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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儿童衣的匠心


王猛喘着粗气,胸口一起一伏的,眼睛死死盯着对面  ——

钱老西正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跷着二郎腿,穿双露趾的塑料拖鞋,脚趾缝里还沾着泥,脚边扔了好几个烟蒂;

手里夹着根烟,还故意往王猛这边瞥了一眼,嘴角撇着,一脸得意,那眼神像是在说  “有本事你过来”。

王猛的牙齿咬得咯咯响,手里的拖把杆都快被他攥断了:

“那也不能让他这么欺负人!咱们的衣服明明是好东西,用的是最好的新疆长绒棉,缝得又仔细,他这么造谣,别人都不敢来买了,咱们的生意还怎么做?”

林凡松开手,转身走到柜台后,拉开那个有点旧的木头抽屉  ——

抽屉拉开时还  “吱呀”  响了一声,里面整整齐齐叠着几块布料样本,有浅粉、浅蓝、米白三种颜色,都是用塑料袋封好的。

他拿出一块浅粉色的样本,递到王猛手里:

“欺负人?咱们用品质打回去,比吵嘴管用。你摸这布料,是我新让新疆阿克苏的厂家寄来的样本,纤维长度达到  38  毫米,比国家童装面料的标准还高出  22.6%——

国家规定童装用棉的纤维长度不能低于  31  毫米。去年行业协会做过测试,这种新疆长绒棉面料,经过  50  次水洗后,依然能保持  85%  的柔软度,普通棉花洗  30  次就硬得像纸板了。”

林凡说着,又从衣架上展开一件刚做好的米白色童装,指着领口说:

“你看这领口,我特意加了双层棉,孩子穿的时候不勒脖子;袖口用的是松紧带,洗了不会松垮。

钱老西的衣服就算卖得再便宜,用的是等外棉,里面还掺了化纤,洗三次就硬化,还起球,顾客穿两次就知道不好了,迟早会明白一分价钱一分货的道理。”

王猛捏着布料样本,感受着手里的柔软,又看了看那件童装的细节,胸口的火气慢慢降了下去,点了点头:

“哥,我听你的,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就用品质说话!下次他再造谣,咱们就把质检报告和面料样本摆出去,让大家自己看!”

2018  年的中国县城童装市场,正深陷  “低价内卷”  的泥沼。

据中国服装协会当年数据显示,县城童装市场规模约  1200  亿元,其中  65%  的份额被义乌、广州等地的低价尾货占据  ——

这些尾货多是库存积压款或简易加工品,成本极低但质量堪忧,甲醛超标、面料起球是常态。

彼时县城商业街的童装均价,短袖普遍  35  元、外套  60  元,可钱老西却凭着义乌尾货的成本优势,把三家门店的橱窗贴满  “短袖  19  元、外套  39  元”  的红底黄字标语。

他的货源每件成本比正经厂家低  40%,单件短袖成本仅  8  元,靠着  “赔本赚吆喝”  的低价策略,硬生生抢下整条街  60%  的客流。

跟着降价的小商户们很快陷入绝境:

街西头  “童乐屋”  老板咬牙把外套降到  35  元,可成本就要  32  元,月利润从  8000  元暴跌到不足  2000  元,连房租都快覆盖不了;

“宝贝衣橱”  更惨,降价后每件衣服利润仅剩  3  元,还得承担库存损耗  ——

有次进的  50  件牛仔裤,因面料是回收棉,顾客穿一周就开线,退回来  12  件,最后老板索性挂出  “转让”  招牌,转行去开了水果店。

林凡的  “笑笑童装店”  刚开半年,就被这场价格战挤压得门可罗雀。九月的一个傍晚,县城已经有了凉意;

他守着空荡荡的店铺直到七点,只卖出  3  件特价短袖,日销量不足  20  件的日子已持续半个月。

对面钱老西的门店里,家长们挤在货架前挑衣服,孩子们拿着  19  元的短袖打闹,对比之下,他的店里连试衣间的灯都没开过。

林凡攥着泛黄的账本叹了口气:账本上记着每月  4500  元的房租,进货时欠批发商的  2  万元还没还,货架上的衣服因没人翻动,边角都起了皱。

他盯着那些皱巴巴的衣服,突然打定主意:不跟低价拼消耗,要靠  “品质  +  服务”  凿出一条差异化的路。

林凡靠在县城童装店的玻璃柜台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货架上一件印着小熊的卫衣  ——  面料摸起来像砂纸,领口的螺纹一扯就松垮,是上周从尾货市场收来的便宜货。

窗外,卖菜的张婶正领着孙女进店,孩子的袖口磨得发亮,小手一直揉着胳膊:“奶奶,痒。”

张婶拿起那件小熊卫衣,又放下,指尖在标签上蹭了蹭:

“凡啊,这衣服是便宜,可上次买的那件,洗了一次就缩得穿不上了,孩子哭着说同学笑她衣服变小了。”

她声音压得低,却藏不住无奈,“我们不是舍不得给娃花钱,是怕买着‘看着省钱,穿了闹心’的  ——  要么磨皮肤,要么线头勾住头发,要么穿两次就变形,最后还是得扔,反倒亏了。”

林凡看着孩子委屈的模样,又摸了摸那件尾货卫衣的粗糙面料,忽然想起前几天李姐来退货的场景:

她攥着一件起球的外套,眼圈红红的,说孩子穿着去幼儿园,被小朋友说  “衣服旧旧的”,回来就不肯再穿了。

那一刻,他忽然明白,县城家长要的不是  “便宜”,是  “值当”——  是孩子穿得舒服、体面,是衣服能经得起洗晒,能让孩子穿得久一点。

他把那件尾货卫衣从货架上拿下来,塞进角落的箱子里。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货架上几件他特意找工厂定制的纯棉  T  恤上,面料柔软得能裹住指尖,领口的螺纹紧实有弹性。

林凡忽然下定决心:要打破低价魔咒,就得先跳出  “尾货圈”——  得找靠谱的工厂,做真正让家长放心、让孩子舒服的衣服,哪怕利润薄一点,也比看着孩子委屈、家长无奈强。

他花了两周时间,把苏州、无锡的童装代工厂跑了个遍。

六月的江南总裹着黏腻的暑气,他的球鞋鞋底磨出了浅沟,帆布包里的笔记本记满了密密麻麻的字:工厂地址、面料成分、检测报告编号,页脚还沾着工厂车间飘来的棉絮。

最后站在苏州工业园区顺和服饰的大门前时,他攥着被汗水浸软的笔记本,终于松了口气;

这家厂的院墙爬着翠绿的藤蔓,车间的玻璃窗擦得透亮,能看见里面工人戴着白色手套,正把叠得方方正正的童装装进印着外文的纸箱。

后来他才知道,顺和是当地小有名气的出口代工厂,常年给日本母婴品牌  “千趣会”、韩国  “阿卡邦”  代工。

车间角落的展示架上,欧盟  Oeko-Tex  Standard  100  认证证书塑封得发亮,旁边摆着检测报告复印件:

甲醛含量≤20mg/kg,面料色牢度达到  4  级以上  ——  工人特意拿了块样布给他看,“您洗十次试试,这颜色一点都不会掉”。

他指尖划过样布,棉布细腻得像婴儿的皮肤,凑近闻只有淡淡的棉絮香;不像之前去的县城小厂,布料摸起来糙手;

叠布的案板上还沾着没洗干净的染料,老板只含糊说  “没检测过,但便宜”,他见过那厂的衣服,洗两次领口就发皱,水还会染成浅粉色。

只是顺和的出厂价,比县城小厂贵了整整一倍。

普通小厂的短袖  15  元一件,这里要  30  元。批发商知道后,叼着烟拍他的肩膀,烟味混着汗味扑过来:

“林凡你疯了?

县城人买衣服只看价签!你这短袖要卖  50  元,谁会买啊?”

他当时正坐在批发商的店里,手里捏着顺和的样布,指腹反复摩挲着布料的纹路,抬头时眼神很亮:

“张哥您看,钱老西家的短袖  19  元,可家长买回去洗一次,领口就卷成了麻花,下次再也不会买;

我这短袖虽然贵,面料扎实,孩子能穿整个夏天,算下来其实更划算  ——  家长心里都有数,谁不想给孩子穿舒服的?”

第一批升级款,林凡只定了三个款式,却在工厂磨了整整三周。

工厂办公室的日光灯管连闪了两次,他手里的设计稿边缘已磨得发毛,每处花瓣的弧度、每针绣线的密度,都要跟老师傅掰扯到暮色漫进窗户。

有次师傅嫌他较真,把平绣样品往桌上一放:

“县城孩子穿,哪要这么讲究?”

林凡没反驳,只把样品贴在自己手腕上蹭了蹭,指尖触到粗糙的针脚,默默把  “花瓣必须锁边”  五个字描得更重。

他从不用感觉定款。

每到下午四点半,县幼儿园、城东幼儿园、育才幼儿园的门口就多了两张熟悉的身影  ——

林凡扛着折叠小桌,王猛抱着印着卡通熊的问卷和削尖的彩色铅笔。金色夕阳把幼儿园铁栅栏染成暖橙,宝妈们挎着帆布包,怀里的小家伙攥着皱巴巴的画纸,有的还在流着口水啃手指。

王猛递问卷时总笑着弯腰:“麻烦您帮孩子选选喜欢的颜色”,林凡则蹲得跟孩子一般高,指着问卷上的图案轻声问:

“小朋友,这个黄灿灿的太阳花,是不是比小红花更像小太阳呀?”

