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咸鱼有了新差事

那块冰冷的碎木牌像一块烙铁，烫得林小满坐立难安。她把它藏在贴身的荷包里，感觉就像揣了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告诉嬷嬷？万一这真是某个不能见光的人物的信物，岂不是自投罗网？告诉王爷？她拿什么证据？就凭一小块木头和一片衣角的幻觉？王爷会不会觉得她又在故弄玄虚？

纠结再三，她决定暂时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但树洞那边的“秘密交换”，她是再也不敢继续了。每次路过那个树洞，她都绕道走，生怕再惹上什么麻烦。

【快乐值—3！来自中断秘密联系的失落与不安。】

好在，她的软禁生活似乎真的快要到头了。

这天，怀安公公再次出现，带来了王爷的新指令。

“林小满，王爷有令，即日起解除你的禁足。”

林小满的眼睛瞬间亮了！自由！她终于要重获自由了吗！

但怀安公公下一句话就给她泼了盆冷水：“调你去大厨房帮工，归王管事统辖。月钱照旧，暂无其他职司。”

大厨房？王胖子手下？

林小满的心情瞬间复杂起来。比起洗衣服和喂猫，厨房确实算是个“好去处”，油水足，还能混点好吃的。但王胖子那人……可不是好相与的。而且，从某种程度上说，这算是“降职”了？从王爷院里的“专职铲屎官”变回普通帮厨？

不过，能离开这个四方小院，总是好的。

“谢王爷恩典！谢公公！”林小满赶紧行礼。能离开就是胜利！

孙嬷嬷和钱嬷嬷对此似乎毫不意外，面无表情地帮她简单收拾了一下那点可怜的行李——其实就是两套换洗的粗布衣服和那个宝贝小陶炉。

离开小院时，林小满回头看了一眼，心情有些微妙。这里虽然不自由，但至少安全，还有过一段神秘投喂的时光。

“林姑娘，走吧。”怀安公公提醒道。

“哎，来了。”林小满赶紧跟上。

再次踏入大厨房的地界，扑面而来的就是熟悉的热浪、油烟和各种食物混杂的浓郁气味。

王胖子看到被怀安公公亲自领来的林小满，小眼睛里的惊讶几乎藏不住，但很快就被精明和算计取代。他堆着笑脸迎上来：“怀总管您放心！小人一定好好管教这丫头！绝不再让她惹是生非！”

怀安公公淡淡点头：“王爷的意思，让她在厨房好生学着，规矩做事。人，我给你带来了，你好生看着办。”

“是是是！小人明白！”王胖子连连哈腰。

送走怀安公公，王胖子转过身，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上下打量着林小满，哼了一声：“行啊，丫头，本事不小啊。进了王爷院子还能全须全尾地回来，还能劳动怀总管亲自送你过来。”

林小满低着头，小声说：“王管事，奴婢以后一定好好干活，听您吩咐。”

“哼，最好如此。”王胖子挥挥手，“去去去，刘大娘那边正缺人洗菜，跟着她去！别在这儿杵着碍眼！”

林小满如蒙大赦，赶紧溜到熟悉的洗菜区。

刘大娘看到她，倒是露出了真切的笑容：“哎哟，小满回来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快来，这边一堆萝卜等着削呢！”

回到洗菜盆前，听着周围熟悉的嘈杂声，闻着各种蔬菜的清新的泥土味，林小满竟然感到一丝奇异的安心。

虽然还是干活，但这里没有王爷冰冷的审视，没有柳依依绵里藏针的试探，只有实实在在的忙碌和……王胖子时不时的吼叫。

【快乐值+5！来自回归熟悉环境的放松。】

她埋头吭哧吭哧地削萝卜，动作比以前麻利了不少——感谢“厨艺直觉”被动带来的对手部协调性的微弱提升。

厨房里的其他人看她的眼神则多了几分探究和好奇。有羡慕她进过王爷院子的，有嫉妒她“攀高枝”没成功又摔回来的，也有单纯看热闹的。

休息间隙，之前那个帮她说过话的帮厨大叔凑过来，小声问：“哎，小满，王爷院里啥样？是不是地上都铺金砖？”

林小满哭笑不得：“大叔，您想哪儿去了，就是……院子大了点，安静了点，规矩多了点……”还有猫主子难伺候了点，王爷吓人了点……这话她可不敢说。

【快乐值+1！来自帮厨大叔的好奇。】

另一个洗菜婆子则撇撇嘴：“我就说嘛，飞上枝头哪那么容易？还不是得回来跟我们一样洗菜剥蒜？”

