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送他鞋子，他的细腻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带你回家见见我妈妈吧！”
夜长梦多，谢念澄也希望早点把婚事定下来，嫁到肖家的话，至少她还能有个真正的依靠。
肖连云别开视线，有些不自然地回绝道：“最近部队很忙走不开，我之前请假放了一堆事还没处理，等再过阵子吧。”
顿了顿，他又想到了些什么补充道：“这几天你就安心住在这里，每天去医院陪我妈说说话好了。”
谢念澄叹了口气，“医院那边我肯定是去不了了，我大哥现在正在气头上，说不准他会让苏市医院那边把我给开除……”
肖连云完全没放在心上，“那你不出去工作了，就留在家里吧，没事做点家务就好了，我们家不缺你那点工资。”
谢念澄心中有些不乐意，哪怕她是养女，在谢家装乖巧主动干家务，可实际上谢家有请专门的人打扫，根本就用不着她亲自动手。
但眼下她还是忍住了情绪，至少要让肖连云觉得，自己可以当好一个贤妻良母。
“你放心，我肯定会把家里打理好，把阿姨照顾好。”
闻言，肖连云也满意地点了下头，不管怎样，暂时也算是给母亲找了个免费又专业的护工了。
-
蝉鸣在梧桐叶间此起彼伏，太阳的余晖给军区大院镀上了一层金红。
礼堂后台的灯泡滋滋作响，昏黄的光晕在骆佳面前晃出一圈圈虚影。
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明明属于文工团的‘老将’，可不知怎地，今晚莫名地有些心慌。
而且她的左眼皮一直不停地跳，一下又一下，像是有只无形的手在拉扯。
她慌忙放下眉笔，抬手下意识地按住眼皮，是这让这不安的跳动停下。
“骆佳，你妆画好了吗？快到你上场了！”
身后传来余团长催促的声音。
骆佳猛地站起身，椅子在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我……我马上好了！”
以她为领舞的《红色娘子军》被作为今晚的压轴节目出场。
“抓紧时间！”
“保证完成任务！”
骆佳深吸了一口气，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她低头看了眼别在胸口的红五星胸针，默默地为自己打气。
今晚过后，她就可以正式休假出国陪思瑞治病了。
只准成功！不准失败！
伴随着激昂的旋律在礼堂奏响，舞台大幕缓缓拉开。
骆佳身着红色舞衣，如同一团悦动的火焰，率先出现在观众的视野中。
她高高扬起的下巴，深邃明亮的眼眸，仿佛带着万钧力量，瞬间点燃了现场的气氛。
台下，陆霆川坐在第一排，左右身侧都是军区重要的领导同志。
平日里在训练场上雷厉风行的他，此时却微微前倾着身子，目光被舞台上的骆佳深深吸引。
周政委很快就注意到了陆霆川的异样，嘴角刮起一丝笑意，不时地用余光打量着他。
等到快结束的时候，他用手肘轻轻地碰了陆霆川一下，笑着打趣道：“霆川，我可从没见你看训练汇报时有今天这么认真，眼睛都快粘在舞台上了。”
顿了顿，他继续道：“所以就是这姑娘就是你最近乐不思蜀的原因啊。”
这话一出，周围其他几个领导立马跟着凑起热闹来，“要说还真是！从这姑娘一上台开始，霆川同志的眼睛就没挪开过，脖子伸得跟个长颈鹿似的！”
“我记得台上这姑娘是今年才从其他文工团调过来的吧！好几次演出我都看到有她，能歌善舞，又有灵气，和你倒是蛮般配的，你可别错事了机会啊！”
“不过我听说她离过婚的，还带着两个孩子……诶？她不就是上次打报告申请要出国给孩子治病的吗？是不是她？”
周政委也反应过来了，“对对对！我就说这小子怎么会替人说情，合着是心上人啊！”
“离过婚的怎么了？人家说不准还嫌弃他年纪大呢！”
陆霆川嘴角微抽，“……”
也不带这么损他的吧，虽然他年纪比较大是事实……
“人家演得好，我自然看得出神，你们别多想。”
见他居然还不承认，周政委急了，“难怪说你找不着对象！活该你没媳妇！”
陆霆川：“……”
他后排坐的是洪樾山，见自家首长被这么说，他立马跳出来，“政委，这您还真冤枉我老大了，他每天都送小骆同志上下班，他这是想……想慢慢接触，培养感情嘛，你这突然说出来，他要到时候没追上可要找您扯皮了！”
