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番外四:司涵的怀表
从此,他的剑依然快得能劈开飘落的雪花,剑刃划过空气时带起的风声,比从前更锐,却只在真正需要时才肯出鞘。
大多数时候,它安静地待在雕花剑鞘里,玄铁的鞘身被摩挲得发亮,缠着的深蓝色剑穗垂在裤侧,随着司涵的步伐轻轻晃动。
他跟在梵西与苏烟烟身后,不远不近,像道沉默的影子,却把所有感官都放得极轻——耳朵捕捉着身后的动静:苏烟烟笑起来时,尾音会带着点甜软的颤,像风铃被春风推得晃;
梵西的笑声则低些,裹着点无奈的纵容,偶尔还会被苏烟烟抢话时噎住,发出气鼓鼓的轻哼。
这些声音落在司涵耳里,比任何命令都清晰,像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被他小心翼翼地收在心里。
剑穗扫过裤腿的布料,发出“沙沙”的轻响,节奏跟着他的呼吸放缓,带着点难得的温柔。
有时苏烟烟会突然回头,笑着喊他:“司涵,快来看看这只猫!”
他便停下脚步,等他们走近,剑穗垂在脚踝边,穗尖扫过鞋面,像在说:“别怕,有我在。”
有次苏烟烟踮脚够樱花树的枝桠,梵西伸手扶她,两人的影子交叠在草地上,像幅被阳光晒暖的画。
司涵站在三步外,剑鞘贴着大腿,能感觉到金属传来的体温。
风吹过,樱花瓣落在剑穗上,深蓝色的丝线沾了点粉白,他没去拂,任由那点温柔随着步伐轻轻晃,像把藏起锋芒的剑,终于学会了为谁收敛寒光。
偶尔有不知趣的血族挑衅,远远地对着苏烟烟指指点点,话没说完,司涵的剑已出鞘半寸,寒光一闪,对方的衣领便被削下一角,飘落在地。
他收剑的动作快得像错觉,剑穗重新垂落,扫过裤腿时依旧轻缓,仿佛刚才那瞬间的凌厉只是幻觉。
梵西转头看他,眼里带着点了然的笑意,苏烟烟则拽着梵西的袖子,小声问:“他是不是又动剑了?”司涵没回头,只听见身后传来梵西的声音:“没事,风吹的。”
剑穗上的深蓝色丝线,是苏烟烟亲手换的,她说“玄色太沉,换个亮堂点的颜色”,当时她的指尖蹭过他的手背,带着点柑橘护手霜的香。
如今这颜色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扫过裤腿时,像在重复那句没说出口的承诺,缠缠绵绵,比任何誓言都笃定。
他的剑依旧是柄淬炼过的利刃,寒光掠过刃身时,仍能映出冷冽的锋芒,只是那锋芒里,早已褪去了往日的肃杀。
曾经,它为冰冷的命令而挥,剑风所及之处,只有割裂空气的锐响;而今,它只为守护而鸣,每一次出鞘,都带着温热的心跳。
大多数时候,剑宁愿在鞘里沉睡着,沉默得像块普通的铁。它听着身后的笑声漫过茵茵草地,那笑声清脆得像风铃撞碎了阳光,能把最坚硬的铠甲都泡得柔软;
它听着晚樱簌簌落下,粉色的花瓣轻吻着他们的发间、肩头,发出细不可闻的声响,像时光踮着脚走过;
它听着梵西的声音穿过风——“慢点跑”,语气里带着无奈的纵容,尾音都浸着笑意;
也听着苏烟烟脆生生地回嘴:“是你走太慢啦”,话音未落,便混着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远去。
这些声音缠缠绕绕,和剑穗偶尔扫过衣料的“沙沙”声交织在一起,在司涵的世界里,织成了一张无形却最坚固的网。
网的中央,是笑闹的身影,是飘落的花,是带着温度的话语,是所有他曾以为遥不可及的温暖。
这张网,比任何铠甲都可靠,任外面风雨如何呼啸,网里始终是一片晴朗。
剑在鞘中轻轻震颤,不是因为杀意,而是因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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