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恋爱中的男人,真可怕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浓烈的龙涎香几乎让人作呕。
皇帝坐在龙案后,面色沉凝。他身旁的贵妃哭的梨花带雨,容娇在一旁扶着,也是眼圈通红。
萧景行跪在下方,衣衫略显凌乱,脸色苍白,神情激动。
“父皇!您要为儿臣做主啊!”
他声音嘶哑,脸上尽是委屈与愤懑:“五弟与祁将军,他们、他们如此胆大包天,居然敢在宫中绑架儿臣,还将儿臣囚禁起来毒打!您看儿臣这身上……”
他说着,边扯开衣襟想要让皇帝看到他的伤痕。
可衣衫刚一扯开,他就彻底傻了眼。
衣服下的皮肤白白净净,别说是伤口了,就连一点红痕都不曾有。
皇帝目光锐利地射向他:“你说景止与祁琛绑了你还打了你?证据呢?人证?物证?宫中这么多人,难道他们就眼睁睁看着你被绑走而无人告诉朕?你看看你,如今哪还有一点太子的样子!朕放你出来,不是为了让你在这构陷兄弟,构陷朝臣的!”
萧景行噎住了。
他身上的痛楚还真真切切的提醒着他,刚刚那场遭遇不是一场梦。
可偏偏自己身上一点痕迹没有,甚至连能做文章的淤青红痕都不曾出现,根本就没有一点被人打过的痕迹。
至于人证……
他醒来时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怎么去的那里也不知道,唯一知情的两个侍卫如今还在他们手里,生死不明。
一股寒意顺着脊背攀爬而上,他想到祁琛那如墨的双眸,打了个寒颤。
“父皇!”
“父皇!”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萧景行回头,就见祁琛正跟在萧景止身后缓缓进殿。
刚刚那身黑袍已经被换成了平日的锦袍,他神色从容,衣冠楚楚,经过萧景行身边时,还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参加陛下。”
皇帝目光自两人身上扫过:“平身吧。”
“刚刚,太子说你们二人今日在宫中绑架并毒打了他,可有此事?”
萧景止闻言,一脸惊讶,语气里满是冤枉:“父皇!儿臣冤枉啊!儿臣今日一直在礼部协助确定使团迎接的最后章程,直到听闻宫中出事才匆忙赶来,何曾见过太子殿下?三哥,您就算与我有嫌隙,也不能如此污蔑我吧!”
他无辜而讶异地看着萧景止,眼中委屈几乎要溢出来。
祁琛更是直接,他冷冷地看了眼萧景行,道:“殿下莫不是魔怔了?臣刚与您一同出宫,还是您说要让臣一同与您前往醉仙楼,向您汇报使团的种种事宜,之后,臣更是亲自将您送回了东宫,一路上皆有人可以作证,您虽与臣在政见上不和,却也不至于如此看臣不顺眼吧?既然您说臣绑架毒打您,就请您拿出人证物证,不然,臣可是要像陛下讨要一个说法的!”
萧景行被两人无赖的样子气的浑身发抖,他指着祁琛,语无伦次:“你……你胡说!明明就是你,是你把孤关在一个黑屋子,还让人打了个孤!还把孤的那两个侍卫……”
“侍卫?”祁琛挑眉,“殿下刚刚跟臣说两个侍卫消失不见,怎得如今就将这屎盆子扣到臣头上来了?刚刚我就跟殿下说了,这两人或许是玩忽职守,或许是犯了什么事自行潜逃了。您找不到人,就想赖在臣头上?”
他说话时语气平稳,逻辑清晰,根本让人挑不出错处。
甚至,他说完后,又对皇帝道:“陛下若不信,大可将醉仙楼与东宫的人都叫来问问,看看刚刚臣是不是与殿下一同在醉仙楼用了膳,还将殿下送回东宫了。”
萧景行指着他,“你”了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祁琛实在是太平静了。
这事无论放在谁身上,哪怕不是他做的,他都不该如此淡定。
可偏偏,他就是这样,不卑不亢、条理清晰、证据明朗,反而衬得拿不出证据的萧景行像极了胡乱攀咬。
皇帝看着这一幕,心中依然明了了七八分。
对于自己这个儿子也愈发失望。
“够了!”他厉声喝道,“太子,你无凭无据,岂可随意攀扯朝廷重臣与皇子!今日之事,朕看是你禁足久了,心神不宁,产生了幻觉!今日回去你好好静养罢,没有朕的吩咐,不许再出东宫。”
这几乎就是变相的禁足!
刚从东宫放出来没几天的萧景行一脸震惊地看着皇帝:“父皇!您、您不信儿臣?!”
一旁的贵妃与容娇都跪了下来:“陛下三思啊!使团到达在即,若无太子坐镇,恐生祸端!”
