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我想办法给你生,别离婚行不行
“是因为那个公开演示的手术吗?”
徐斯礼刚刚才听周祺说了那件事的完整情况,深深吐出一口气,为自己又做了一件蠢事懊悔不已。
“渺渺,我不是为了剥夺你的功劳才这么做……我每天都听周祺说你为了那个手术吃不好睡不好,我是担心你的身体,所以才给院长打电话,让他把主刀换成别人。”
“我是不想让你那么辛苦,我不知道那个手术今天就能做,我要是知道,我绝对不会这样安排。”
他以为这个手术还要很久,不想让她继续在这个项目上耗损自己的身体,所以才“及时止损”换人接盘。
他更不是故意要换成她介意的阮听竹——他当时生她的气,连跟她一起出差的人都有谁都不知道。
可谁知,手术偏偏就是今天能做,于是,就变成他故意临阵换帅,剥夺她的努力成果。
他知道自己错了,错得离谱。
陈纾禾骂得对,他总是自以为是,从未真正去了解她,尊重她的意愿。
如果他多问一句,多想一点,事情绝对不会变成这样。
都是他的错。
徐斯礼垂头丧气,像一只淋了雨耷拉着两只耳朵的落水狗。
时知渺听完了,神情却没什么变化,极轻地扯了一下嘴角:“不重要了。”
那台手术不过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们之间的问题,岂止这一件。
徐斯礼脸上没有了平时的游刃有余和随心所欲,只有完全外露的难过:
“重要的,很重要,我明明是想为你好,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事与愿违,反而伤害了你……渺渺,我不是故意的。”
“我改正,以后再有什么事,我一定跟你商量后再做,不会再自以为是。”
“……”
……是吗?
他是想为她好?
时知渺神情恍惚了一下:“那大概是因为……我们五行相克,天生就不适合在一起吧,所以才做什么都是错的。”
“我不管你是真情还是假意,总之我已经很累了,徐斯礼,你放过我吧。”
时知渺觉得自己并不脆弱。
可每次徐斯礼一伤害她,她就会很崩溃很崩溃,她不喜欢那样的自己,她要远离他这个“病灶”。
徐斯礼心脏抽痛,眼尾都洇开了红晕。
他想道歉,但一句“对不起”太薄弱,不够分量。
他低下头想,想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表达自己的决心,让她相信自己真的不会再重蹈覆辙,他咽了一下喉咙,再次开口,诚恳真挚:
“渺渺,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要是还做不好,你想分开,我绝对不会缠着你。我给你写有法律效应的协议书,请律师,做公证,我再欺负你,我名下所有财产全都归你。”
他什么都没有,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还有一点钱。
可是时知渺看不上这点钱。
她缓缓摇头,眼神空洞:“没有意义,徐斯礼,我们尝试磨合了一年,结果呢?还是这样。你想要的孩子我也给不了你,我们到此为止吧,别折腾了。”
“……”
徐斯礼知道自己可恶,可他真的不想分开,不想离婚。
从她出现在他生命里开始,他就没想过跟她分开,更别说是结婚后——就算吵得最凶的那年,他都没有动过离婚的念头。
他咬住后牙,破罐破摔地口不择言道,“那我给你生。”
时知渺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在说什么?”
徐斯礼语气认真到偏执:“我想办法给你生,我们不要离婚。”
他给她生?他要怎么生?
时知渺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是疯了吧!”
徐斯礼什么都顾不上了,只要能留下她,再离奇的话他也说得出口,他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我听说国外已经有科学家在研究男生子这件事,只是可能一时半会儿还没办法应用。”
“但没关系,你才26,我才28,我们应该还能再活个六七十年,一个多甲子呢,人类用上手机到现在也才50年,用上WIFI也才26年,所以我们肯定能等到那一天,那时候我就给你生,生几个都行。”
“……”时知渺用力推开他,“你简直是有病!”
徐斯礼挫败道:“渺渺,你要是实在气不过,就捅我一刀出气。”
“……你荒谬至极!”
时知渺跟他没法儿沟通,直接从床上下去,指着门,“你出去,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徐斯礼眼神可怜:“不捅吗?可当我知道,我让你患过抑郁症的时候,我就是很想捅自己一刀,只是怕捅完倒下没法儿来找你才忍住的。”
!这句话犹如惊雷,瞬间劈开时知渺的脑袋,让她定在原地!
“你干嘛那么乖啊,你恨我,就报复我啊,跟自己较什么劲?”
“…………”
时知渺的身体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
是谁告诉他的?纾禾吗?
所以,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这般低声下气的忏悔,不是因为认识到自己错在哪里,而是因为知道她生过病?
他其实是愧疚感?负罪感?良心不安?
他是在同情她?
……她不需要。
她不需要这种东西!
“徐斯礼,”时知渺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站稳,“我已经好了,并且,没有你,我会一直很好!”
天可怜见,徐斯礼这一次终于读出她神情里的意思,马上说:“我不是因为愧疚才来找你!”
“我从始至终就没有放下过你,就算不知道你得过抑郁症,我还是会来找你的。你想啊,我们吵架,哪一次不是我先来找你?”
“那又怎么样!”
时知渺咬牙切齿,“你玩够了、不玩了,就把我抛下!又想玩了,就回来找我!我是你养的小猫小狗吗?必须在原地等你?我现在就是不想等了!”
“我才是你养的狗吧。”
徐斯礼说,“你对我好一点,我就高兴地冲你摇尾巴;你不理我,对别人好,我除了生闷气还能怎么样?连找你对质都不敢。”
“谁家老公有我这么‘大度’?看到自己的老婆在大街上跟别的男人抱在一起都不过去打扰,老婆把自己全部财产,包括我给的聘礼!都拿去给野男人,我也不能抢回来。”
“你说我除了气一气自己,我还能做什么?”
“你可以怪我气我恨我,但你不能说我玩弄你、不爱你,我从来就没有停止过爱你,我一直一直,都是爱你的。”
“……”
时知渺听他一句接着一句,完全听不懂,“你又在胡言乱语什么?什么我跟男人在街上拥抱?什么聘礼?”
徐斯礼索性一次性把所有事情都说清楚:
“纽约,街头,我都看到了,陆山南跟你表白了,不是吗?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回答他的,我只看到你没有推开他,后来还把你爸妈留给你的遗产,加上我给你的聘礼,全都给了他。”
“从这个结果来看,你当时是不是答应他了?那我吃醋生气,不应该吗?”
“……”时知渺这才想起这件早就被她抛诸脑后的小事。
“也就是说,你是因为看到这个,所以才冷落我?”
徐斯礼纠正她:“不是冷落你,我这是自己消化情绪。”
跟以前一样,“自己哄自己”,等他处理好自己的情绪,就会去找她。
或者说,本来都要处理好了——去北华医院开会,根本劳不动他这个徐氏集团总裁,他过去就是想找机会见见她,跟她说说话。
结果话还没说上,就先听到她要为了陆山南跑来南城,他就又被气到了。
可他最后不还是把周祺派到南城照顾她了吗?
他从来、从来就没有放下过她。
徐斯礼低声:“我对不起你,和我真的挺难受的,这两件事,不矛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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