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不好的消息

孙吴氏反问：“这账簿不是妹妹写的么？有没有我到是不清楚，只是在账簿上看到了，既然妹妹写了，那必然就是有了，不然，今日妹妹送来入库的这株，又是什么？”

搬运灵芝的小厮身上流了汗，汗水染湿了衣料，竟然从灵芝上蹭了一些黑色墨迹下来。

孙王氏无地自容，在嘴皮子上吵架又吵不过孙吴氏，只好骂了两句小厮就走了。

孙吴氏看到了也只当没有看到，吩咐下人将“千年灵芝”往库房深处藏，心下里又多出一个计谋。

翰林府近日不太平，尤其是后宅。

自从孙吴氏复出以后，总少不了隔三差五一堆事儿，最近几天来，又出现了后宅闹鬼的事。

沈清辞不信鬼怪，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下里就明白了当是孙吴氏搞的鬼。

翰林府从沈清辞的医馆里定药材的事情很快穿了出去，各家有望巴结沈清辞的名门贵户都纷纷涌上来，要和医馆合作定药材。

沈清辞来者不拒，把给翰林府写的药材清单都一一抄送了一份给上门来的每一个人。

医馆这每日人来人往的颇为不便，沈清辞索性在医馆里单独划出来一块地方用于药品的批量采购，还立下了规矩，凡是在医馆里大吼大叫破坏秩序影响病人休息的，生意一概不做。

如此一来，各家本是上门来巴结她，这下上了门却不好说话，只得白白送了银子。

孙家后宅乱成一团，孙瑾若终于没了精力再往裴府跑，沈清辞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谁知傍晚回去时，却迎面撞上了沈清越。

她倒是难得地乖巧，对着沈清辞甜甜一笑，请安道：“见过姐姐。”

沈清辞心底里一阵反胃：“担不起担不起。”

说罢，她便很快地从沈清越面前穿过，眼看着就要进府门了，沈清越忙一把拽住沈清辞的袖子：“姐姐莫走！妹妹话还没说完呢……”

沈清辞恨极了这个妹妹，如今被拦在了门口，只好沉住气，冷冰冰地问：“快说，说完我就走了。”

“听闻周家小姐在裴府里学习文学，我对霍将军的书画很是感兴趣，也想入裴府，学些书画。”

“他是堂堂将军，”沈清辞皱起眉头，一眼就看穿了沈清越的龌龊心思，说道，“你应该知道，周小姐进府，是因为她是谁的人，是她父亲周良才亲自找的。”

沈清越立即补充：“我也是你母家，我也可以让爹爹来和霍将军说的！”

沈清辞冷笑一声：“那是其一，其二在于，这周小姐学书画，将来是要做太子侧妃，拿来备用的，你一个乡野村妇也要学书画，日后拿来干什么？白墙上涂年画吗？”

沈清辞无不讥讽地说完，挣脱开沈清越的双手，进了大门。

进了屋子，那边几日前还是互相惦记却互不戳破的两人，如今已经是一副琴瑟和鸣的样子，同坐在凉亭里，宋谈明倚靠着长廊读着手里的书卷，周欣盈则坐在庭院正中，温柔而静雅地抚琴。

沈清辞乍一眼望去，两人眉眼间还真有几分天造地设的般配。

她远远地望着在凉亭里的两人，不知不觉中面庞上也带了笑意。恋爱这回事嘛，还是要看别人谈才有意思。

正这么想着，肩膀上浑然一暖，沈清辞朝侧后方望去，见是一身凌然的霍无渊，脱下了自己身上的灰色毛毡披风，披在了她的肩头。

“将军，这如何使得？”沈清辞急忙把肩头的披风取下来，却被霍无渊隔着披风按住了双手。

“你我不必如此拘谨。”

霍无渊开口，垂眸望她，沈清辞耳后一红，急忙躲开了这称得上是有些炽热的视线。

她还没想好到底该怎么处理自己和霍无渊的关系。

按理来说，他们有过肌肤之亲了，可毕竟他们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这种有些亲密的举动实在是不正常。

霍无渊见她避开了自己的目光，不知看向哪里地发愣，便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你还要躲我到几时？”

沈清辞从内心戏里跳出来，伸手拢了拢披风赶紧转了话锋：“我觉得，周家小姐和宋公子倒确实是挺般配的。”

沈清辞侧头又看到庭院中的两人，忍不住再次赞叹道。

听到这话的霍无渊却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个不大好的消息。”

“什么？”

霍无渊看了看凉亭里的一对璧人，叹了口气：“今日太子和圣上闲聊，说起这周家小姐，太子竟主动要求圣上把周家小姐赐给他做侧妃。”

“什么？！”

沈清辞惊得瞪大了眼睛，继续追根究底地问道，“这是为什么？太子也未曾见过这周家小姐，怎会……”

看着霍无渊一脸的难言，沈清辞即刻想起来前几日自己回府时，看到一辆颇为金贵的马车从裴府门口驶过。

果然，霍无渊解释道：“前几日，太子一时兴起，来我府上寻我，进门后却迷了路，不知怎么的，绕到了竹苑那边，看到了正在弹琴的周家小姐。”

“只是看到一眼，便要娶做妻子吗？”

沈清辞不理解，皱着眉头，却听霍无渊接着解释道：“若是换做他人，恐怕不会如此冒犯，可太子天生色胚，见到美人儿，就想要收进宫里，一听是周家的小姐，便想起从前那个周家费尽心思要将女儿嫁进太子府的消息，更加来了劲儿，誓要把这周家小姐娶进府门不可。”

沈清辞又看了一眼已经有些遥远的凉亭，忧虑地问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眼下圣上还没有答应，一切还有转机，只是，圣上对太子颇为疼爱，从小到大都是要什么就给什么的。周家一个女子，圣上不会考量过多的，下旨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沈清辞愁眉不展。

另一边，孙家大院也是另一番奇特的景象。

孙王氏已经浑然不见了当时的威风意气，瑟瑟索索地躲在角落里，头发散乱，脸上无妆，厚厚的被子裹过了头顶，硬是在寒冷的二月天捂出了一身的汗。

今日夜里总是听到小孩哭闹的声音，人们都传，是因为家里大夫人得势了，那个没出生的小宝宝回来喊冤。

孙王氏原本是不信的，可一日她出门时，本该是果篮的篮子里，竟真的摆了一个小孩子。

她掀开帘子后就被吓得尖叫起来，待一会让婢女再去打开那篮子时，竟然又变回了婢女精心准备的果篮子。

如此这样几次，孙王氏渐渐信了这个传闻，夜里总是睡不好，越到深夜便越精神，耳畔里一道一道的都是那孩子的哭声。

可怕的是，这整个屋子，除了她和贴身的嬷嬷，其他人都未曾听到婴儿的哭声，即便是听到了，也只是断断续续的几声。

孙王氏开始怀疑自己是真的遇上了鬼，闭门蜷缩在床上，吓得连茅厕都不敢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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