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附件的附件
嗡嗡,嗡嗡。
低频闷响吵得人莫名心烦,席铮看也不看直接挂断,然后干脆直接摆茶几上。
在他这里,天大的事也没俞凤重要。
俞凤已经转身倒好一杯温水,搁在他面前,连同要吃的几种药,按剂量放在纸巾上,摆的整整齐齐。
最后,她好整以暇看着“虚弱”的他。
席铮:“……”
这把实在装不下去了。
他抬手拽掉头盔,额角挂着汗珠,憋得脸色有些微微泛红。
刚想找补两句,俞凤抓住他手腕,把药片都搁在掌心里,“先吃药。”别想岔开话题。
见状。
席铮乖乖照做,就着温水吞下,然而嘴里还没咽干净,拉住要去收拾家的俞凤,忙硬吞咽几下,“我把车卖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就像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像在说别人的事。
“什么?”俞凤身形一顿,回头难以置信盯着他,“卖了?什么时候?”
黄毛说那台车他宝贝的跟“媳妇”似的。
这一刻,她脑子里没有先跳出坐在摩托车后座,风里裹着机油味的回忆画面。
反倒瞬间想通了一件事。
——怪不得他对跟去凤城那么笃定!
这根本就是破釜沉舟。
他用卖车表明决心。
原来,席铮早就斩断了退路,而她,之前还想着怎么推开他。
“……”
俞凤盯着席铮的眼睛,他也没躲,也那么注视着她,安安静静地看着。
谁也没有移开目光。
空气陡然凝固。
俞凤心里不是滋味,既酸涩又不忍,率先开了口,有点难为情的别扭,“我去把头盔退了!车都没了,还留着干嘛!”
她不怪他卖车没跟她商量,只满心觉得她又浪费钱了,尤其是他搏命挣来的。
“退啥!”席铮抱怀里不撒手,“送我的就是我的!老子没车一样戴!”
说着他干脆又套上头盔,隔着黑色风镜冲她得意比个耶。
俞凤:“……”
死狗!
真是拿他没办法。
“来!咱俩先拍张照!”
席铮举起手机,另一手很自然搂住俞凤肩膀,头下意识朝她那边偏,不想俞凤也往他那边靠了点,额头再次轻轻撞在一起。
“咚”一声轻响。
两人同时吸了口气,又同时笑出声。
“我靠!”门口,忽地闪过一个影子,黄毛揣兜斜倚门框咂嘴,“打你电话也不接,干嘛,搁这儿演偶像剧呢!”
“玩挺高兴啊你俩!”他调侃。
“……”
俞凤脸颊发烫,紧忙转身躲进去,还不忘拉上帘子。
席铮剜黄毛一眼,挥拳攮他肩窝,取下头盔夹胳膊里,半推着把黄毛往外赶,“一身烟味少他妈进门!”
“找老子干啥?”他顺嘴问,嘴角笑意还没散。
话音未落,里间帘子悄悄掀开一条缝,俞凤偏头偷觑,她也好奇黄毛这会来做什么。
肯定没好事——女人的直觉。
席铮余光瞥见那道缝,悄悄用手挡了一下要关上的门。
—
两人前后脚往平台边走。
黄毛自如发烟,席铮下意识接了,夹在耳后,“有屁快放!”
“狗哥,啥时候走?”见他不抽,黄毛瞟了一眼那边屋里,给自己点了火。
席铮:“快了。”
离规定的报到日期没几天了。
“那啥!带我一个呗。”黄毛说。
“啥?”席铮差点摔了怀里头盔,盯着他看了又看,“你去干啥?”瞎几把热闹。
黄毛凑近压低声音,“白——”
席铮眼刀一横。
秒懂。
黄毛默契跳过主语,“万一那老孙子找我麻烦呢!反正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正好出去躲躲。”
说来也巧,席铮被送进医院多亏了马律。
那天,马律约人在同一家酒楼谈黄继侠收尾的事,路过包厢时,无意间认出席铮——被人架着喝得人事不省。
他之前因为悬红的事,才了解到彭荷道上还有这么个小子——能打、拼命、不择手段。
于是马律就多看了两眼。
那几个人他只认识领头的——陈久。
两人目光不经意交错,陈久不认识他,很快移开视线,指挥手下把席铮丢到大马路上。
马律追过去,见那小子口吐白沫了,于心不忍,等陈久那帮人走后,帮忙打了120。
黄毛是后来又和黄家司机喝酒,偶然才得知的内情,直接惊掉下巴。
一阵短暂的沉默。
席铮没接话,转头问:“你事儿办好了?”