皇帝冷哼一声,睨了眼跪在地下以头抢地的萧景行,神色不悦:“朕看,若他在场,反而才是祸端。此事朕意已决,你们不必再说。若没事就都退下吧,明天使团就要到了,朕不许有任何差池!”
“臣遵旨!”“儿臣遵旨!”
几人各怀鬼胎地退了出去,萧景行看着面无表情的祁琛与一脸无奈的萧景止,几乎要把一口牙都咬碎。
怒火与屈辱无处发泄,可让他就这样咽下这个哑巴亏,他也做不到。
他冷冷地看着祁琛,冷道:“祁琛,你好样的。这个仇,孤记下了。以后,你最好祈祷自己不要被孤抓住了把柄。”
祁琛冲他淡淡一笑:“殿下慢走。”
萧景行愤怒离开,祁琛眼看快到沈确醒来的时间,便匆匆与萧景止告别。
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萧景止摇着扇子,叹道:“恋爱中的男人,真是可怕啊。”
……
沈确醒来时,天色已经全黑。
卧房里只点了一盏昏黄的灯,朦胧月色自窗外洒下,一片祥和宁静。
她试着动了动,那种令人绝望的燥热与晕眩已全然消失,但全身依旧像是被人浸在醋坛子里泡了一天般酸软无力。
长春宫的一幕幕在脑中不断闪现,她下意识地蜷缩起来,眼底闪过一丝惊惧。
“醒了?”熟悉的、令人心安的嗓音自床边响起。
沈确循声看去,就见祁琛坐在床边椅子上,正静静地看着她。
他穿着一身墨色常服,灯光柔和了他的轮廓,眼神里却满是她从未见过的、几乎彻骨的担忧与温柔。
“祁琛……”
她一开口,嗓子就哑的令人心惊。
祁琛立刻起身倒了一杯温水,随后小心翼翼地扶她起来,将水递到了她的唇边。
沈确抬手想接,祁琛却没松手,两人的手就这样直直撞在了一起。
“你……”
“我喂你,就这样喝,你现在需要静养。”
沈确看着祁琛温柔缱绻的目光,心中一酸。
她想说些什么缓解一下,可平时伶牙俐齿的她却发现自己此刻什么都说不出,最后只好就着祁琛喂她的姿势,把水一口口喝了下去。
温水润过喉咙,舒缓了干涩。
沈确发出一声满足的叹谓,刚想靠在床头就被祁琛揽在了怀中。
男人身上清冽的沉木香与一丝淡淡的药味冲入鼻腔,却意外地让她觉得安心。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祁琛低声问道,轻柔地将散在她眼前的发丝别向耳后。
沈确摇摇头,沉默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他……怎么样了?”
她没有明说那人是谁,可祁琛却知道她问的是谁。
“陛下将他禁足反思,短时间内,他不敢再明目张胆的动你。”
沈确微微颔首:“陛下知道了啊……可惜贵妃居然逃过了一劫!”
祁琛点头,道:“此事时间挑选的太好了,使团明日就将到达,陛下在此刻禁足太子已是对他们母子二人最大的打击,若在惩处贵妃,恐惹朝堂动荡。”
沈确点点头,虽然觉得这个处罚对于萧景行他们母女二人来说太轻,却也知道这个结果已经是的这个节骨眼上最好的了。
她环顾四周,看着明显不是沈府装修风格的房间,带着答案问出了问题:“这是……将军府?”
“嗯。之前情况危急,将军府离得近,我便直接将你带了过来。后来蔺平说你需要敬仰,移动不便,我就做主将你留下了。”
祁琛看着沈确微蹙的眉头,接了句:“放心,这里很安全。我吩咐过了,不会有人打扰。”
沈确当然相信将军府的安全。
她看着祁琛虚揽在她肩膀的手,不由想到刚刚一触即分的触碰。
祁琛的指尖还带着一丝微凉,她心中微动:“你刚刚出去了?”
“刚刚去处理了点事情。”祁琛避重就轻,将杯子帮她往上拉了拉,“饿不饿?我让人备了点清粥小菜,一直温着的,给你端点过来?”
沈确其实没什么胃口,但她看着祁琛关切的眼神,还是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祁琛亲自出去端了粥回来,一碗熬到黏稠的鸡丝粥配着几样清淡的小菜。
他坐在床边,舀起一勺,仔细吹凉了才递到了沈确嘴边。
沈确被他这样当小孩照顾的有些不自在,别扭道:“我自己来吧。”
说着,就想上手从祁琛手里夺过勺子。
“别动。”祁琛腾出一只手按住她,语气不容拒绝,“听话。”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在自然的亲昵,沈确听得一怔,看着他认真的神情,终究还是张开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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