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不给靳开来立功？天理难容

龙国后勤部大院里，赵刚握着那份关于靳开来的报告，眉头拧成了疙瘩。

报告上“违反群众纪律，取消三等功”的批示刺得他眼睛生疼，钢笔尖在文件上戳出了小坑。

他想起儿子信中多次提到的“靳副连长”，想起九连在战场上的英勇事迹，猛地将文件摔在桌上：“胡闹！”

次日清晨，赵刚的吉普车驶入南疆某部驻地。他戴着眼镜，军大衣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径直朝着三营营地走去。

远远地，他看见一个独臂身影正在教新兵打背包——那熟悉的姿势，分明是赵继征。

“爸？”赵继征转身时，脸上露出一抹意外的笑，空荡荡的左袖随风飘动，“您怎么来了？”他说得轻松，仿佛失去一条胳膊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赵刚的喉咙突然发紧。他强作镇定地上下打量儿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却摸到军装下凸起的绷带：“瘦了。”短短两个字，藏着千言万语。他想起儿子小时候，自己手把手教他打枪的场景，再看看眼前这个缺了胳膊却依旧挺直脊梁的男人，心里像被针扎般疼。

“没事，战场上这点伤算什么。”赵继征咧嘴一笑，捡起地上的背包带，“靳副连长还说，等我伤好了，要和我比单手投弹呢！”他说得轻松，却没注意到父亲别过脸去，偷偷抹了把眼睛。

当天下午，全军战争总结大会在礼堂召开。赵刚站在主席台上，目光扫过台下数百名浴血归来的战士。

梁三喜打着绷带坐在前排，靳开来歪戴着军帽，眼神里满是不羁。

“今天，我要说两件事。”赵刚的声音在礼堂里回荡，“第一，关于战时物资征用的问题。”

他顿了顿，掏出那份被退回的《战时征用法案》初稿，“在这份法案下达前，有些战士为了完成任务、为了保住战友的命，不得已征用了异国百姓的物资。按军规，这是违反纪律的行为。”

台下一片寂静，靳开来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椅子扶手。

“但是！”赵刚突然提高声调，“我赵刚今天在这里说一句——这些战士，不是违反纪律的逃兵，而是用命在守护战友、守护胜利的英雄！”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从今天起，所有在法案下达前因紧急情况征用物资的行为，一概不予追究！”

礼堂里先是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靳开来猛地站起来，眼眶通红，身旁的战士们纷纷拍着他的肩膀。

小柱子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副连长！听见没有！您是英雄！”

“安静！”赵刚压了压手，示意众人坐下，“第二件事——授勋！”他亲自拿起勋章，走向台下的战士。第一个被叫到名字的，正是靳开来。

靳开来走上台时，脚步还有些发虚。赵刚将三等功勋章别在他胸前，低声说：“本该早就给你的。”靳开来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抬手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授勋仪式结束后，赵刚看着眼前这群脸上还带着硝烟的战士，突然笑了。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又有几分骄傲：“你们这群小子，既是英雄，又是混蛋！”

他的目光扫过靳开来胸前的勋章，扫过梁三喜缠着绷带的胳膊，扫过赵继征空荡荡的左袖，“英雄在于，你们敢在战场上把命豁出去；混蛋在于，你们连自己的命都不珍惜！”

台下响起一阵哄笑。赵刚顿了顿，接着说：“但我赵刚，为有你们这样的兵而骄傲！”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我的儿子在这里失去了一条胳膊，但我不后悔送他来战场。因为他和你们在一起，学会了什么是军人的担当！”

台下人纷纷震惊不已

赵继征站在人群中，看着父亲颤抖的背影，眼眶也红了。他想起战场上那些生死与共的瞬间，想起靳开来为了找水冒险砍甘蔗，赵蒙生想起了梁三喜用身体护住自己。

这些和他一样“不要命的混蛋”，早已成了比亲人还亲的兄弟。

散会后，赵刚单独留下了靳开来、梁三喜和赵继征。

他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照片，递给靳开来：“这是你媳妇和女儿的照片，托人捎来的。”

靳开来的手剧烈颤抖，照片上，妻子杨改花穿着新做的蓝布衫，怀里抱着女儿，笑得灿烂。

“我代表jw向你媳妇道个歉。”赵刚拍了拍靳开来的肩膀，“让她别担心，你是龙国的英雄。”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南疆的土地上。礼堂外，战士们互相搂着肩膀，说着笑着，仿佛忘记了战争的伤痛。

靳开来摸着胸前的勋章，突然觉得，那些在战场上流过的血、受过的委屈，在这一刻都值了。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被忘记，九连的兄弟们，也没有被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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