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不好意思,老子谁也不惯!
李兰一进门,眼睛直接黏在桌上,口水差点滴到地上。
“妈!哥!这是过年吗?这是神仙开饭吧!”
“红烧肉、炖猪蹄、鲤鱼蒸得冒油……我今晚非得把这桌全干趴下!”
李胜逗她:“你这丫头,纯属饭桶投胎。”
李兰懵了:“啥叫饭桶投胎?”
“就是吃起饭来,像饿了八百年。”
李兰咯咯笑,筷子一抄,红烧肉塞嘴里,油星子都溅到腮帮子上。
张雪梅乐了:“小兰,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李兰点头如捣蒜。
张雪梅又补一句:“等你长大,可别忘了你哥,这顿饭,全是咱小胜一双手熬出来的。”
李兰满嘴是油,含糊不清地喊:“我不忘!我长大以后,给哥做一百桌!大鱼大肉管够!”
李胜笑着摇头:“一百桌?你怕不是要把整个大院喂胖了。”
张雪梅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饭一吃完,李胜拉着妹妹又放了几个小炮仗,震得脚底板发麻。
那些烟花盒子、二踢脚,都留着晚上放——那才叫过节。
七点刚过,院门“吱呀”一响。
易中海揣着手,笑得像刚偷了鸡的黄鼠狼:“小胜啊,吃完了没?”
“吃完了,一大爷有事儿?”
“那啥……”易中海搓着手,语气突然温柔得不像话,“今晚收音机放春节联欢,我这老骨头,就爱听梅兰芳、侯宝林那几个角儿。你屋里能容得下我吗?”
他一拍胸脯:“我那儿有二两真版的铁皮录音机,你让我听个响儿,我白送你一盘磁带!”
李胜心里翻了个白眼。
呵,原来在这儿等我呢。
他嘴角一扬,语气温和了三分:“哎呀一大爷,真不好意思,家里今晚有亲戚围坐,地方小,连站脚的地儿都快没有了。”
易中海脸色一僵,但立马堆起笑:“哦……行行行,不打扰,不打扰。”
话音刚落,傻柱拎着一塑料袋花生、一壶小酒、一包瓜子,风风火火推门进来。
“小胜!我带了点家常小菜,别嫌寒酸!”
“谢了兄弟。”李胜咧嘴,“你这哪是带菜,是带年味来了。”
“你家啥都不缺,我就是想凑个热闹,听听广播,唠几句嗑。”
“进吧,随便坐。”
没多会儿,三大爷带着阎解成也来了。
“小胜啊,我带小子来开开眼,屋里挤得下吗?”
李胜一乐:“不是让你全家都来?三大妈、小宝小妮儿,一块儿来啊。”
三大爷摆手:“别别别,我来了已经占了你天大的便宜,她们听不懂那些词儿,留家里嗑瓜子得了。”
阎解成咧嘴一笑,挺规矩:“小胜哥好。”
李胜一挑眉:“我比你小,别叫哥,直呼名字就行。”
“那不行!”阎解成笑得更甜,“你有能耐,我该叫哥。”
李胜心里嘀咕:这小子,几时学会绕着弯拍马屁了?准是三大爷教的。
王大爷也晃着拐杖来了,笑得见牙不见眼:“我没来晚吧?我这老骨头,这辈子第一次听广播联欢,简直像做梦!”
李胜扶他坐下:“您这话就外道了。您帮过我多少回?请您来,是该的。”
又陆续有人在外头探头探脑,想蹭进屋听节目,全被李胜笑着挡了回去。
屋里坐得满满当当,收音机一开,滋啦一响,音量拧到最大。
除夕晚会,开场了。
李胜心里清楚——1956年,头一回有这种全国性的春节广播联欢。
春晚?那还早着呢。
主持人温婉的声音,从喇叭里流淌出来:
“亲爱的听众朋友们,晚上好,我是主持人安琪。今晚的节目,将通过电波,传到长城内外,大江南北。在边防哨所、在牧民的蒙古包、在雪原上的林场、在海南岛的椰树林里,千万人正围在收音机前,和我们一同,共度这个团圆年……”
话音刚落,一段锣鼓点响起。
“接下来,请说唱团侯宝林、郭启儒两位老师,为大家献上经典相声——《夜行记》!”大伙儿都屏住呼吸,眼睛瞪得溜圆,跟听见了金元宝掉地上似的。
也不知听了多大会儿,三大爷实在憋不住了,溜出去上了一趟公厕。
回来时,压着嗓子,憋着笑:“诶,你猜我瞅见谁了?”
