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系统2.0的“优化”
官窑茶盏修复成功，林小满在工造处的地位悄然发生了变化。
墨师傅虽然还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但指派给她的活儿明显多了些技术含量，偶尔甚至会让她试着独立完成一些小件的简单榫卯结构。其他工匠看她时，眼神里也多了几分真正的认可，会叫她一声“小林师傅”——虽然带着善意的调侃，但比之前的“那丫头”亲近多了。
【快乐值+8！来自获得新称号的微妙羞耻与开心。】
林小满很珍惜这种凭自己努力挣来的认可，干活越发卖力，学习热情高涨。那本神秘小册子她依旧不敢轻易拿出来研究，但里面的一些基础原理和结构图，已经在她一次次实践和观察中，慢慢融会贯通。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某种充实而平静的轨道，如果忽略掉脑海里那个一直显示【升级中…】的简陋系统界面的话。
这天傍晚，她正蹲在院子里，对着一个卡死的旧式纺车较劲——这是墨师傅给她的新“玩具”，让她试着修好。这纺车结构老旧，几个齿轮咬合得特别紧，还锈住了，她折腾得满头大汗。
就在她使出吃奶的力气，猛地一扳某个锈死的把手时——
【嘟！系统升级完成！咸鱼翻身快乐系统2.0版本载入成功！正在适配当前世界规则……扫描宿主状态……】
脑海中突然响起的清晰电子音，吓了她一跳，手里的扳手差点砸到脚！
升级完了？！
她赶紧凝神“查看”系统界面。
界面果然焕然一新！不再是之前那种带着点贱萌风格的弹窗，而是变成了更简洁、更……冰冷的蓝白色调面板。功能分区清晰了许多，除了原有的【任务】、【奖励】、【背包】外，还多了两个新模块：【技能树】和【世界笔记】。
【技能树】里面罗列着她已获得的所有被动技能：‘厨艺直觉’、‘动物亲和’、‘危机预感’、‘工程学入门’、‘观察力提升’、‘机械亲和’、‘精密操作’……它们像树枝一样延伸开来，后面似乎还有未点亮的、更高级的分支。
【世界笔记】模块则大部分显示着【权限不足】或【数据缺失】，只有零星几条解锁：
“大雍王朝：当前所在主位面，封建农业文明，科技水平约相当于……”后面模糊不清。
“能量异常：检测到该位面存在非自然能量波动源（多个）……”
“关联项：蓝色无字书（高维信息载体？状态：静默）、神秘图纸（技术奇点？状态：已接触）”
林小满看得心惊肉跳。这系统升级后，怎么感觉……严肃可怕了好多？而且它好像知道那两样东西？
【叮！2.0系统新手任务发布：‘技能检验’。
任务要求：请宿主运用现有技能，成功优化并修复眼前的目标纺车（提升效率≥15%）。
任务奖励：根据优化效果解锁‘技能树’对应分支预览，‘世界笔记’碎片x1。
失败惩罚：无（但系统将重新评估宿主潜力）。】
还有新手任务？而且目标直接定了优化提升？
林小满看着那辆老掉牙的纺车，感觉压力山大，修好就不错了，还要优化？
但她不敢怠慢这个看起来冷酷了很多的新系统，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开始仔细观察这辆纺车。
‘观察力提升’让她迅速找到了几个卡死和磨损严重的节点，‘机械亲和’让她能直观地理解其传动原理和效率低下的原因——踏板动力传递损耗大，纱锭转速不稳，绕线机构简陋。
怎么优化？
她想起小册子里有一张关于齿轮减速和惯性飞轮的示意图，虽然应用场景不同，但原理似乎可以借鉴？
一个想法逐渐成型。
她在工造处库房找来替换的齿轮和轴承，又拆了一个废弃小风车上轻巧的叶片轮当飞轮，还翻出一些柔韧的皮绳准备替换部分硬连接。
接下来的半天，工造处的人都好奇地看着林小满对那辆破纺车“大动干戈”。她时而埋头苦干，时而对着空气发呆，时而拆拆装装。
墨师傅背着手过来看了两次，没说话，但眼神里透着探究。
终于，在天黑前，林小满完成了“改造”。
新的纺车看起来……有点怪。加了一些原本没有的小零件，传动结构也变得复杂了些。但踩动踏板时，明显感觉更省力了，纱锭转动得又快又稳，绕线也整齐了许多。
一个负责纺织的婆子被请来试用，踩了几下就惊呼起来：“哎哟！这轻省多了！出纱也快了！这丫头咋弄的？”
墨师傅亲自上手试了试，又仔细查看了那些改动的地方，良久，缓缓吐出两个字：“不错。”
【叮！任务完成！优化效果评估：效率提升22%！奖励发放！】
【技能树‘机械工程’分支已点亮部分预览：‘基础力学’、‘传动优化’、‘材料识别’（初级）待解锁。】
【获得‘世界笔记’碎片x1：‘技术跃迁：异常技术注入可能引发现有位面文明进程偏移？’】
林小满松了口气，虽然看不懂那碎片提示，但任务总算完成了。
然而，她这“优化纺车”的事，不知怎么又传到了王府后院那些浆洗、纺织的婆子丫鬟耳朵里。
第二天起，就开始有三三两两的婆子，偷偷找到工造处，陪着笑脸求“小林师傅”行行好，把她们用的纺车、织机也“弄得好使点”。
林小满一开始是拒绝的，这太高调了。但架不住婆子们苦苦哀求，说什么腰酸背痛、效率低下老挨管事的骂，甚至偷偷塞给她两个热乎乎的鸡蛋。
她心一软，想着只是小修小改，应该没关系，就利用休息时间，帮她们稍微调整了一下纺车轴承，打磨了梭子，换了更顺滑的绳带——都是些不显眼但能提升使用体验的小改动。
婆子们千恩万谢地走了。
可这事一开头，就刹不住车了。很快，求她“优化”工具的人从纺织婆子蔓延到了厨房杂役（求改厨具）、花匠（求修灌溉工具）……甚至有个马夫偷偷问她能不能把运草料的独轮车弄得更省劲一点！