周政委‘哎哟’了一声，“成！那就当大伙儿刚刚啥也没说，你要是今年年底能把人追到手，我就给你特批长假！要是追不到啊，明年半年的早操，你就带头跑！负重跑！”
陆霆川脸上出现一丝龟裂，他干咳了两声，抬眸往舞台上望去，恰好与骆佳的目光对上。
这一刻，时间仿若凝固，陆霆川的瞳孔微微收缩，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心在穷乡里疯狂跳动，似要冲破束缚。
他喉结上下滚动，原本紧握的双手不自觉松开又握紧。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胶着，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彼此炽热的心跳和交汇的眼神。
骆佳的舞步险些错乱，心脏不受控制地乱撞。
她迅速移开视线，伴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她单膝跪地，指尖触地。
如雷的掌声响起，骆佳起身谢幕。
当她直起身时，目光下意识地扫向陆霆川的位置，四目再次相对。
陆霆川双手用力鼓掌，眸中满是藏不住的欣赏和倾慕。
骆佳低下头，嘴角忍不住上扬，指尖不自觉地抚上发烫的脸颊。
洪樾山激动地拍一下陆霆川的肩膀，“老大老大！骆同志是不是在看你！她在看你呢！”
陆霆川瞥了他一眼，“她不看我，难不成看你？”
周政委看他一脸傲娇的样子，忍不住说：“继续努力，争取年前能喝上你的喜酒。”
陆霆川这下总算是不嘴硬了，笑得有些腼腆，“我尽量。”
表演散场后，原本文工团是有准备晚餐的，他们下午彩排完根本来不及吃饭。
余团长很满意今晚的演出，在后台催促道：“小骆啊，你赶紧收拾完去食堂吃饭啊。”
骆佳感觉有些疲惫，便婉拒道：“团长，实在对不住，庆功宴我就不去了，家里还有两个孩子等我回去，祝你们玩得开心。”
“那怎么行！今晚你可是压轴的大功臣，大伙都盼着跟你一起庆祝你，你就去露个脸，耽误不了多少时间，或者我派个人去把两个孩子也接过来一起吧！”
余团长显然是不想放她走。
骆佳面露难色，“这……”
就在余团长还想再劝的时候，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骆佳同志，你要回家吗？我顺路带你？”
骆佳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没想到他来了。
余团长转头一看是陆霆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陆首长，您也不去吗？”
“嗯，老母亲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陆霆川随便找了个理由，随后催促道：“骆佳同志，你走不走？”
骆佳立马拿上自己的东西，朝着余团长歉意地笑了笑，“抱歉了余团长，我只能先走了，下次有机会再和大家一起庆祝。”
说着，她走到陆霆川的身前，有些刻意地客套道：“陆首长，真是太谢谢您了。”
陆霆川端着一张冷脸，“光说谢没诚意，来点实际的吧 。”
骆佳错愕地看向他，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回答。
余团长很识趣地走了。
陆霆川看到他走远才说：“回家路上好好想。”
说完，他很顺手地将骆佳手里的东西全都提了过去，“还不走？”
骆佳回过神来，连忙跟上男人的步伐。
夏夜，街边路灯散发着昏黄光影，成群的小飞虫在灯下肆意飞舞。
陆霆川今天没有开车，而是骑了一辆自行车。
他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把车子锁在距离家不远的路边。
两人并肩沿着老旧的街道漫步前行。
晚风带着白天残留的暑气，裹挟着淡淡的茉莉花香，陆霆川瞧着巷口亮着灯的冷饮摊，眼睛一亮，“你等我一下。”
骆佳脚步一顿，看见他跑了过去，不一会儿，手里捧着两瓶冒着冷气的橘子汽水匆匆返回。
“给。”
陆霆川笑着递给她，“就当是庆祝你演出圆满成功。”
