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饭局交锋，谁在演戏？

蓝湾日料馆的雕花木门在七点五十分准时被推开。

秦悦正垂眸拨弄茶盏里的樱叶，听见动静抬眼，正撞进赵婉如精心修饰过的笑里。

"悦悦来得好早。"对方踩着十厘米细高跟，香奈儿套装的腰线收得极紧，腕间卡地亚手镯随着抬臂动作叮当作响，那是沈皓上个月在巴黎买的新款，秦悦前世在他手机备忘录里见过付款截图。

"赵小姐守时，我自然也不能迟。"秦悦起身相迎，指尖若有似无擦过对方手腕。

卡地亚的金属凉意透过皮肤渗进来，像根细针轻轻扎了下她的神经。

前世此刻，她正缩在沈家老宅的佛堂里数佛珠，等着沈皓带"客户"回家，哪里知道所谓"客户"就是眼前这张笑脸。

林婉秋从屏风后转出来，浅灰西装裤配珍珠耳钉，活脱脱个刚谈完并购案的女投资人。

她递上名片时指甲盖泛着冷调珠光："林氏资本，林婉秋。"赵婉如接名片的手顿了顿，林氏资本虽不算顶级，但在商业圈也算有头有脸，她快速在脑海里过了遍最近接触的投资人名单，确信没这号人物。

"先用餐吧。"秦悦按下桌上的服务铃，穿靛蓝和服的侍应生鱼贯而入，银质食盒在漆木桌上码成莲花状。

主厨佐藤先生系着雪白围裙跟进来，刀工精湛的手指抚过每道料理："这道桜鯵の刺身，取的是伊势湾清晨三点的当季鱼；土瓶蒸用的是静冈县产的山白竹，茶筅是我师父手作的......"

赵婉如的指尖在桌下掐进掌心。

她上周刚在小红书刷到"顶级日料必点清单"，可眼前这些菜名没一个在清单里。

当佐藤说到"胡麻豆腐用的是越后妻有地区的传统石磨"时，她夹起的豆腐"啪嗒"掉回碟里，酱汁溅在香奈儿裙摆上，晕开个深褐色的小月亮。

"我手滑。"她扯出笑，抽出湿巾用力擦拭，却把污渍越抹越大。

秦悦递过备用的绢帕，指尖扫过对方发烫的耳垂，很好，伪精致的外壳开始裂开了。

"最近总有人想挖我团队的人。"秦悦舀了口茶碗蒸，海胆的鲜在舌尖炸开，"连陈师傅都被高薪挖角。"

赵婉如的睫毛颤了颤："这种老工人也有人抢？

怕不是冲着施工图......"尾音突然收住，她端起清酒抿了口，喉结上下滚动，"开玩笑的，悦悦别往心里去。"

秦悦垂眸拨弄银匙，匙柄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光斑。

系统光屏在她视网膜上跳动，宴灵的分析弹窗："声纹波动峰值与"施工图"关键词重合度87%，可信度A级。"

"说起挖人，我前几天在恒远咨询看到份有趣的报告。"林婉秋突然插话，指尖轻点手机屏幕推过去，"他们好像在研究商业体电路改造的漏洞？"

赵婉如夹着甜虾的筷子"当啷"掉在骨碟上。

她弯腰捡筷子时，耳后薄汗在暖光下泛着细亮的光："恒远？

我...我不太熟。"

秦悦看着她泛红的耳尖，想起前世在沈皓书房见过的文件，恒远咨询的logo，就印在那份"秦家商业体弱点分析"的封面上。

饭局尾声，秦悦"无意"碰倒茶杯，在擦拭桌布时顺口道："下周要和陆家的人碰面，他们对悦之匣挺感兴趣。"

赵婉如的笑容瞬间璀璨起来："那要恭喜悦悦了，陆家可是......"

"叮！"秦悦的手机在此时震动，她扫了眼屏幕，故意放大音量："陆总？

您说现在过来？

不用不用，我这饭局快结束了......"

赵婉如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她强撑着坐到散席，高跟鞋踩出急促的哒哒声，刚转过街角就摸出手机："是我，秦悦要和陆家合作......"

宴灵的提示音在秦悦耳畔响起："信号源锁定盛晖资本，实际控制人沈立诚，沈家旁支第三子。"

秦悦望着监控里赵婉如缩在出租车里打电话的背影，指尖轻轻敲了敲随身携带的U盘，里面存着配电间被撬的监控录像，还有赵婉如工作室采购工装鞋的发票。

"林姐，送我去工地。"她转身对林婉秋笑，"陈师傅该等急了。"

深夜的工地笼罩在探照灯下，陈师傅蹲在配电间门口抽着烟，见秦悦来立刻掐了烟头："小秦总，新线路都换好了，旧的按您说的封在铁箱里。"

秦悦戴上橡胶手套，打开那只蒙着灰尘的铁箱。

旧线路泛着暗褐色的光泽，其中一根主控线在灯光下闪过细微的金属反光，像是什么东西嵌在绝缘层里。

她眯起眼，指尖轻轻划过那道凸起。

"明天送去第三方实验室。"她合上箱子，锁扣发出清脆的"咔嗒"声，"所有检测流程，全程录像。"

夜风卷起地上的碎木屑，打着旋儿撞在铁箱上。

秦悦望着远处渐次熄灭的霓虹灯，眼底的光比星光更亮，有些秘密，该见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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