李胜一愣:“谁啊?”
三大爷嘴角一翘:“门外蹲着十几号人,墙根儿都快蹲出坑来了!一大爷,还有大姨妈,全在!我一露头,一大爷立马扯过围巾把脸蒙上,跟做贼似的!”
李胜一听,直摇头:“别逗了!他可是堂堂一大爷,能干这事儿?”
“你可太天真了!”三大爷笑得直拍大腿,“人家是相声铁粉,梅兰芳的戏迷,听得上瘾,连脸都不要了!”
李胜一听,倒也不觉得稀奇了。
想当年村里第一台电视机搬进来,街坊四邻天天蹲门口,眼巴巴盼着人家开门。可主人家呢?门一锁,窗户一拉,理都不理。
这年头,收音机就是稀罕物,比新媳妇儿还金贵。
谁能想到,堂堂一大爷,居然为了听戏,偷偷摸摸趴墙根儿?真是活久见!
“听就听呗,不打扰咱就行。”李胜摆摆手。
三大爷点头:“还是你心胸宽,有格局!”
一小时后,春节联播结束了。
李胜收了收音机,转头问:“还听不?”
王大爷搓着手:“走走走,回家备年货,年夜饭还得蒸枣糕。”
三大爷和傻柱也站起身:“歇会儿吧,这玩意儿听过一回就够吹一年了。”
没人赖着不走——虽然心里痒痒得像猫挠,但谁也不好意思占着人家的地儿、抢着人家的耳福。
人家辛辛苦苦攒的收音机,不是公共音响。
李胜带着小兰,拎着烟花盒子出了院门。
屋里,张雪梅一边听着余音,一边擦桌子拖地,忙得脚不沾地。
后院里,李胜把烟花盒往水槽边那块老石磨上一搁,掏出火柴,“嗤”地一划——
这年头,能放这玩意儿的,不是官宦家,就是手里攥着存款的主儿。
院里顿时炸开锅,女人孩子全涌出来,脖子伸得老长。
“哇——!”
盒子一炸,里头哗啦啦窜出七彩花串,像层层叠叠的宝塔,每开一层,颜色就变一回:红的像火,金的像云,绿的像翡翠,蓝的像深海。
大伙儿还没缓过神,突然“砰”一声,半空炸开个斗大的“喜”字!
“好——!”人堆里爆发出震天响的叫好声。
小兰脸蛋红扑扑的,跟朵小牡丹似的,四周全是羡慕的眼神。
她自己也懵了——这玩意儿,是她家的?
说不清是开心,还是得意,心里头像揣了个小太阳,暖烘烘的,还有点飘。
有几个孩子壮着胆子跑过来,小声问:“小兰,我能跟你一块儿放吗?”
小兰回头瞅了眼李胜。
李胜笑着点头:“你平时跟谁玩得好,就喊谁来。”
他管得松,但也不惯着谁。
除了高家那小子——那孩子,谁都不带。
小兰乐呵呵地朝何雨水招手:“雨水姐!快来!我一个人点,手都哆嗦!”
何雨水咯咯笑着跑过来,手把手教她点引信。
夜空中,烟花一朵接一朵炸开,红的、绿的、金的,像泼洒了整条银河。
“噼里啪啦!”“砰!砰!砰!”
四九城的夜,被火光染成了彩色的绸缎。
过年嘛,有权有势的人多,热闹就得够劲儿。
午夜,一家人守岁到凌晨,啃完热腾腾的饺子,才歪在床上睡了。
第二天,天刚亮,饭还没咽完,李胜就拎起装着瓜果点心的篮子——去给师父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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