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滔天富贵

皇帝寝殿内那场短暂的、仅有三人知晓的对话，如同在看似平静的湖面下投入一颗巨石，激起的暗涌悄然改变着深宫的权力格局。

经此一遭，皇帝虽在沈卿卿的调理下日渐好转，精神气色恢复了不少，但他变得更加沉默寡言，深邃的眼眸中时常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幽光。他不再轻易召见大臣，即便是太后和皇后前来探视，也多是敷衍几句便以需要静养为由打发离开。

唯有沈卿卿每日入宫请脉施针时，皇帝会屏退左右，与她单独待上一段时间。外人只道是陛下信赖寒王妃医术，唯有沈卿卿和墨璟寒知道，这短暂的独处时间里，进行的远不止是诊脉开方。

皇帝会看似随意地问起一些朝中事务，听取沈卿卿以“旁观者清”的角度，结合市井流言和王府情报（经她筛选后）做出的“浅见”。她言辞谨慎，从不直接指摘任何人，却总能通过分析利弊，将三皇子一党某些急于求成、结党营私的行为微妙地呈现出来。同时，她也会“不经意”地提及寒王在军中的威望、对边关稳定的贡献，以及他虽性子冷硬却赏罚分明、深受将士爱戴的细节。

这些日积月累的潜移默化，正在一点点冲刷着皇帝心中因太后长期灌输而形成的对墨璟寒的偏见。尤其是当他亲身经历了一场来自“身边人”的毒害后，对“孝子贤孙”的表象和“克母不详”的荒谬之说，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怀疑。

这一日，沈卿卿施针完毕后，皇帝靠在软枕上，忽然问道：“老五……近来在忙什么？”

沈卿卿心中一动，恭谨回答：“回陛下，王爷伤势已近痊愈，平日多在府中看书习武，偶尔会巡查京畿大营旧部，言道虽卸了边关职司，亦不敢忘战备之本。”

皇帝沉默片刻，缓缓道：“他是个能带兵的……像他外祖父……”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先皇后的母族，亦是军功起家，只是后来逐渐没落。

忽然，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沈卿卿连忙上前替他抚背顺气。咳声停下后，皇帝看着掌心，眼神晦暗不明。他的身体，他自己清楚，即便解了毒，底子也已被掏空大半，时日无多。这江山社稷，必须早做打算。

他抬眸，目光锐利地看向沈卿卿：“寒王妃，朕若予你夫君一场滔天富贵，亦可能是一场万劫不复，你待如何？”

沈卿卿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犹豫，屈膝跪地，声音清晰而坚定：“臣妾夫妇，愿为陛下手中之剑，盾。富贵非所求，但求问心无愧，护我山河安稳。纵万劫不复，亦无悔。”

皇帝盯着她看了良久，仿佛要透过她的眼睛看穿她的灵魂。最终，他缓缓颔首，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决断：“……好。朕知道了。你退下吧。今日之言，出朕之口，入你之耳……”

“臣妾明白。”沈卿卿深深一拜，退出了寝殿。

她知道，皇帝心中那杆天平，已经彻底倾斜了。


　　(https://www.02ssw.cc/5038_5038334/11110907.html)


1秒记住02书屋：www.02ss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02s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