两百份问卷发出去,回收的  186  份里,82%  的铅笔印都落在了黄色系图案上,有的孩子还在旁边画了歪歪扭扭的小笑脸。

跟宝妈聊天时,他更听进了心里。

一位穿米色外套的宝妈把孩子的袖子轻轻撸起,手腕处淡粉色的旧印子还没消,她声音发颤:

“上次买的衣服有字母贴布,硬得像小石子,孩子穿了两天就磨红了,晚上哭着说‘胳膊疼’,

现在看见带贴布的我都躲着走。”

林凡摸了摸那处旧印,指尖能感觉到皮肤的细腻,他默默在笔记本上画了个圈,旁边写着  “所有图案边缘必须磨平,杜绝尖锐”。

于是,主图案定了  “笑脸向日葵”,两处优化藏满了心思。

画设计稿时,他总把圆规贴着花瓣边缘转,转完还要用指腹蹭蹭画纸:

“再圆一点,不能有半点扎手的地方”;

选花蕊棉线时,他在面料市场蹲了一下午,老板拿着  15  元一卷的普通棉线劝他:

“小林,这线看着跟抗菌线没差,能省不少钱。”

他却捏着两卷线对比  ——

普通线纤维粗硬,抗菌线软得像云朵,贴在手腕上蹭一蹭,连风都带不走暖意。“就要  45  元的,”  他抬头时眼里亮着光,“能抑螨虫,孩子出汗也不会痒得抓胳膊。”

工艺上,他更是  “吹毛求疵”  到让师傅哭笑不得。

花瓣要锁边绣,比县城常见的平绣多  3  道工序  ——  平绣每厘米  8  针,针脚松得能勾住孩子的小指甲;

锁边绣每厘米  12  针,细得像撒了把碎米粒。张师傅戴着老花镜穿针,嘴里念叨:

“这么细的针脚,一天顶多做十件。”

林凡却守在旁边,等第一件样品绣好,他先把花瓣贴在脸颊上蹭了蹭,又扯着衣角轻轻拽了拽,确认顺滑又结实,才笑着说:

“张叔,您看,孩子扯着跑跳都不会脱线,值。”

袖口  “笑笑”  二字,他更是比了又比。

宋体样品的折角尖尖的,用手一蹭就有轻微的摩擦感;楷体的笔画圆钝,摸起来像棉花糖的边儿。

他想起白天在幼儿园看见的小家伙,跑跳时总爱抬着胳膊挥来挥去,要是袖口磨到嫩生生的手腕,肯定又要红着眼眶找妈妈。

他把楷体样品揣进兜里,路过玩具店时还特意摸了摸毛绒小熊的爪子  ——

“就像这样软和,才不会磨疼孩子”。

到货那天晚上,晚风裹着巷口馄饨摊的热气吹过来,又裹着凉意缩回去,气温降到  18℃时,林凡的薄外套领口已经沾了层细灰。

他和王猛搬来折叠桌,桌腿在门口青石板上磕出  “笃笃”  响,台灯插在墙角插座里,暖黄的光刚好罩住摊开的连体衣。

两人披着同款式的灰外套,手指都冻得有点发红,却还是逐件把衣服抻平,检查标准细到让路过的邻居都探头看:

先摸布料有没有结团:指尖贴着新疆长绒棉反复摩挲,像在抚平宣纸的褶皱,纤维该是顺溜的,一碰到起球的地方,指甲就轻轻掐住那处凸起  ——

“这棉线绞在一起,孩子穿会硌皮肤”,林凡说着把衣服放进次品堆,最后数了数,竟挑出  7  件;

再翻里子看针脚:

王猛从口袋里摸出软尺,按在缝边一寸寸量,林凡则凑着头数针脚,拇指指甲顺着线迹划过去;

每数完一寸就用铅笔在布角画个小圈,少一针的就捏着衣摆往  “待返工”  箱子里放,布料摩擦的  “窸窣”  声里,又挑出  5  件;

最后对着台灯照绣标:

台灯被挪得更近,光透过布料映出银线的光泽,林凡眯着眼,手指捏着衣摆轻轻转角度,银线没反光的、歪了超过  0.5  毫米的,都被他指尖点出来,又添了  3  件。

王猛翻到第三十件时,揉眼睛的动作重得像要把眼球搓热,眼角还挂着点生理性的泪,打哈欠时下巴都抬得发僵:

“凡子,咱这比厂家质检还严,顾客买衣服就看个款式,谁会凑这么近看绣标?”  他说着把软尺卷起来,指节因为用力有点发白。

林凡却没抬头,正拎着件歪了半毫米的连体衣,指腹蹭过绣标上的小太阳,能摸到银线细微的凹凸感:

“你去钱老西店里看过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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