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奖励你的

张建国盯着温雅的消息，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方悬停了几秒。

红旗轿车驶过梧桐树荫，斑驳的光影在他脸上交错。

“怎么？”沈冰从后视镜瞥了他一眼，“温雅催你了？”

“嗯。”张建国轻咳一声，快速回复道：【小雅，下午我要去做义工，等下忙完了立即过去找你！】

消息刚发出，对面立刻显示“正在输入”，随即又停止。他的心跟着悬了起来，仿佛能看见温雅咬着嘴唇犹豫的模样。

三声清脆的提示音打破了车内的沉默。

【温雅：好吧……那晚上一定要早点来哦，我想你了！(小猫委屈表情)】

【温雅：我自己写了一首新曲子，想弹给你听】

【温雅：张叔工作别太累，注意保养身体！(月亮表情)】

张建国胸口一阵发紧，仿佛有人用手攥住了他的心脏。

温雅越是体贴，他内心的愧疚就越发强烈。

苏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记得下午义诊时拍几张工作照发朋友圈，分组只对温雅可见。”

张建国点点头，将手机收进西装内袋。

车子拐进一条狭窄的巷子，两旁是低矮的棚户区建筑。

义诊点设在社区中心前的空地上，几张折叠桌拼成的诊台前已经排起长队。

张建国一眼就看见白婧的背影。

她穿着白大褂，金丝眼镜在阳光下反射着冷光，正低头为一位老人听诊。

“到了。”沈冰停下车，“记住，白医生现在好感度47，保持适当距离。”

张建国深吸一口气，推门下车。

初夏的热浪扑面而来，他解开西装扣子，走向堆放着米面油的物资区。

“张先生。”社区主任老李迎上来，黝黑的脸上堆满笑容，“真是太感谢了！这次捐赠的粮油够我们吃半个月！”

“应该的。”张建国挽起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我来帮忙分发。”

他抱起一袋十公斤的大米，肌肉在衬衫下绷出清晰的线条。

排队领物资的居民中，几个年轻姑娘偷偷打量着他。

“下一位！”张建国抹了把额头的汗，将米袋递给一位佝偻的老太太。

“谢谢啊。”老太太颤巍巍地接过，突然眯起眼睛，“哎哟，这不是电视上那个……华夏天工的董事长吗？”

队伍立刻骚动起来。

张建国憨厚地笑笑：“大娘记性真好。”

“哎呀，大老板亲自来发米！”老太太提高嗓门，“心善啊！”

张建国不好意思地挠头，余光却瞥见诊台方向的白婧正抬头看向这边。

金丝眼镜后的目光与他短暂相接，又迅速回到病人身上。

他趁排队间隙拍了张物资堆的照片，发到朋友圈：【棚户区义诊，希望帮到更多人】配了个握拳表情，设置仅温雅可见。

分发工作持续了两小时。

当最后一位居民离开时，张建国的衬衫已经湿透，紧贴在背上。

他灌了大半瓶矿泉水，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

“张先生。”

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白婧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白大褂口袋里插着几支笔，手里拿着记录板。

“白医生。”张建国连忙转身，“忙完了？”

“嗯。”白婧的视线落在他汗湿的衬衫上，又迅速移开，“今天谢谢你组织的物资。”

“应该的。”张建国咧嘴一笑，“居民们很需要这些。”

白婧轻轻点头，眉间那颗朱砂痣在阳光下红得惊心动魄。

她突然伸手，从记录板下抽出一张纸巾：“擦擦汗。”

张建国愣住了。

白婧的手悬在半空，指尖修长白皙，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纸巾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酒精味。

“谢谢。”他笨拙地擦了擦额头，突然注意到白婧手腕上有一道浅浅的红痕，“你手腕……”

白婧下意识拉了拉袖口：“手术时被器械划的，不碍事。”

“我车上有药膏。”张建国转身就要去拿。

“不用了。”白婧的声音突然变得生硬，“我是医生，知道怎么处理。”

