水。

刚出门就看见正里带着几个后生在铲雪，试图清理出一条通往村外的路。

“晚月，你要去打水？”

正里停下手里的活，“西边的井也冻了，我让后生们烧了些热水化冰，你家要是想打水，得等化了之后再去。”

夏晚月点点头，目光扫过不远处。

张老二正缩在自家屋檐下，看着他们铲雪，却没过来帮忙。

正里叹了口气：“有些人就是这样，平日里想着占便宜，真到难处了，连手都不愿伸。”

夏晚月没接话，她早就看清了村里的人心，有好有坏，不必强求。

挑完水回来，夏晚月把家里的骡车套好，又往车上装了些卤味和脂粉。

李温言疑惑地问：“娘，你要去哪？”

“去镇上看看，顺便再买些煤炭回来。”

“这雪像是还要下很久，家里的煤炭快要用完了，必须去补充一些，不然的话，屋里太冷，你们又得感冒了。”

正里听说她要去镇上，赶紧过来叮嘱：“路上小心，要是遇到雪堆就绕着走，实在不行就回来，别逞强。”

夏晚月应下，赶着骡车慢慢往村外走。

雪地里的辙印很深，骡子走得费劲。

骡车在雪地里碾出两道深辙，夏晚月拉紧缰绳，目光警惕地扫过路边。

积雪没过脚踝，有些地方被风吹成了雪丘，底下说不定藏着冰窟窿。

她从车上摸出之前正里给的木棍，时不时探探前路，骡子也似通人性，每走一步都格外谨慎。

走了约莫快两个时辰，终于看见惠州城的轮廓。

可城口的路被积雪堵了大半，几个衙役正挥着铁锹清理，见夏晚月赶着骡车来，远远就喊：“这路还没通，不能进！”

夏晚月勒住骡车，从车上搬下一小坛菊花酒递过去：“几位大哥辛苦，这点酒暖暖身子，我是望海村的，家里有批卤味和脂粉，想送进城，麻烦通融下。”

镇丁们接过酒，闻着酒香，脸色缓和了些，指了条小路：“从那边绕进去，小心点，昨天有辆马车在那儿陷进去了。”

谢过衙役，夏晚月赶着骡车走小路。

这条路更难走，雪没到了骡腿，好几次车轮都陷进雪坑，幸好她力气大，还能抬一抬，不然陷进去了，她一个人还挺麻烦。

牵着骡子的手心很快磨出了红印。

好不容易进了镇，街上冷清得很，只有几家铺子开着门。

夏晚月先去了常合作的杂货铺，掌柜的见她顶着大雪来，惊讶道：“夏老板，这天气你还敢出门？城里的路也堵了，你的货怕是送不过去。”

“我知道。”

夏晚月掀开骡车上的棉絮，露出卤味和脂粉，“老板，还有煤炭吗？我全要了。”

掌柜面露难色，“夏老板，煤炭存货不多了，最近雪灾，大家都抢着要，我只能匀给你一小部分。”

夏晚月皱了皱眉，这可不够家里用的，但也没办法，只好先把这部分买下。

付完钱，她又问：“掌柜，你知道这镇上还有哪里能买到煤炭吗？”

掌柜想了想，“城西有个煤场，不过路远，雪又大，不好走。”

夏晚月牵着骡车，刚想走，就想到这么大雪，还要去买煤炭，过去店铺那边也不方便，回头问老板。

“我今天带了些卤味和胭脂，你要吗？”

掌柜的惊讶，当即点头：“行，卤味我全要了，脂粉给我留几盒，我家婆娘和闺女都喜欢。”

一路上，雪越下越大，风如刀割般刮在脸上。

骡车在雪地里艰难前行，好几次差点翻倒。

好不容易到了煤场，却发现这里人满为患，都是来买煤的。

夏晚月排了好久的队，才轮到她，将剩下的煤炭全买了，终于囤够了这个冬天的煤炭。

算好账，夏晚月把换来的煤炭搬上车，又去了药店。

她担心雪灾过后会有疫病，得备些草药。

药店老板见她想得周到，多送了她两包驱寒的艾叶，叮嘱道：“这雪怕是还要下，家里多烧些艾叶，能防着凉。”

往回走时，天又阴了下来，雪粒开始往下落。

夏晚月不敢耽搁，赶着骡车加快速度。

路过一片树林时，忽然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她猛地回头，看见七八个穿着短打的汉子正盯着骡车，眼神不善。

夏晚月握紧手里的木棍，声音冷得像冰。

“想干什么？”

那两个汉子见她是个女人，胆子大了些。

“把东西留下，放你走！”

夏晚月冷笑一声，“凭你们也配？”

说着，她扬起手中木棍，做出防御姿态。

那两人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包抄过来。

其中一个伸手来抓骡车缰绳，夏晚月眼疾手快，木棍猛地挥出，打在那人手臂上，疼得他惨叫一声。

另一个见状，从腰间抽出匕首，恶狠狠地扑上来。

夏晚月灵活地一闪，顺势用木棍扫向他的腿，那人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剩下的几个汉子见同伴吃亏，一拥而上。夏晚月直接抽出骡车上的西瓜刀。

“我这刀已经很久没见血了。”

“想死你们就来。”

那些汉子被她的气势震住，一时不敢上前。

其中一个领头模样的人，眼神阴狠，喊道：“兄弟们，别被她唬住，这女的就一个人，怕什么，上！”

众人再次围拢过来，夏晚月冷静应对，手中西瓜刀挥舞得虎虎生风，一时间竟让他们难以近身。

自己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西瓜刀也好久没有饮血了。

看来是她这段时间过的太安分了，这些人上赶着来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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