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初一
他也摸出个红包，塞进小满的外衣口袋里，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给我们小满的，快点长大。”
小满迷迷糊糊地咧开嘴笑。
几人互道了晚安，便各自回房休息。
南知意洗完澡，穿着柔软的棉质睡裙，靠在床头看书。
顾骁哄睡小满，拿着换洗衣服进了卫生间。
水声淅沥。
等他再出来时，南知意放下手里的书，目光跟着他。
他只穿着军用背心和宽松的睡裤，短发还湿漉漉地滴着水，肩背和手臂的肌肉线条流畅而结实。
他拿着毛巾胡乱擦着头发。
等他走近，南知意伸出手，轻轻拉住他的手腕：“顾骁……”
顾骁低头看她。
灯光下，她仰着脸，眼睛水润，声音软糯：“要抱抱。”
顾骁把毛巾搭在椅背上，顺从地在床边坐下，将她揽进怀里。
她像找到暖源的小动物，整个人偎进去，脸颊贴着他带着水汽和皂荚清香的颈窝，手臂环住他的腰。
他宽阔的手掌抚过她的后背，一下一下，缓慢而有力。
安静地抱了一会儿，南知意忽然低声说：“对不起。”
顾骁动作没停：“怎么了？”
“就是……想起刚到家属院那会儿，那台电视机。那时候我太慌了，只想着撇清，就那么捐出去了……现在想想，真浪费，也辜负你一片心意。”
那可是他特意买来给她解闷的崭新电视机。
顾骁用下巴蹭蹭她的脸颊：“不怪你。那时候刚结婚，形势又紧，我一心只想着让你日子过得舒服点，没考虑周全，反而惹了麻烦。”
他语气轻柔，“如果重来一次，刚结婚那会儿，我大概还是会给你买。”
南知意抬起头，眼睛有点湿：“为什么？如果再重来一次…我可能还是会处理不好…”
顾骁看着她，眼神很深：“那时候只想把能拿到的最好的东西都给你，让你觉得跟了我，日子没那么难熬，想让你过得好点，高兴点。一点东西，不算什么。”
南知意心里又酸又软，重新埋进他怀里：“你让我过得很好，顾骁，真的很好。”
比她失去父母、惶然无依时所能想象的最好，还要好。
顾骁抱紧她，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问：“那现在，要不要再买一台？我打听过，现在有彩色的了，虽然不好买，但想想办法应该能弄到。”
南知意在他怀里摇头，发丝蹭着他的下巴：“不要……小满还小，看多了对眼睛不好。我平时写东西也忙，有空还不如多看会儿书，或者……”她抬起头，眼角微红，却带着点娇嗔，“看你呗。”
他没再坚持，低头吻了吻她：“随你。什么时候想了，就说。”
南知意在顾骁怀里赖了一会儿，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厚厚的红包，塞进他手里：“新年快乐，顾骁同志，给你个大红包。”
顾骁接过来，捏了捏厚度，眼里带上一点笑意，低头亲亲她的额头：“谢谢媳妇。”
“你明天还要值班呢，快睡吧。”
南知意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嗯，睡吧。”
顾骁拉好被子，手臂仍环着她。
两人低声说了几句关于明天安排的闲话，呼吸便渐渐平稳下来。
次日清晨，南知意醒来时，顾骁已经去值班了，只余一点清冽的气息。
小满躺在她身旁，睡得小脸通红。
估计是顾骁起床后给儿子特意抱到她身侧。
她轻手轻脚下床，准备去楼下做早饭。
一下楼，就闻到食物的香气。
张姐已经在厨房里忙活了，听见动静回头，脸上带着笑：“嫂子醒了？新年好。”
“新年好，张姐。你怎么来这么早？不是说好了今天晚点来吗？”
南知意有些过意不去。
张姐把煎蛋装盘：“家里也没什么事，孩子们有他们爸看着，买了点小爆竹，在院里玩得欢实着呢，用不着我。”
她没说的是，顾家给的工钱比大院其他人都厚道几分，事情又清爽，女主人脾气好，从不挑三拣四，昨晚那红包更是抵得上她一个月工资。
这样的主家，她自然愿意多上心，把活儿干得妥帖。
她端上早餐：一小盘煮好的饺子，一个金黄的煎蛋，又从保温壶里倒出大半杯温热的牛奶，量都正好是南知意平时的份量，不多不少。
“您先吃着，我去收拾一下。”
“辛苦你了，张姐。”
南知意道了谢，坐下安静地吃完早饭。
楼上楼下静悄悄的，顾彦和阮文静显然还没起。
她没去打扰，轻手轻脚回了房间，摊开稿纸，一边写稿，一边守着还在睡梦中的儿子。
没过多久，小满哼唧着醒来，揉着眼睛坐起来，奶声奶气地喊：“妈妈……”
南知意放下笔过去，把他抱起来，亲昵地蹭他的小脸蛋：“小满醒啦？新年好呀，妈妈的小宝贝。”
小满被逗得咯咯笑，躲着妈妈的亲吻。
“饿不饿？妈妈给你穿衣服，下楼吃好吃的，好不好？”
小满笑眯眯的：“好！”
给小满穿上薄薄红毛衣，南知意抱着他下楼，在走廊正好遇见阮文静。
“文静，新年好。”
阮文静笑了笑，神色间还有点初来乍到的拘谨：“嫂子新年好。我……我去看看顾彦起来没。”
“嗯，你去吧。要是他还想睡就让他睡，不用特意叫他。”
阮文静点头应了，轻轻推开一楼客房的门进去了。
南知意则抱着小满走到餐厅，把他放进餐椅里，叮嘱道：“乖乖坐好，别乱动哦，妈妈去给你拿早饭。”
张姐正在卫生间洗衣裳。
南知意进了厨房，从温着的锅里端出专门给小满准备的肉蛋羹。
刚把儿子的早餐放在桌上，阮文静也轻轻走了过来。
“文静，吃早饭吧。”
南知意也给她端来一份饺子、煎蛋和小米粥，“顾彦还没起？”
阮文静勉强笑了笑，“嗯”了一声，没多说。
南知意没再多问，专心喂小满吃饭。
没多久，顾彦顶着一头睡得乱翘的头发，打着哈欠出来了，身上套着件时髦的格子衬衫，领口随意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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