林小满只当没听见。

然而，平静的日子没过两天，麻烦就找上门了。

这日，王爷书房突然传来吩咐，要一份清爽少油的夜宵。点名要一道“金玉羹”，其实就是鸡蛋羹，但要做得嫩滑非常，不能有半点蜂窝。

这任务本来落不到林小满头上，但负责做羹的老师傅突然吃坏了肚子，上吐下泻，被人扶了回去。

王胖子急得团团转，眼看就要误了时辰。

“你们谁！谁会做鸡蛋羹？要做得极好的那种！”王胖子冲着帮厨们吼道。

众人面面相觑，做鸡蛋羹谁都会，但要做到极致嫩滑、符合王爷口味，谁也不敢打包票。

林小满心里一动。鸡蛋羹……她以前为了减肥，可是研究过各种水蒸蛋的做法，自认为对此颇有心得。

【叮！突发任务‘王爷的夜宵’：请宿主制作一份完美嫩滑的鸡蛋羹。奖励：‘火候掌控’（初级被动）。失败惩罚：王胖子的怒火与王爷可能的失望。】

又是王爷的夜宵！林小满感觉自己跟王爷的胃杠上了。

但“火候掌控”这个奖励听起来很实用！而且眼看没人敢上，她咬了咬牙，举起了手：“王管事……奴婢……奴婢或许可以试试？”

王胖子一看是她，差点气笑了：“你？你个洗菜丫头凑什么热闹？滚回去削你的萝卜！”

旁边的刘大娘却拉了拉王胖子的袖子，低声道：“管事，就让这丫头试试吧？我瞧着她手稳，心也细。上次那红糖点子不就挺好？总比耽误了时辰强啊！”

王胖子看了看时辰，又看了看一脸“我虽然怕但我想试试”的林小满，死马当活马医地挥挥手：“行行行！就你！赶紧的！做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你！”

林小满赶紧洗手，围上围裙，深吸一口气，回忆着现代的做法。

她挑选最新鲜的鸡蛋，小心地磕入碗中，加入适量温水和一点点盐，用筷子朝着一个方向轻轻搅打，力度均匀，直到蛋液和水充分融合，表面泛起一层细密的泡沫。

然后，她拿来细网筛，将蛋液过筛了两遍，滤掉杂质和大气泡。最后，盖上盘子，放入水已烧开的蒸锅中，改用中小火慢蒸。

每一个步骤她都全神贯注，依靠那点“厨艺直觉”和来自现代的经验。

厨房里的人都好奇地围看着，王胖子也抱着胳膊，一脸怀疑地盯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蒸锅冒着热气。

终于，时间到了。林小满小心翼翼地揭开盖子，拿掉盘子。

一股浓郁的蛋香扑面而来。碗中的鸡蛋羹色泽嫩黄，表面光滑如镜，毫无气泡，像一块颤巍巍的布丁。

“成了！”刘大娘惊喜道。

王胖子凑近一看，眼中也闪过一丝讶异。他拿来小勺，轻轻舀了一勺，蛋羹嫩滑得几乎不需要咀嚼，入口即化，味道纯正，火候恰到好处。

“……还行。”王胖子勉强评价道，但语气明显缓和了，“赶紧装好，送去书房！”

小太监赶紧端着鸡蛋羹走了。

【叮！任务完成！奖励‘火候掌控’（初级被动）已发放！】

林小满松了口气，感觉手心都是汗。

然而，她这小小的露一手，却再次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一直在冷眼旁观的、王胖子的一个远房表侄，也是个帮厨，名叫来福，眼神闪烁地凑到王胖子身边，低声道：“表叔，这丫头邪门啊……洗菜的怎么会懂这些？您可得当心点，别让她抢了风头……”

王胖子看着林小满，小眼睛里再次浮起疑虑。

林小满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又要被针对了？

果然，第二天，王胖子就把她调去了最累人的揉面岗，还明里暗里敲打她：“在厨房，就得守厨房的规矩！该你的活儿干好，不该你碰的别碰！别整天想着投机取巧，走歪门邪道！”

林小满委屈巴巴，却不敢反驳，只能埋头吭哧吭哧揉面团，揉得胳膊酸软。

【快乐值—2！来自无端的猜忌和劳累。】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厨房这片小天地，暗流涌动，一点也不比王府别处轻松。

她这条刚游回水里的咸鱼，还没扑腾几下，就又要小心提防来自暗处的冷箭了。

而那个神秘的投喂者，在她离开小院后，似乎也彻底消失了踪迹，再也没有任何讯息。只有怀里那块冰冷的碎木牌，提醒着她，那段奇特的经历并非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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