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假装不自然
君震枭没动，接过她递的帕子擦脸，瞥见她发间沾了炭灰。他上前一步，指尖轻拂她的头发，拂落炭灰。
温热的指尖不经意划过脸颊，酥麻感窜遍全身。云之微心漏跳一拍，下意识往后缩。
君震枭指尖顿了顿，收回手低笑：“怎么还害羞了？”
他没再逗她，走到炭炉边拿起竹筷翻药材：“我帮你，两个人快些，能早休息。”
两人并肩而立，火光摇晃着映亮彼此。君震枭不时转头看她，目光温柔得能滴水。
过了会儿，他道：“以后别熬这么晚，直接叫醒我。我不想看你累成这样。”
云之微抬眼看他，目光满是温暖，轻“嗯”一声。
雨打屋顶，炭炉火苗跳动，浓浓的药香里，这一方天地的温馨格外浓重。
那天午后，君震枭办完事，像往常一样找云之微。刚进药庐，就见她低头弯腰，正一叠叠整理药材。
阳光从窗棱透进来，画面安闲又美好。“微微。”他轻声唤她。
云之微抬眼笑：“你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
“手头的事办完了，就过来了。”君震枭走过来，伸手想摸她发顶，又缩了回去——
他看见自己贴身戴的护心符，系符的红绳松了大半，眼看要散。这是她上次为他生辰绣的，他一直贴身戴着。
“你的护心符绳松了，我帮你缝补一下吧。”云之微从药箱拿出针线篮，“正好现在不忙。”
君震枭点头，弯腰凑近她：“不用解下来，就这样缝。我怕解下来一会儿忘了戴。”
云之微愣了愣，随即明白他想让护心符一直贴着胸膛，脸微热：“好，你别动。”
她拿着针线，弯腰凑近他衣襟。两人离得极近，她闻得到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感受得到他温热的呼吸。
手指不自觉滑过他的肌肤，她赶忙缩回，脸已红到耳根：“不小心……”
“没关系。”君震枭喉节动了动，声音有些干哑，“多沾点你的味道，才灵验。”
他的手指偶尔划过她的手背，两人都会同时一僵，然后各自偏头，假装不自然。
云之微坐在济世堂后屋，捏着针半天没落。绣绷上是天青色锦缎，绣了大半朵海棠花，粉白花瓣层层叠叠，只差最后收线。
固本汤、护心符，再加这方绣帕——是给君震枭的生辰回礼。上次他生辰，她熬的汤、绣的护心符，他都宝贝得紧。
“再绣个帕子吧，他擦汗总用普通棉帕。”她挑了他喜欢的海棠花样，赶了三天工。
“小姐，针快扎手上了。”春桃端茶进来，见她盯着绣绷出神，调笑道，“不就给王爷送帕子吗？比熬药还上心。”
云之微腮帮子发烫，嗔道：“休得胡说，只是想绣好些，别让人笑话。”
她摸了摸绣好的海棠——这是他特地为她留的品种，花瓣边缘带淡粉。
没说两句，门口传来哒哒的脚步声。云之微忙把绣帕塞进锦盒，刚盖上，君震枭就走了进来，手里拎着食盒。
“今天怎么躲后屋了？外边病人都问你去哪了。”
“马上就出去。”云之微站起身，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对了……有东西给你。”
她弯腰拾起锦盒递给他，声音像蚊子叫：“生辰的回礼，做得不好，你别嫌弃。”
君震枭眼睛一亮，连忙接过来。打开看见那方海棠绣帕，嘴角立刻翘起来，指尖沿针脚轻滑，温柔得连空气都要滴出水：“这是你亲手绣的？海棠花绣得真像。”
“嗯，想着你能用得上。”她不敢看他，脸红到耳根，“要是觉得不好看，就...就放着。”
“哪有不好看？”君震枭赶紧将锦盒塞进袖子里，像怕谁抢走似的，“这是最好的礼物，比金银珠宝都值钱。我以后天天带在身边，擦汗擦手都用它。”
说着，他故意拿出来，当着她的面擦了擦嘴。
云之微又好气又好笑：“别胡闹，免得弄脏了。”
“弄脏了再让你绣一块。”君震枭走近一步，嗓音沉沉，“不过还是别弄脏的好，我想一直留着。”
他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脸颊上，心里蔓延起细密的甜——这丫头，总用最朴素的方式，给了他最真切的温柔。
下了几天小雨，济世堂的病人增多了。云之微忙得应接不暇，夜里又不小心着了凉，清早便烧了起来。
“小姐，你烧得厉害，今天别去医馆了，好好躺着吧！”春桃摸着她的额头，急得直跺脚，“我去请太医！”
“不用。”云之微有气无力地拉住她，“不过是普通的风寒，熬碗姜汤出出汗就好了，别麻烦太医。”话音刚落，又忍不住一阵咳嗽，胸口闷闷的。
这时，君震枭的脚步声传了过来。他推门进来，看见她苍白的脸，眉心瞬间皱起。快步走到床前，伸手覆上她的额头，指尖烫得一紧：“怎么烧成这样？为什么不告诉本...不，为什么不告诉本王？”
他转头对春桃吼道：“去请李老神仙，再熬一碗姜汤来！”
春桃不敢耽误，飞快跑了出去。君震枭将她拉起来，扶到身边坐下，用自己的被子把她裹好：“怎么那么不听话？说了别淋雨你偏不听。”语气里有责怪，眼里却全是心疼。
云之微倚在他怀里，心里暖了些，嘟着嘴撒娇：“不是故意的，就是淋了点雨。”
李老神仙很快就来了，把脉后嘱咐：“就是风寒，按时吃药发发汗就好。只是药苦，得让她多喝点水。”
君震枭去熬药，回来时端着药碗，手里还拿着一罐蜜饯。他扶起云之微，舀了一勺药吹凉：“乖，吃药了。”
云之微皱着眉偏头躲开，一闻到药味就恶心：“太苦了，我不吃。”
“乖，吃了药病才能好。”君震枭哄她，“喝了给吃蜜饯。”
“不要，太苦了。”云之微学小孩子的样子，眼睛都要红了。
君震枭无奈地叹了口气，忽然舀起一颗蜜饯放进嘴里含了半晌，然后俯下身。他的唇轻轻碰着她的唇角，将蜜饯的甜渡了过去：“这样就不苦了，乖，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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