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她觉得有热流涌出……
还……还有口气儿?
抬着王建军的村民们见状,把盖在王建军身上的破棉袄掀开了一角。
那张熟悉的脸浮肿发青,嘴角还挂着血污,可那双眼睛,却还直勾勾地睁着!
感受到姜晚夏来到了身边,他吃力的扭了一下头,盯着她看。
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只有无尽的怨毒,倒映着姜晚夏的身影。
不过好在,他现在的状态,不能动,也说不出话,只能死死的盯着女人。
姜晚夏被看的浑身寒毛直竖。
真是好人活不久,祸害遗千年!
她亲手推下去、拿石头砸的人,竟然还活着!
到了家门口,赵文昌一把将担架上的姜晚秋打横抱起。
男人坚实的手臂稳稳地托着她,让人靠在自己怀里后,走进了屋子。
平安则没那么好命了。
赵小花和赵山一左一右架着他,确认他只是脸肿了些,冻得狠了,没缺胳膊断腿,赵家老娘马金花的巴掌就扇了下来。
“你个闯祸精!就知道往外跑!这次差点把晚秋的命也搭进去,我打死你个不省心的!”
平安被打得一个趔趄,一声不吭,任由拳脚落在他单薄的身上。
最后,马金花气喘吁吁地指着院子里的雪地,吼道:“给我跪着去!好好反省反省!”
卧室里,温暖的火炕驱散了些寒气。
赵文昌把姜晚秋轻轻放在炕上,又扯过一床厚棉被严严实实地盖在她身上。
姜晚秋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儿煞白,嘴唇也没了血色,瞧着就让人心尖发颤。
“你等着,我去给你打热水擦擦。”赵文昌安顿好女人就开始里里外外的忙活。
他转身出去,很快就端着一盆滚烫的热水进来,又拿了干净的布巾。
他坐在炕沿上,拧干了热气腾腾的布巾,就要去解姜晚秋的衣扣。
姜晚秋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你要干嘛?”
赵文昌手上的动作一顿,黑沉的眸子对上她受惊的双眼:“你衣裳都湿了,不换下来要生病的。”
他说得理所当然,手又伸了过去。
姜晚秋脸上飞起两团红晕,可身上实在没力气,半推半就间,被他解开了盘扣。
身体一暖和,身体的感觉重新回来。
她感觉腿间又是一股热流涌出,黏腻的感觉让她浑身一僵。
她低头一看,棉裤的内里不知道什么时候,隐约渗出了一点暗红。
是……是来月事了?
许是今天惊吓过度,又受了寒,日子竟这么不规律。
赵文昌也注意到了,他眼神暗了暗,没说什么,只是起身又去找来了干净衣服。
他小心翼翼地帮她擦拭着脸颊和脖颈,避开了不该碰的地方,又一件一件将干净的衬衣给她换上。
出出进进的,没半点不耐烦。
要是在平时,赵文昌还会顺便逗逗女人。
可现在,他实在没有那个心情。
赵小花端着一碗姜糖水进来,看见姜晚秋的模样,也心疼的说道:“晚秋,你可吓死我们了!人没事就好。我早让赵山去找医生,结果人家医生回家过年去了,实在没办法给你看。我看啊,你这几天可千万别下地,就在炕上好好歇着!”
姜晚秋喝了口热乎乎的姜糖水,身子暖了些,脑子也清明了。
她点了头,而后向周围的人道:“让我妹进来,我有话问她。”
屋子外面还在卖力表演的姜晚夏被人从雪地里拖起来,哆哆嗦嗦地进了屋。
一进门,就对上了两道锐利的视线。
“姐,姐夫……”姜晚夏的声音抖得厉害。
姜晚秋见了人,直接开门见山地质问:“我掉下去之后,你为什么不喊人救我?”
这话也是赵文昌想问的。
姜晚夏心里咯噔一下,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脱口而出:“姐!我……我当时吓懵了!天那么黑,风那么大,眼睁睁看着你掉下去,我脑子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我没想起来喊人啊!”
她“扑通”一声又跪下了,这次是声泪俱下:“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你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我只有以死谢罪了!”
