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咸鱼的"烫手山芋"
怀安公公那句“不必有压力，尽力即可”说得轻飘飘，落在林小满耳朵里却犹如千斤重锤！
火器！那可是比弓弩敏感一百倍、危险一千倍的东西！一个弄不好，“轰”一声，她这条咸鱼就不是翻身，是直接炸成烟花了！
【快乐值—50！来自接到死亡任务的极致恐惧！】刚才得到赏银的喜悦瞬间蒸发得干干净净。
“公……公公……”林小满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捧着银子的手抖得像筛糠，“奴婢……奴婢从来没碰过火器啊！那东西太危险了！奴婢手笨，万一……万一炸了……”
“王爷既然让你看，自然是信得过你的手艺和机灵劲儿。”怀安公公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慈祥面具，语气却不容拒绝，“只是看看样品，琢磨一下有无修缮可能，并非让你立刻动手。再者说，王府工造处安全措施齐全，你小心些便是。”
他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补充道：“这可是王爷亲自交代的差事，若是办好了，其中的好处，岂是区区二十两可比？”
画饼！又是画饼！但这饼画得太大太诱人，同时也意味着风险极高！
林小满感觉自己被架在了火上，进退两难。
接？可能要变烤鱼。
不接？王爷亲自交代的任务，敢拒绝？怕是立刻就要变成咸鱼干了！
她只能哭丧着脸，艰难地应下：“是……奴婢……奴婢尽力……”
怀安公公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施施然走了。
留下林小满对着那锭刚刚还让她欣喜若狂、此刻却觉得无比烫手的银子，欲哭无泪。
【系统提示：哔哔啵啵~检测到宿主接到‘高危科研’任务！发布支线任务：‘稳住，别炸！’】
【任务要求：成功检查火器样品，并提出至少一条可行性建议（安全第一！严禁作死！）。】
【任务奖励：快乐值+50，‘军工知识’碎片x1，‘胆量’微幅提升（或许）。】
【失败惩罚：‘惊弓之鸟’buff（持续三天——任何稍大的声响都会让你原地起飞）。】
林小满：“……” 这惩罚是生怕她死得不够快吗？！研究火器的时候来个惊弓之鸟buff？！系统你是不是对面派来的奸细？！
工造处的同僚们纷纷投来同情又夹杂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目光。修缮军弩还能说是手艺好，碰火器？那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墨师傅走过来，重重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丫头，自求多福吧。那玩意儿……唉，到时候老夫在旁边给你盯着点，真要拆解，让我来。”这已经是老师傅能给出的最大程度的支持和保护了。
林小满感动得眼圈一红：“谢谢师傅……”
第二天，所谓的“样品”果然被送来了。
不是想象中威武霸气的红衣大炮，而是三件看起来更加古老、锈迹斑斑、甚至有些残缺的物件：一把长得像粗铁管带着木托的“手铳”，一个带着引信口的铁疙瘩，疑似“震天雷”的东西，还有一个结构复杂些、似乎是点火装置的青铜“火门”。
它们被小心翼翼地放在铺了厚厚湿沙的木盘里，由两个面无表情的亲兵护送而来，仿佛不是废铁，而是随时会暴起伤人的凶兽。
工造处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大家都下意识地远离那个角落，连敲打铁器的声音都轻了许多。
林小满穿着墨师傅找来的厚皮围裙，手上戴着最厚的手套，头上甚至扣了个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带着面纱的旧斗笠，全副武装，如临大敌。
她先是不敢靠近，隔着好几步远，动用“观察力提升”被动，仔细打量这些危险的古董。
锈蚀非常严重，结构看起来简单又粗糙，很多地方甚至因为变形而卡死。她完全无法想象这玩意儿当初是怎么发射的，又能有多大威力，更别提怎么修了。
【快乐值—5！来自面对未知危险造物的茫然与恐惧。】
【叮！检测到宿主接触超前时代科技造物（残缺），‘工程学入门’熟练度微量增长！‘危机预感’被动轻微增强！】
系统的提示让她稍微定了定神。至少，这玩意儿还能涨技能点？
在墨师傅的指导和监视下，她找来最长的工具，像排雷一样，极其轻微地触碰、检查这些火器。她用细毛刷小心清理表面的浮锈和泥土，试图看清上面的结构和铭文。
那把手铳的枪管内部锈蚀得惨不忍睹，根本看不清来复线；震天雷的外壳有一处明显的裂缝；火门装置的几个小零件已经锈死成了一坨。
“师傅……这……这都锈成这样了，还能修吗？”林小满声音发颤。
墨师傅皱着眉，摇头：“难！太难了！这些怕是几十年前的老古董了，用料和工艺都不行，能保存下来就不错了。依老夫看，直接回炉重铸才是正经。”
但王爷要的是“废物利用”，不是回炉。
林小满愁得头都快秃了。她尝试着回忆那本手册里有没有关于火器的内容，但似乎只有一些非常基础的、关于燃烧和爆炸原理的零散记载，而且用的符号和术语更加晦涩难懂。
【快乐值—3！来自知识储备不足的挫败感。】
就在她一筹莫展，甚至开始思考怎么委婉地向怀安公公表示“这题超纲了，学渣做不到”时，她的目光无意中扫过了那个结构相对最完整的青铜火门。