骆佳接过去，指尖触及到冰凉的玻璃瓶，不经意间又碰到了男人温热的手指，心脏不受控制的加速跳动。
她连忙握着汽水瓶子缩了回来，红着脸说：“谢谢。”
不光是她脸红，陆霆川也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
过了好一会儿，陆霆川才开口道：“你出国的时间定好了吗？”
骆佳点了点头，“嗯，就下个月初。”
“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和孩子们，要是遇到什么困难打电话给我，别自己一个人硬扛，听到了吗？”
陆霆川认真地叮嘱她。
骆佳眼眶一热，这些日子，他真的帮了自己太多。
“陆霆川，谢谢你。”
“所以你想好了要怎么谢我吗？”
陆霆川故意逗她。
骆佳点了点头，很耿直地问：“你穿多大码的鞋？”
“嗯？”
陆霆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你是想送我鞋吗？”
骆佳继续点头，“对啊，等我去国外买一双给你带回来。”
她前两天去市里最繁华的国营商店逛了逛，本来是想着送陆霆川一个像样的礼物作为答谢他帮自己解决了出国申请的事。
但店里的款式都感觉……配不上他。
再加上不知道他的鞋码，当时就没买。
陆霆川差点被她给逗笑了，“有你这样谢人的吗？”
“你不要吗？”骆佳以为他不喜欢。
陆霆川立马改口，“谁说我不要？我当然要。”
倏然他又想到了些什么，补充道：“不要买太贵的，贵的我不穿啊，我就爱穿实惠的。”
骆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好。”
她再傻也知道陆霆川是想帮她省钱，估计是考虑到要给思瑞治病，还要出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而且他很懂自己。
知道她很怕麻烦别人，什么事都宁愿自己一个人扛，所以为了让她安心地接受自己的帮助，他才开口要谢礼。
他的细腻和体贴，让骆佳再次对他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两人并肩走到家门口，背对着彼此掏钥匙开门。
陆霆川手指停顿，转身看向她，“看在你要送我鞋的份上，文工团那边我会帮你争取更多的假，所以你放心去，不用急着回来，好好帮我挑鞋子。”
不要有后顾之忧。
这才是他想表达的。
骆佳缓缓回眸，眼尾泛着红，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好，我一定给你挑个很好很好的。”
陆霆川勾唇一笑，他很想说，只要是她选的，他都会喜欢。
但有些话更适合藏在心里。
“你累了一天了，早些休息。”
骆佳打开家里的门，走进去，关门前扬了扬手中的还剩半瓶的橘子汽水，“陆霆川，祝你好梦。”
关上门后，陆霆川再也忍不住地露出肆意的笑。
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他感觉到内心无比的欢悦。
希望这样的日子，还有很多很多。
-
得知谢念澄和肖连云在一起的事，赵无凡本来有些不在意的。
但谢余泽从中又告知她，谢念澄是故意留在那里，甚至还私自去找过黎初的事。
赵无凡坐不住了。
安顿好老母亲后，就直接坐火车过来了。
谢余泽早就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家事大于公事，就连单位那边他直接申请辞职。
对于他这样的人才，单位也是极力挽留，最后决定给他停薪留职。
给足他时间去处理家事。
其实哪怕他不出去工作，光靠家里，也完全够他潇洒几辈子。
赵无凡直接找去了肖家。
不过不凑巧的是，肖家这个点并没有人在家，她扑了个空。
正准备调头去医院的时候，隔壁方家的大门被打开，赵无霜走了出来。
姐妹俩四目相对。
谢余泽率先打破尴尬，“小姨，原来你在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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