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药物起效

两人并肩走向小区门口，张建国刻意放慢脚步配合白婧的步调。

晨风拂过面颊，白婧的发丝轻轻扬起，若有若无地扫过他的手臂。

“就是这家。”白婧在一家名为“晨光”的小店前驻足，推门时铜铃清脆作响。

店里飘着豆浆和油条的香气，几位晨练归来的老人正慢条斯理地喝着粥。

白婧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阳光透过玻璃在她金丝眼镜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白医生常来？”张建国接过菜单，发现边角已经磨得发亮。

“嗯，值完夜班常来这里吃早餐。”她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睫毛在眼下投下两片阴影，“这家的皮蛋瘦肉粥很地道。”

服务员是个扎着马尾的小姑娘，看到白婧立刻笑着打招呼：“白医生今天带朋友来啦？还是老样子？”

白婧轻轻点头，镜片后的眸光微微闪动：“两份粥，再加一屉小笼包。”

“好嘞！”小姑娘好奇地看了眼张建国，转身时马尾辫欢快地甩动。

“你经常值夜班？”张建国问道，手指无意识地在桌沿敲击。

“心外科手术经常排到凌晨。”白婧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热气氤氲中她的表情柔和了几分，“习惯了。”

热腾腾的粥很快端上来，白婧拿起勺子轻轻搅动，米粒与肉末均匀混合。

张建国学着她的样子，却笨手笨脚地把粥溅到了手背上。

“小心烫。”白婧递来纸巾，指尖在传递时不经意相触，又迅速分开。

张建国耳根发热，连忙低头喝粥。

粥确实很香，米粒煮得恰到好处，皮蛋的醇厚与瘦肉的鲜美完美融合。

“好吃吗？”白婧轻声问。

“嗯！”张建国用力点头，嘴角还沾着一点粥渍，“比工地食堂的好吃多了。”

早餐在微妙的氛围中继续。

张建国狼吞虎咽地解决掉小笼包，白婧则细嚼慢咽，偶尔抬头看他一眼，目光相触时又迅速移开。

两人安静地吃完早餐，白婧起身准备结账，张建国连忙拦住她：“我来，我来！”

白婧顿了顿，指尖微微收紧，最后还是轻轻点头：“那……谢谢。”

走出早餐店，张建国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道：“要不……坐我的车一起去医院？”

白婧摇了摇头，神色恢复成平日的清冷：“不用了，张先生还是先去协和医院吧，我还要先去第一医院打卡，然后才能过去。”

张建国有些失落，但还是点了点头：“那好，路上小心。”

白婧淡淡“嗯”了一声，转身走向地铁站，背影笔直而清冷，晨光在她的发梢镀上一层金边，很快便消失在人流中。

张建国站在原地看了几秒，这才转身走向停在路边的红旗轿车。

刚一上车，手机便震动起来，是温雅发来的信息——

【温雅：张叔早安！今天天气好好，要不要一起吃早餐？(小猫蹦跳表情)】

张建国指尖一顿，略微迟疑后回复道：

【张建国：早上有事去医院，已经吃过了。】

消息刚发出，对面立刻显示“正在输入”，但停顿了几秒才弹出新消息——

【温雅：哦……那中午呢？下午你有空吗？我下午没课的，可以一起喝咖啡~】

张建国心头微紧，想到下午还要去做义工，只能如实回复：

【张建国：下午我要去棚户区做义工……中午时间不确定，对不起啊。】

这一次，温雅过了好一会儿才回：

【温雅：哦……好吧，那你忙吧。】

简单的几个字，却透着一股失落。

张建国连忙补救——

【张建国：不过我下午争取早点忙完，到时候去找你，好吗？】

【温雅：嗯。(猫咪点头表情)】

张建国看着屏幕，唇角不自觉地绷紧，心里隐隐泛起一丝愧疚。

他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

【张建国：晚上带你吃好吃的。】

这一次，温雅回得很快——

【温雅：好！(小猫开心转圈)】

张建国这才松了口气，将手机收起。

红旗轿车平稳地驶入协和医院VIP区，沈冰熄火后轻叩方向盘：“到了。”

耳麦中传来苏婉冷静的声线：“VIP3号楼17层，1702特护病房。秦墨母亲今早心率有些不稳，注意观察她的状态。”

张建国整了整西装领口，将签好的合同放入公文包里。

他深吸一口气，指节轻叩三下1702病房的橡木门。

“请进。”秦墨清冷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推门瞬间，阳光透过落地窗洒满病房。

秦墨立在窗前，墨绿色真丝衬衫衬得肤色如雪，栗色卷发垂在一侧。

病床上的老夫人正在看书，银白鬓发绾得一丝不苟。

“合同签好了？”秦墨转身，祖母绿耳坠在锁骨处轻晃。

张建国递过文件夹：“签好了你看看。”

秦墨翻开文件，指尖突然停在最后一页。

她抬眸时睫毛在眼底投下扇形阴影：“两千万护理基金？原定方案里没有这项。”

“是临时增加的。”

张建国走近病床，向老夫人微微躬身，“考虑到特护病房的长期护理需求，这笔钱是给老夫人专款专用的。”

秦墨修长的手指在合同边缘轻轻摩挲，祖母绿耳坠随着她低头的动作微微晃动。

她将文件合上时，指尖几不可察地颤了颤，再抬眼时，那双总是锐利的眸子竟泛起一丝水光。

“张董有心了。”她声音比平日低了几分，红唇抿出一道柔软的弧度。

病床上的老夫人突然轻咳一声，秦墨立刻转身去扶，却被老夫人摆摆手制止：“小墨，客人还在呢。”

老夫人合上书册，拍了拍床沿示意他坐下：“建国是吧？听说这次临床试验多亏你从中斡旋？”

张建国局促地在床边坐下：“只是牵线搭桥，主要还是白医生的团队......”

话音未落，病房门被轻轻叩响。

白婧拎着医药箱走进来，她向老夫人点头致意，目光扫过张建国时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正好白医生来了。”秦墨将合同交给助理，墨绿色袖口掠过张建国的手背，“CR-7的用药方案……”

白婧已戴上听诊器，发丝垂落在老夫人胸前：“先做个基础检查。”

病房陷入静谧，只剩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

“血压128/85，比昨天稳定。”白婧抬头，镜片后的眸光与张建国撞个正着。

她迅速移开视线，从医药箱取出针剂：“今天开始增量20%。”

秦墨的指甲无声掐进掌心。

张建国察觉她的紧绷，鬼使神差地轻碰她手肘：“会好的。”

针尖推入静脉的瞬间，老夫人忽然抓住女儿的手。

白婧立刻按住心电监护仪：“放松，药物起效需要五分钟。”

令人窒息的沉默中，监护仪曲线逐渐平稳。

老夫人灰白的脸色竟泛起血色，呼吸肉眼可见地顺畅起来。

“妈？”秦墨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颤抖。

老夫人慢慢舒展眉头：“胸口……不闷了。”

白婧查看瞳孔反应，唇角微不可察地上扬：“药物吸收良好。”

她转向秦墨，“目前看，可以按新方案继续。”

秦墨突然背过身去，栗色卷发遮住了表情。

再转身时，她已恢复CEO的凌厉气场，只是眼尾微微发红：“二位中午有空吗？我在水墨兰亭订了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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