林小满成了工造处最受欢迎的“编外高手”，但也忙得脚不沾地，休息时间全搭进去了。
【快乐值+1！来自帮助他人的微小满足感。】
【快乐值—3！来自被迫加班且无报酬的怨念。】
她没意识到，这种自下而上的、看似微小的“技术优化”，正在像水滴一样，慢慢渗透，悄然改变着王府底层劳作生态的一角。
而这细微的变化，自然逃不过王府管理层的眼睛。
管家很快就发现了异常：最近送来的布料、食材数量和质量似乎都有所提升，下人抱怨劳累的声音少了，效率却高了。一查之下，根源竟然都指向工造处那个新来的小丫头！
他不敢怠慢，将此事报给了怀安公公。
怀安公公又将一份报告放在了宇文玥的书案上。
“……自发为各房优化工具逾二十件，皆有小效，颇受众仆妇好评……然，此举是否逾越？恐开不良之先例，引众人效仿，不安于本职……”
宇文玥看着报告，脸上看不出喜怒。
“效率提升几何？”他问。
“据各处回报，大致在一到两成之间。”怀安答道，“于个体虽微，然聚沙成塔，于王府整体而言，亦算可观。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林小满此举，无人指使，亦无报备，全凭己心。长此以往，恐……”怀安没再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恐失掌控。
宇文玥指尖敲着桌面，忽然问道：“她优化的那些东西，图纸或改动记录，可有留存？”
怀安一愣：“据工造处回报，并无正式图纸。她多是口述，或随手在地上、废料上画些看不懂的符号，改完即毁。似乎……全凭心算和手感。”
全凭心算和手感？就能有如此效果？
宇文玥眼中闪过一丝极深的光。
“看来，墨师傅这块‘宝地’，果然养人。”他语气莫测，“既然众人都说她改得好，那便让她改。怀安……”
“老奴在。”
“传话下去，即日起，王府内一应公用器具，若有陈旧难用之处，皆可报至工造处，由墨师傅核定后，交由林小满尝试优化改良。每优化一件，核准后，赏她十文钱。”
怀安吃了一惊：“王爷，这……是否太过抬举？且恐她忙不过来，耽误正事……”
“无妨，让她忙。”宇文玥淡淡道，“本王倒要看看，她的‘天赋’，底线在哪里。又能给这王府，带来多少‘惊喜’。”
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她所有改动之处，无论成败，皆需由工造处详细记录在案，绘制图样，一份存档，一份……送本王阅览。”
“是。”怀安心下凛然，王爷这是要将那丫头的每一个想法、每一次动手，都置于严密监控和研究之下啊！
于是，一道匪夷所思的命令从书房传出，震动了整个王府。
林小满得到了一个正式的、古怪的新职位：“器具优化员”，还有明码标价的奖金！
消息传开，有人羡慕，有人嫉妒，更多人则是欢天喜地——以后工具不好用，终于有地方说理了！还是王爷特许的！
林小满本人听到这命令时，正在喝水的她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啥？王爷非但没怪她多事，还让她正大光明地干？还给钱？
【快乐值+15！来自天降横财（？）与官方认可的惊喜！】
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从第二天起，工造处门口几乎排起了长队！各个部门的管事拿着需要维修或优化的器具清单，等着“小林优化员”接单！
小到剪子钳子，大到水车磨盘，甚至还有丫鬟偷偷拿来卡住的妆奁、不好用的绣花针……
林小满看着那长长的队伍，眼前一黑。
她这是给自己挖了个多大的坑啊！
墨师傅看着她那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难得地拍了拍她肩膀：“丫头，王爷看重，是你的造化，也是我工造处的脸面。放心干，不懂的来问。搞砸了……老夫替你顶着！”
话是这么说，但林小满还是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她被迫开始了疯狂的“接单”生活，每天除了完成墨师傅指派的常规任务，就是研究那些千奇百怪的待优化器具。
她的【技能树】在大量实践下飞快成长，‘基础力学’、‘材料识别’等分支相继点亮，让她应对各种问题时更加得心应手。
【快乐值+5！来自成功修复一把复杂铜锁。】
【快乐值+5！来自优化了井口打水滑轮组，省力一半。】
【快乐值+8！来自帮厨娘改进了压面机，获得投喂红烧肉一碗。】
但快乐的同时是筋疲力尽。她每天忙得像个陀螺，回到小屋倒头就睡，连做模型的时间都没有了。
更让她不安的是，她感觉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无数双眼睛盯着。每一个改动方案都要被记录、绘图、上交……
她知道，这肯定是王爷的意思。
他就像一座沉默的大山，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审视着她每一次“扑腾”溅起的水花，衡量着她的价值与风险。
这条咸鱼，终于被正式推到了风口浪尖，被迫开始高速“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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