“那必须的!我黄毛办事你放心。”
可拉倒吧。
席铮:“……”
那天,他压根不知道自己怎么进的医院。
也是住了一个多礼拜,直到黄毛来探病,才了解的前因后果——马律这人能交。
不管黄家怎样,他席铮欠人家马律师一个人情。
于是,他把照片发给黄毛,让他洗出来悄悄送给马律。
就是俞凤偷拍的书店后楼梯放火那俩人,他拿来“敲诈”白文彬的那张,至于马律怎么用,他就管不着了。
俞凤说的,不要介入他人的因果,他牢牢记在心里。
—
“行不行,给句准话!”黄毛抽完烟,把烟蒂摁在水池边,压不住眉宇间的焦躁。
“不行!”席铮一本正经拒绝。
黄毛给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合着他忙前忙后招呼,半点好处没有?
然后又听席铮说:“老子都是附件,附件咋可能再带附件!”
死活不松口。
“你想好了?”黄毛忽地狡黠一笑。
席铮警觉,“你想干啥!”
黄毛嘴角撇向房间,“要不,我找那丫头单独聊聊你的事?”
远的就不提了,就提最近,为给她凑学费,硬诈姓白的十五万,结果被人摆了一道鸿门宴喝到胃出血,差点把自己送走。
“贺小军你活够了!”席铮咬牙切齿。
黄毛没躲:“到底带不带?”
“我问问她……”席铮松口。
带不带的,俞凤说了算。
“哎呦我去!还‘我问问她’……”黄毛学他怪腔怪巧讪笑,“给人当狗就这么高兴?”
席铮踹他一脚,“滚蛋!”
就在这时。
屋那边门开了,俞凤黑着脸出来,举着手机,把屏幕亮给席铮看,“贺小军人不是就在这里吗?他怎么还打电话来?”
来电显示赫然是:军
“?”黄毛一脸懵逼。
席铮皱眉。
坏了。
龙叔备注忘记改回去了!
他尴尬一笑,抬手扇黄毛后脑勺,挤眉弄眼,“大学生问你话呢!怎么还打电话!”
黄毛捂着脑袋瞥向席铮。
识趣眨眼。
放心!哥们肯定帮你!
只见他深呼吸,“啪”地往俞凤身边一站,“就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就在这儿嘛!”
“我没打!你看!”黄毛掏出手机。
“我去!你个不要脸的!”气的席铮追着踹他,“你就是个墙头草!”
“到底是谁?”俞凤问。
电话已经自动挂断了。
见势不妙,黄毛赶紧先把自己电话发给俞凤,“我先走!大学生!回头再联系啊!”
不多时楼梯口传来“咚咚”下楼声。
平台只剩他俩。
俞凤板着脸。
席铮挠挠眉心老实交代,“……是龙叔。”
“我就知道!”俞凤攥拳。
早在医院她就怀疑了。
龙叔绝口不提白文彬不是太奇怪了吗。
死狗!
就会骗人!
俞凤哼了一声,无奈又心疼。
好在他没事。
—
对新生活的向往压过了往日的纠结。
管他黄的白的,只要往前走,日子就都是彩色的。
又隔了一天。
两人收拾好东西,退掉了大波浪家的出租屋,准备动身去凤城。
出发前夜,俞凤对席铮说,“哥,我明天想回趟彭荷。”
“回去干啥?”席铮纳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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