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我给你两个选择
蓝色表盘一闪,犀利清冷,寒意森森,跟他主人冷酷骄傲的性情一样,容不得丝毫辱没。
那是顾正的祖父给的,顾野泊常戴,颇有纪念价值。
这一扔过来,顾正猝不及防,松寥正好想趁顾野泊喘息的这个空档,把顾正拉走,只见那块表飞了过来,她来不及细想,本能地替他一挡。
只听“咚”地一声,表余怒未消地摔在地板上。
下一秒,血从松寥眉骨的伤口迸裂出来,沿着她洁白的面庞往下流。
四周忽然安静了下来,死一般地沉寂。
明慧大惊失色,就连顾野泊也有些意外。
松寥穿的是伴娘的礼服,天蓝色的裙子,血染在缎面上,并没有明显的殷红色,反而是深蓝色的,深深浅浅,显得异样的可怕。
顾正练拳时也受过伤,对这种程度的伤,几乎立刻有了判断。
他扶着她,掏出手帕,按住她的伤口,松寥的血晕染在他淡灰色的手帕上,一时间,触目惊心。
松寥不想他太担心,头虽晕沉沉的,却道:“你手帕不脏吗,就往我头上按?”
顾正:“……”
她竟然嫌弃顾正!
顾野泊:“……”
明慧:“……”
“为中午在外面吃饭准备的。干净的,还没用。按住伤口,我背你回去。”
松寥伏在顾正背上,转头对着顾野泊嘻嘻一笑:“顾叔叔,我好歹也是个晚辈,还给您鞠过躬呢,您可真下得去手。”
顾野泊:“……”
“闭嘴,休息。”顾正转头吩咐明慧:“打电话给五婆,说松寥受了伤,让她派人来接我。还有,通知吴医生。”
话音刚落,没多给顾野泊一眼,就匆匆下了楼。
一直静默的明慧连忙给顾宅拨电话,跟五婆通完电话,她整个人惊得还是木木的。
她见过顾正是怎么为她摆平那些小混混的,他出手快准狠。那几个小混混被他打得距离残废就差了一点点的距离,自然不敢再来讨打。
今天,顾正没有还手,可松寥却因此受了伤。
他会很怪她吧,他临走时对她说话的那个眼神,仿佛在寒湖的湖底沉淀了千年。虽说他的眼神一向冷,可她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
顾野泊走到她面前,半蹲了下来。
她今天薄施了脂粉,脸上的泪痕显得格外明显,落在象牙色缎面上的眼泪,把该处的面料浸软了。一只脚上,套着银色的芭蕾鞋,另一只脚还没来及穿上,露出皙白的脚背。
她从来就是一副六神无主的表情,他曾觉得,有的人毫无主张的样子非常难看,而明慧不同,她越是迷离惊慌,他越觉得有趣。
那是因为这只小动物一直在他设下的牢笼里。
可她在顾正和他之间踯躅不定,她的精神逃离了。
从前她是阿正女友的时候,跟他纠缠不清。现在她即将成为他的太太,难道她又想着能跟阿正纠缠不清吗?
因为不能跟顾正在一起,她会永远念着那人的好。又因为她未来的身份,他们可笑地即将成为一家人。
此后,每一个重要的家庭聚会,她会隔着缠绵的空气,用她鹿一般的眸光向顾正张望。一颗心将如汛期来临,涨势渐猛,越来越不是她了。
必须想一个办法,让他们之间,变得绝无可能。
“印象中从没见你哭成这样,”他问,“哭什么呢?”
他冷着脸,兀自笑了一声:“因为要结婚了,舍不得阿正?”
明慧隐忍地说:“我们只是在说话。每个人都有过去,我不能有一个跟过去告别的时候吗?”
“那你知道,他是故意来挑衅我的吗?”
“不可能。他是来拿他祖父钢笔的。松寥今天帮我试婚纱,这件事是瞒着他的,他并不知道。”
“你不知道松寥跟他才是一家人吗?你没看见她今天甚至还在保护阿正吗?”
“那是对顾正。松寥答应过我,她就不会食言。”
顾野泊想了一下,也对。前度生日会上,他说过,他跟松寥见过面,可顾正浑然不知,不像装的。可见,松寥没把看见他去学校给明慧送花的事,告诉顾正。
“可张罗结婚的一切事项要在祖宅进行,他不知道吗?”
“又不是他结婚,他参加过几次家族婚礼,就算有,那时他应该很小吧,他怎么会牢记这些?”
顾野泊默默地倒吸一口气,显然,明慧对顾正深信不疑。
她一定认为,送绿色超跑这样无聊的事,只有他顾野泊才做得出来,而高贵出尘的顾正连反击都不屑一做。
“那你跟他说了什么?”他脑中晃过她仰脸在那人耳边说话的画面。而后,那人勾唇一笑,与她相视一眼。
明慧话到嘴边,又生生吞了回去。
她心神疲惫,根本毫无心情可言。而且眼下说,没有意义,顾野泊正在气头上,她说了,反倒像在刻意讨好他一样。此时此刻,她不想哄着他,甚至去将就他。
“就是在跟过去告别。”她含糊地说。
顾野泊把她的话,在心中玩味了一下,站起身,点点头,“好,那你就跟过去好好道个别吧。”
明慧困惑地看着他。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取消婚礼,我把我们私下约会的照片发给媒体。”
明慧睁大眼睛,眸光却失了神采:“你不是说,底片删了,就只有一份,都寄给顾正了吗?”
顾野泊垂眸,默默叹了口气,“我们连张合影都没有,我留了一张。”
这个真实理由无法安慰到她,她声音有些抖:“那二呢?”
“控告顾正。”
“告他什么?”明慧怀疑自己听错了。
“控告他刚刚对你强暴未遂。”
明慧惊呆了,看他良久,笑了一声:“他有吗?”
顾野泊咬了咬牙,明慧这种逆来顺受的个性,极少会用反问句,说来说去,还是为了顾正。
“如果我不呢?”明慧问。
顾野泊笑了:“你有选择吗?”
此时,她深刻体会到松寥所说的话了,她夹在叔侄中间,会受伤的。
她站起身:“官司我们打不赢,输了,我就成了海市的一个笑话。你要一个名声尽毁的妻子吗?”
“要。”他一对眸冷酷威严,却不假思索地回答,“名声,从来就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全市的人都说你不好,那又怎么样,难道你会掉块肉?你是我妻子,至少你锦衣玉食,过着那些茶余饭后、穷极无聊的人一辈子也难以企及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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