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谋划马匹

赵家峪的清晨飘着小米粥的香气，李云龙蹲在炊事班灶台边，吧嗒着旱烟袋，脚上的破布鞋早磨得没了后跟。

他望着训练场上来回操练的步兵，心里像猫抓似的——独立团缺个骑兵连，就像老虎没了利爪。

直到昨天在旅部遇见丁伟，对方身后那员虎背熊腰的汉子让他挪不开眼——孙德胜，那个在战场上敢单枪匹马冲阵的骑兵连长。

“两挺捷克式，少一个零件都不行！”李云龙猛地拍了下大腿，烟灰震落在沸腾的粥锅里，“丁伟那小子还想跟我讨价还价，老子直接把他新缴获的王八盒子也顺走了！”

赵刚刚跨进门槛就听见这话，手里的文件差点掉在地上：“老李，你又拿物资换兵？这事儿要是让旅长知道……”

“怕啥！”李云龙把烟袋锅往鞋底磕了磕，破布鞋在泥地上蹭出沙沙的声响，“孙德胜可是个打仗的狠角色，有了他，老子就能拉起独立团的骑兵连！”

他凑近压低声音，破布鞋的鞋帮上还沾着前天下雨的泥渍，“我还打听到，离这儿八十里的黑石岭有个鬼子马场，足足一个营的东洋马！”

赵刚心头一跳。原剧中李云龙正是私自行动抢马，虽扩充了骑兵连，却也惹得旅长雷霆震怒。

他沉下脸：“老李，这事儿必须上报。咱们是八路军，不是山大王，哪能想打就打？”

“上报上报！”李云龙突然拔高声音，破布鞋在地上来回蹭着，扬起细小的尘土，“每次刚琢磨出点门道，你就拿规矩压我！你是不是心压根不在独立团？”

窑洞内气氛瞬间凝固。赵刚盯着李云龙涨红的脸，想起两人并肩作战的日日夜夜，叹了口气：“老李，你以为旅长是睁眼瞎？你在新一团藏的那箱手榴弹，还有上次偷偷扣下的半袋盐，哪次不是被旅长算得明明白白？”

李云龙的脖子梗了梗，张了张嘴又没话说。当年在新一团，他穿着同样磨破的布鞋在院子里踱步，旅长突袭检查，生生从他床底下翻出三箱子弹，那场景至今让他牙根发痒。

“这次抢马场，看似占了便宜，”赵刚展开地图，红笔在黑石岭画了个圈，“可鬼子必然会反扑。

咱们独立团刚打完硬仗，伤员还没痊愈，弹药也没补足，一旦被咬住，就是全军覆没的风险。”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通讯员的喊声：“团长！政委！旅长电话！”

李云龙的脸“唰”地白了，脚上的破布鞋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赵刚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快步走向电话机。

“赵刚！听说你们想打黑石岭的主意？”旅长的声音震得听筒嗡嗡响，“李云龙是不是又犯浑了？”

赵刚瞥了眼在旁边竖着耳朵的李云龙，正色道：“报告旅长，李团长发现马场后，第一时间提议上报。我们计划先摸清敌情，再申请作战支援。”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传来旅长的大笑：“你这小子，比李云龙的花花肠子好使多了！这样，我给你们三天时间侦查，要是情报准确，旅部调拨一个营配合行动！”

放下电话，赵刚看着李云龙呆愣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让侦察兵出发！”

三日后，黑石岭的秋草已泛黄。独立团的战士们猫着腰潜伏在草丛中，李云龙的破布鞋踩在碎石上，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随着一声令下，枪声骤然响起，日军马场顿时陷入混乱。孙德胜挥舞着大刀，带领战士们冲进马厩，受惊的东洋马嘶鸣声震天。

李云龙举着望远镜哈哈大笑，转头对赵刚说：“老赵，要不是你拦着我蛮干，这次哪能捞到这么多好马！”

他突然压低声音，“不过你跟旅长说我‘第一时间提议上报’，这谎撒得……”

“这叫灵活变通。”赵刚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要能打胜仗，偶尔说点‘善意的谎言’，也是为革命事业服务。”

夕阳西下时，独立团的骑兵连终于成型。孙德胜骑着最神骏的黑马走到李云龙面前：“团长，这马该有个名字。”

李云龙摩挲着马鬃，目光投向远处连绵的山脉，破布鞋踩在松软的土地上：“就叫‘追风’！以后咱们独立团的骑兵，要像风一样，把小鬼子刮得屁滚尿流！”

夜幕降临，赵刚坐在窑洞前擦拭98K。远处传来新组建骑兵连的马蹄声和战士们的笑声，混着烤羊肉的香气飘来。

他想起旅长在电话里最后的叮嘱：“告诉李云龙，这次算他将功补过，再有下次……”

“想什么呢？”李云龙拎着酒坛一屁股坐下，脚上的破布鞋还沾着草屑，“来，尝尝孙德胜烤的羊腿！”

他撕下一大块肉递给赵刚，“老赵，以前是我糊涂，总觉得规矩是绊脚石。现在才明白，有你盯着，是独立团的福气。”

两人碰了碰酒碗，烈酒下肚，暖意顺着喉咙蔓延。赵刚望着星空，知道改变命运的路依旧漫长，但只要能护住这些并肩作战的兄弟，守住这支铁打的独立团，所有的坚持都有意义。

而远处的骑兵连营地，新亮起的篝火像星星坠落人间，照亮了晋西北的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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