“观察力提升”被动让她注意到，火门内部几个锈死的齿轮和弹簧结构，似乎……和她在手册某一页看到的、某种利用热能驱动的小型机械装置有那么一点点相似之处？虽然那页图纸画的是个类似蒸汽玩具的东西，但某些传动原理……
一个大胆的、作死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既然整体修复无望，能不能……拆解出还能用的部分，比如这个点火装置，看看能不能……稍微优化一下，或者……应用到别的地方？比如，做个……超级加强版的点火器？或者……打个孔之类的工具？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把她自己吓了一跳！私自改动军械，还是火器部件，这可是大罪！
【危机预感被动疯狂示警！警告！宿主正在危险的边缘试探！】
但王爷要的是“思路”！她提一个“部件再利用”的思路，总比直接说“修不了”要强吧？至少显得她努力思考过了！
【系统提示：哔啵~检测到宿主产生危险但具有创造性的想法！风险与机遇并存！请谨慎抉择！】
拼了！为了奖金……啊不，是为了完成任务！
她深吸一口气，对墨师傅说：“师傅，整体修复确实不可能了。您看……这个青铜火门结构好像还稍微完整点，能不能……能不能把它小心拆解下来？奴婢想着，里面的弹簧和小齿轮说不定还能用，或者……研究一下它的击发原理，看看能不能用在别的不那么危险的地方？”
墨师傅盯着那火门看了半天，又看看林小满紧张又期待的眼神，花白的眉毛拧成了疙瘩。他明白这丫头的意思，这是在刀尖上跳舞。
“……罢了，”良久，他叹了口气，“老夫来拆！你站远点！只许看，不许碰！拆下来之后，怎么琢磨是你的事，但绝对不许组装回去，更不许试！”
“哎！谢谢师傅！”林小满赶紧后退三大步，心脏砰砰跳。
墨师傅不愧是老匠人，经验丰富，手脚稳当。他利用各种自制的小工具，加热、润滑、轻敲、慢撬，花了将近一个时辰，终于小心翼翼地将那个青铜火门从锈死的基座上完整地分离了出来，并且成功分解成了几个主要部件。
过程有惊无险，没有发生爆炸。
林小满凑过去，看着那些布满铜绿但结构精巧的小齿轮、簧片、击锤，眼睛发亮。抛开它的危险用途，这简直就是一个微型的机械杰作！
【快乐值+15！来自成功获得研究样本的兴奋！】
她如获至宝，立刻投入到对这几个零件的研究中。测量尺寸、绘制草图、分析联动原理……她完全沉浸了进去，暂时忘记了恐惧。
她发现，这个装置的效率其实很低，击发成功率恐怕也不高，而且极其容易受潮生锈。但如果能改进材质、优化结构、再加上更好的防水措施……
她一边研究，一边在小本本上写写画画，记录下自己的观察和一堆异想天开的“优化思路”，比如“改用韧性更强的钢片簧”、“齿轮咬合处增加耐磨涂层”、“关键部位用油密封”等等。
她甚至根据手册里那点可怜的热能原理，脑洞大开地画了个简化版的、利用小范围燃烧产生高压气流来推动钻头的小装置草图。
【快乐值+20！来自突破性思考带来的灵感迸发！】
【技能‘工程学入门’熟练度大幅提升！‘机械亲和’熟练度+5！】
几天后，林小满捧着她那本写满了“鬼画符”和“危险思想”的小本本，以及那个被拆得七零八落但擦得锃亮的青铜火门零件，忐忑不安地向怀安公公汇报了她的“研究成果”。
她重点强调了“整体修复不可行”，但“部分精密零件或有再利用价值”，并呈上了她那些关于“优化击发装置”和“热能小型工具应用”的大胆设想。
怀安公公翻看着那小本本，脸上那惯常的慈祥笑容似乎僵硬了一瞬，眼神变得有些复杂难辨。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林小满以为自己下一秒就要被拖出去砍了。
最终，他合上本子，缓缓道：“嗯……思路倒是……颇为清奇。咱家会如实禀报王爷。这些东西……”他指了指那些零件，“暂且留在工造处，由你……继续‘保管研究’，但切记，绝对不可妄动，更不可私自仿制！明白吗？”
“明白！明白！奴婢绝对不敢！”林小满如蒙大赦，连连保证。
任务……这算是完成了？好像……过关了？
【叮！支线任务‘稳住，别炸！’完成！奖励：快乐值+50，‘军工知识’碎片x1，‘胆量’微幅提升！请宿主注意查收！】
直到怀安公公离开，林小满才感觉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虽然过程惊险刺激，但奖励丰厚！而且，她好像意外获得了一部分火器零件的“保管权”？虽然是被严格监管的，但这意味着她有了继续研究的机会！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高兴，下午就发生了一件让她毛骨悚然的事情——
她发现自己藏钱的那个挖空的床脚，又被人动过了！这一次，对方甚至没有完全还原，泥灰涂抹得略显匆忙，留下了一丝极细微的痕迹。
而且，她感觉里面好像少了点什么。她仔细清点，钱没少，那几件危险的小玩意儿也还在。但她之前随手放在里面、从火门装置上掉下来的一颗比米粒还小的锈蚀铜钉不见了！
林小满瞬间手脚冰凉。
那个人……或者说，那些暗卫……的目标，果然不仅仅是钱！他们连一颗小小的、不起眼的铜钉都注意到了！
王爷对她的一举一动，到底关注到了何种细致入微的地步？！
这条咸鱼刚刚因为完成任务而升起的一点小得意，瞬间被这无声的警告碾得粉碎。
深水之下，暗流愈发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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