气氛一时凝固。

张建国手足无措地站着，手里的纸巾被揉成一团。

白婧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轻轻推了推眼镜：“我还有个病人要回访，先走了。”

她转身时白大褂下摆扬起，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踝。

张建国望着她的背影，心头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滋味。

手机突然震动。

温雅发来消息：【张叔好棒！(小猫鼓掌表情)我看到你朋友圈了，晚上还来吗？】

张建国回复：【当然来，大概七点到。】发完又觉得太过简短，补了个月亮表情。

“进展如何？”苏婉的声音从耳麦传来。

张建国压低声音：“白医生刚才主动给我递纸巾，但提到伤口就突然冷淡了。”

“正常反应。”苏婉分析道，“她是医生，习惯照顾别人却不习惯被照顾。这是个好迹象，说明她开始在你面前展现脆弱面。”

沈冰从物资堆后面走出来，军靴上沾着泥土：“收拾得差不多了，该去找温雅了，她估计等的迫不及待了！”

苏婉补充道：“记得给她买个小礼物，补偿一下午的爽约。”

张建国点点头，目光扫过街角一家花店。

透过玻璃橱窗，他看到一束淡紫色的满天星在夕阳下熠熠生辉，像极了温雅弹琴时发间晃动的珍珠光泽。

“等我五分钟。”他快步穿过马路，推开挂着风铃的花店门。

花店老板娘正在修剪玫瑰枝叶，见他进门热情招呼：“先生买花送女朋友？”

“嗯……啊不是……”张建国黝黑的脸庞泛起红晕，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裤缝，“要一束……那种小小的紫花。”

“这是荷兰进口的星辰花。”

老板娘麻利地取出包装纸，“搭配几枝白色洋桔梗会更雅致，适合文静的女孩子。”

张建国盯着她灵巧的手指将花枝缠绕成束，突然说：“能加条丝带吗？要……浅绿色的。”

走出花店时，怀中的花束散发着清新香气。沈冰倚在车边冲他挑眉：“开窍了啊。”

车子驶往音乐学院的路上，暮色渐渐笼罩城市。

张建国小心翼翼地将花束放在膝头，指尖轻轻抚过花瓣，仿佛已经看到温雅惊喜的笑靥。

忽然，手机震动。是白婧发来的消息：【明天晨跑照常吗？】

简单的几个字，却让张建国心跳漏了半拍。

他连忙回复：【当然！六点楼下等您。】

泉城大学的正门已经亮起灯火。

远远地，张建国就看到温雅背着古筝站在路灯下。

她换了件鹅黄色的连衣裙，发间别着那枚珍珠发卡，在暖光下整个人像朵绽放的郁金香。

车子还没停稳，张建国就迫不及待抱着花束冲了出去。

“小雅！”

温雅闻声转头，杏眼在看到他怀中的花束时瞬间亮了起来：“张叔！”

她小跑着迎上前，裙摆荡起欢快的弧度。

距离还有两三步时突然刹住脚步，手指绞着古筝盒的背带，脸颊泛起羞涩的红晕：“这是……给我的吗？”

“嗯。”张建国笨拙地将花束递过去，喉结紧张地滚动，“路上看到……觉得很配你。”

温雅接过花束时指尖轻颤，低头嗅了嗅花香，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密阴影：“好香……谢谢张叔。”

她突然踮起脚尖，在张建国脸颊上轻轻一啄。

这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带着星辰花的香气，转瞬即逝。

“奖励你的。”她红着脸退后半步，珍珠耳坠晃出细碎光斑，“今天你发的朋友圈……我很喜欢。”

张建国呆立在原地，粗糙的手掌不自觉抚上刚刚被亲吻的位置。

晚风拂过，他闻到她发间若有若无的栀子花香。

“走吧！”温雅主动挽住他的手臂，花束在她怀中像一团紫色的星云，“我找到一家超棒的私房菜，老板特意留了靠窗的位置，到时候弹琴给你听，我自己写的曲子哦！”

她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袖传来，让张建国想起雨中背着她时的感觉。

这一次，他不再僵硬，而是轻轻握住了她纤细的手指。

“好。”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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