说着,她话锋一转,开始哭诉自己的不幸,企图转移话题:“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再说了我男人他也掉下去了啊!我不救你,我还能不救他么?!我是吓傻了,真的吓傻了!他现在生死不知,我这下半辈子可怎么办啊……呜呜呜……”
赵文昌懒得听她在这里号丧,转身出了屋。
王建军已经被抬到了小房,就那么挺在门板上,出的气儿比进的气儿都少。
赵文昌蹲下身,简单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口。
后脑勺上一个大口子,血肉模糊,身上的骨头估计也断了不少。
这伤势,在村里根本没法治。
“得送县医院。”赵文昌回去后对众人下了定论,“不过这大雪天,路滑得厉害,拖拉机开到县里,少说也得一两天。能不能活着到,看他自个儿的造化了。”
这话刚说完,姜晚夏就立马急切地喊道:“送!马上就送!姐夫,求求你,快叫人送他去县医院!不管花多少钱,我都要救活他!”
她表现得越是情深意切,赵文昌心里就越是反感。
这女人哭得惊天动地,可眼底深处却看不到半分悲痛。
姜晚夏这绝对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他不想让这种麻烦留在家里,碍他媳妇的眼。
“行。”赵文昌冷冷地应了一声,转身就去安排村里的拖拉机。
趁着天还没暗下去,赶紧把这俩瘟神送走。
拖拉机“突突突”地在颠簸的雪路上行驶,车斗里,姜晚夏被颠的七荤八素。
她把村里人好心给她路上保暖的破棉被、烂棉袄全都盖在了王建军身上,嘴里还念叨着:“当家的,你可千万撑住,别冻着了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将棉被,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往王建军的口鼻上捂去。
拖拉机的声音,盖过了车斗里的一切声响。
被子下的王建军感觉到窒息后开始挣扎,可他伤得太重,那点力气比猫抓还轻。
他只能发出“呜呜”的细微声音,眼珠子瞪得快要裂开。
姜晚夏死死地按着,脸上是狰狞的笑。
颠簸了两天一夜。
没给他一口水,没喂他一粒米。
当拖拉机终于开到县医院门口时,姜晚夏掀开被子,探了探王建军的鼻息。
没了。
她心里一块大石终于落地,整个人都虚脱了,但脸上还是挂着悲痛欲绝的表情,哭喊着叫来了医生。
几个白大褂手忙脚乱地将人从拖拉机上抬下来,火速送进了抢救室。
姜晚夏坐在冰冷的长椅上,等着医生出来宣布那个她期待已久的结果。
半晌,抢救室的门开了,一个医生满头大汗地跑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庆幸般的兴奋,一把抓住她的手。
“家属!你男人命可真大!再晚来一步,就真咽气了!”
医生激动地拍着她的肩膀,郑重地保证:“虽然人休克了,但是你放心,因为送来的及时,人还有救!我们一定会拼尽全力把他救活的!”
姜晚夏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了。
她听着医生充满希望的话语,只觉得眼前一黑,双腿一软,“扑通”一声,直挺挺地跌坐在了地上。
“哎呦家属怎么了,快快,来个人扶着点!”
医生刚喊完,旁边开拖拉机的村民李大栓就一步跨上前,搭了把手,把软得跟面条似的姜晚夏给扶了起来。
李大栓是个实在人,满脸的褶子都笑开了花,咧着嘴对医生邀功:“医生同志,你不知道,俺这一路上,把这拖拉机当飞机开哩!就怕耽误了救人!这下好了,人没事儿了!”
她听着这话,恨得牙痒痒。
开那么快干什么!怎么不翻沟里去!
一个护士拿着本子走过来,公事公办地说道:“家属,去那边窗口把住院费先交一下。”
钱?
姜晚夏听了这话,眼前又是一亮。
她挣开李大栓的手,瘫在长椅上,又开始抹眼泪,声音气若游丝:“钱……我就是回来探个亲,身上哪有钱啊……你放心,医生,我们也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家属,掏不起钱,也可以不给我们治的。我们,我们再另外想办法!”
只要医院因为没钱停了手,王建军就死定了!
谁知李大栓一听这话,又急了:“妹子你说的啥话!钱的事儿你愁啥!医生同志,你们别听她的,她这是吓糊涂了!这躺里面的,可是赵文昌同志的亲妹夫!”
“赵文昌?”
几个医生和护士听到这个名字,都愣了一下,互相看了看。
其中一个年轻点的医生恍然大悟:“就是上次带人端了人贩子窝,救了好些个女同志的那个战斗英雄赵文昌?”
“对对对!就是他!”李大栓把胸脯拍得山响,“俺们村的大英雄!他家的人品,那绝对没得说!还能欠你们医药费不成!”
这话一出,医院的态度立马就变了。
为首的老医生一摆手,对护士说:“那就先救人!马上安排手术!给英雄家属开个绿色通道,费用可以先记上,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再还,人可不能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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