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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失忆的绝色美人31


昨日皇宫深处的御书房内,烛火摇曳。

萧景渊身着玄色常服,袖口绣着暗金龙纹,指尖捏着朱笔,却久久未曾落下。

案几上堆叠的奏折,十有八九都在提及同一件事——充实后宫。

“陛下,这是今日各地呈上的奏折,还有相府那边的消息。”

李公公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将一叠奏折和一张字条呈了上去。

萧景渊接过字条,上面是暗卫传来的消息,详细记录着戚染染今日的起居:

辰时用了半碗燕窝粥,巳时在庭院散步半刻,午时小憩未醒……

字迹平淡,却让他紧绷的下颌线条柔和了几分,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极浅的笑意。

可当目光转回那些奏折时,笑意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寒意。

他将字条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贴身的锦袋,指尖划过奏折上“广纳贤妃,绵延子嗣”的字样,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李公公见他脸色不善,心中一紧,连忙垂首侍立:

“陛下息怒,朝臣们也是为了皇家子嗣着想。”

“皇家子嗣?”

萧景渊冷笑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

“他们是为了自己的爵位俸禄,为了家族荣耀!

一个个说得冠冕堂皇,背地里的龌龊心思当朕不知?”

他猛地将奏折扫落在地,宣纸纷飞,墨痕四溅。

明黄的奏章摔在青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吓得李公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陛下息怒!”

萧景渊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暮色,玄色常服在风中微动。

他的目光穿透宫墙,落在相府的方向,眼底翻涌着偏执的占有欲:

“朕的后宫,何时轮到旁人指手画脚?那些老狐狸,再敢提纳妃之事,休怪朕摘了他的乌纱帽!”

“陛下圣明!”李公公趴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夜幕降临,一场淅淅沥沥的秋雨如期而至,打在相府的琉璃瓦上,溅起细碎的水花。

沈砚之站在书房窗前,玄色锦袍的衣摆被穿堂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玉带的暗纹。

庭院里的海棠被雨水打湿,枝头残红零落,像极了他心头那片说不清道不明的淤结。

“相爷,容少将军到了。”

侍从的声音打破寂静。

沈砚之回过神,指尖在窗棂上轻轻摩挲,留下一道浅痕:

“请他进来。”

容临掀帘而入时,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雨腥气。

他今日换了件石青色锦袍,腰间悬着玉佩,行走间叮咚作响,只是眉宇间那抹惯常的爽朗被几分探究取代。

自沈砚之成婚,两人已有一年多未曾单独饮酒,这般突兀的邀约,显然藏着心事。

“沈兄这雨夜相召,可是有好酒?”

容临落坐时,目光扫过案上的青瓷酒坛,封口处还沾着泥渍,一看便知是陈年佳酿。

沈砚之亲自斟酒,琥珀色的酒液在白玉杯里晃出涟漪:

“珍藏多年的女儿红,本想留到孩子们周岁再开封。”

他的声音很轻,尾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涩意。

容临接过酒杯,指尖触到微凉的杯壁,心中了然。

他浅啜一口,酒液醇厚回甘,却在舌尖品出几分苦涩:

“你近日似有心事,朝堂上虽依旧从容,眉宇间却总锁着倦意。”

沈砚之仰头饮尽杯中酒,他望着窗外连绵的雨幕,沉默半晌才开口:

“你说,这世间最痛的事,是什么?”

容临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

他想起珍宝阁前那惊鸿一瞥,想起自己退婚时的决绝,想起无数个午夜梦回的身影,轻声道:

“求而不得,得非所愿。”

“说得好。”

沈砚之低笑出声,笑声里满是自嘲,

“得非所愿……我如今才算真正体会到。”

他又斟满酒,酒液溢出杯沿,顺着桌角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容临没有追问,只是安静地陪着他饮酒。

雨声渐密,将书房与外界隔绝成两个世界,只有烛火在风里轻轻摇曳。

“染染怀了身孕。”

沈砚之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容临端杯的手猛地一颤,酒液溅在衣襟上也浑然不觉。

他早已知晓戚染染有孕,却没想到沈砚之会用这般沉重的语气提起。

他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故作平静地拱手:

“恭喜沈兄,贺喜沈兄。”

“恭喜?”

沈砚之猛地将酒杯掼在桌上,白玉杯应声而裂,

“孩子不是我的!”

容临看着沈砚之泛红的眼眶,看着他紧握的双拳上暴起的青筋,心中那点隐秘的期待竟盖过了同情。

他故作惊讶地挑眉:

“不是你的?”

指尖却不受控制地收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沈砚之痛苦地点头:

“那日皇帝派人将染染掳走三日……”

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了。

容临沉默地为他重新斟酒,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

原来如此……原来陛下是用这样的方式得到她的。

一股隐秘的念头在心底滋生——陛下能做的事,他为何不能?

凭什么萧景渊可以用强权掠夺?凭什么沈砚之可以独占她的温柔?

他容临与她本就有婚约在前,若不是侯府卑劣,若不是命运捉弄,此刻站在她身边的人该是自己。

“沈兄不必如此消沉。”

容临放缓了语气,刻意引导着话题,

“陛下虽强夺,但染染的心未必在他那里。

你看她回来后,对你依旧温顺依赖,这便是情意。”

沈砚之的眼神渐渐有了光亮,似乎被容临的话打动。

他握紧拳头,低声道:

“你说得对,染染的心里没有皇帝。”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都溺在酒里。

“多谢兄弟点醒,我明白了。”

这场酒喝到深夜才散。

容临告辞时,沈砚之已醉倒在案上,口中还喃喃念着“染染”。

他望着好友痛苦的睡颜,心中没有半分同情,只觉得机会终于来了。

雨夜里,容临的马车碾过积水的青石板路,车轮溅起的水花映着街边灯笼的光晕。

他撩开车帘,望着相府的方向,眼中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回到将军府,容临立刻召来心腹:

“去查相府的防卫布防,尤其是夫人院落的动静,记住,要隐秘,不能惊动任何人。”

心腹虽疑惑,却还是恭敬应下。

容临坐在书房,指尖摩挲着母亲留下的玉佩。

“染染……”

他低声呢喃,唇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

“你本该是我的。”

等她生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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