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功勋
夜里，南知意当真不让顾骁轻易蒙混过去。
她站在他面前，伸手就去解他家居服的纽扣。
顾骁微微挑眉，戏谑一笑：“没想到我媳妇还有这么热情主动的一天。”
南知意耳根更红，手上动作却没停，“老夫老妻了，我看看怎么了？”
顾骁便顺从地微微弯下腰，迁就着她的身高，让她能更方便动作。
他深邃的目光缱绻地缠绕在她脸上，专注而滚烫，仿佛能将她吸入一片深不见底的、只容纳她一人的海。
南知意避开他那过于勾人的视线，专心于手上的动作。
一颗，两颗……纽扣依次解开，布料向两边滑开，露出他的胸膛和紧实的腰腹。
灯光下，麦色的皮肤上，除了几处年代久远的浅淡旧痕，果然添了几道狰狞的新疤痕，像是被什么锋利物划过，虽然已经愈合，但粉红新肉在周围皮肤映衬下依然清晰可见。
好在，确实没有更严重的大伤。
她的指尖轻轻拂过那几道新添的伤痕，带着微凉的颤意。
顾骁肌肉绷紧一瞬，随即放松下来，任由她触碰。
“现在放心了？”他握住她游移的手，贴在左胸心脏跳动的位置，那里沉稳有力的搏动透过掌心传来。
南知意抬起眼，借着灯光看着他凑近的脸。
“顾骁，我总是很担心你。”
她望进他眼底，像是要将这数月来的煎熬都诉尽，又重复了一遍，“顾骁，我总是很担心你。”
顾骁心中一恸，揽住她的腰将人带进怀里，额头与她相抵，呼吸交融。
“别怕。以后这类需要直接顶到一线的任务，应该会越来越少了。”他斟酌着能透露的界限，轻声道：“这次我们准备得很充分，几乎是雷霆之势，光是头几天，炮火就把对面几个重要的山头阵地犁平了。震慑效果很明显。”
他没有再说更多细节，但南知意能听懂他的未尽之言。
国家赢了，赢得干脆，而且他平安回来了。
这已足够。
她不再多问，更紧地回抱住他，将脸埋在他敞开的温热胸膛上，闷闷地说：“嗯。你平安回来，比什么都强。”
顾骁收拢手臂，将她完全圈禁在自己的怀里，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所有未尽的话语与汹涌的情感，都融入了这个拥抱里。
两人静静拥抱片刻。
顾骁用下巴磨蹭了一下她的脸颊。
“媳妇，这次任务，上面评定，会有功绩。”
南知意微微一动，却没有惊呼，只是更紧地贴住了他。
这样的功勋都是建在鲜血与刀尖之上，她甚至宁愿他不要...
但这样的话，她说不出口，只沉默着偷偷用指尖擦了擦眼角。
顾骁继续说，“勋章和正式的命令，估计要等些日子，战后总结、评功评奖都需要流程。奖金应该会有一笔，这笔钱，我打算分给几个牺牲的战友家里。国家有抚恤，但这是我的心意。他们家里，往后用钱的地方还多。”
南知意应道：“好，应该的。”
她反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像是安抚，又像是支持。
顾骁喟叹，“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支持我。”
不愿再沉浸在那份沉重里，他转了话题，“这次任务汇报完了，上头给了两天假，让我缓缓。明天早上，我送你去学校。”
“好。”南知意在他怀里轻轻点头。
顾骁知道媳妇情绪大起大落，估计她这会话都不想说了，便抱着她回到床上。
他抚着她的背，“睡吧，这两天我当你的专属司机。”
南知意将头抵在他的颈窝，被他气息彻底包裹，很快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
次日清晨，她被顾骁轻声唤醒。
顾骁已经收拾得清爽齐整，他难得有空闲，竟亲自帮她挤好牙膏，拧好热毛巾，又替她选好今天要穿的衣裙，耐心陪着她换洗。
下楼后，顾骁亲自去厨房端来早饭，送到她面前。
南知意坐在餐桌旁，看着他在晨光中忙碌的身影。
他穿着寻常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裤，没有军装的束缚，更显得肩背宽阔，双腿修长，清隽又挺拔。
晨曦透过玻璃窗，在他侧脸上投下光影，连微垂的眼睫都清晰可见。
南知意看得有些出神，心里痒痒的。
顾骁放下碗碟，捕捉到她没来得及收回的专注目光。
他眉梢微挑：“怎么？看呆了？”
南知意也不躲闪，学着他平时逗她的样子，微微扬起下巴，回敬道：“是啊，秀色可餐，看着你，我今早能多吃一碗饭。”
顾骁捏捏她的手指，“好，那我得监督你。”
吃完饭，顾骁开车送她去学校。
到了京大门口，南知意正要拿包下车，顾骁却突然倾身过去，在她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放学准时出来，我来接你。”
南知意吃痛，含娇带嗔地瞪了他一眼。
顾骁却笑意更深，作势又要凑过来，被她灵巧地躲开。
“坏蛋！”她轻哼一声，推开车门下了车。
这一整天，南知意心情都格外好，连老师布置三篇论文，她仍笑嘻嘻的。
让单晓燕和杨梅大为不解。
等放学时，南知意跟两人挥挥手，直接收拾好书本文具，脚步轻快地朝校门口走去。
远远看见顾骁靠在吉普车旁，她的步伐不自觉又加快几分，小跑着过去。
顾骁也迎上几步，接过她肩上的挎包，顺势握住她的手，牵着她走向车子。
“时间还早，想去哪儿逛逛？”
南知意这才想起件事，忙说：“先得去趟四合院。我上次过去，落了几本要紧的参考书在那儿，这几天忙着都忘了拿。”
顾骁点点头，发动了车子。
再次走进四合院，南知意看着空阔的院落，拍了下额头：“看我这记性！光想着拿书了，正事差点忘了。我打算找个懂行的师傅来设计一下这院子，你看看，现在还光秃秃的，一点生气都没有。”
顾骁环视了一下院落。
“这事好办。我明天白天正好有空，打电话帮你问问，看有没有熟悉的朋友认识可靠的园林师傅。”
南知意一听，眉开眼笑搂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下颌上咬了一口，算是回敬他：“顾骁，你真好！”
她这无心的小动作，却像一点火星溅入了干柴。
顾骁眼神暗沉下去，喉结微动。
南知意却毫无所觉，依旧沉浸在规划院子的兴奋里，挽着顾骁的胳膊往后院走。
“你看这里，还有那边那个废弃的小鱼池，都可以好好设计一下。小满挺喜欢小鱼的，到时候养上几尾……”
她拉着他的手轻轻摇晃，语气充满了憧憬，“等以后弄好了，就在后院那棵老槐树下放张躺椅，傍晚在这儿吹吹风、看看书，多惬意……”
顾骁的注意力早已不在院子上了，目光紧紧锁在她唇瓣上。
他忽然伸手，将她还在比划的手腕轻轻握住，另一只手已托住她的后颈，低头吻住她。
“唔……”她未尽的话语被堵了回去。
顾骁的吻来得突然而猛烈，纠缠吮吸，摄人心魂。
她浑身发软，头脑昏沉，几乎站立不住，原本整齐的衣襟也在不知不觉间被揉得有些凌乱。
不知过了多久，顾骁才喘息着稍稍放开她。
南知意缓过神，羞恼地捶了一下他的胸膛，“大白天……流氓！”
顾骁却不理会她的嗔怪，揽着她的腰便半扶半抱地往正房走去，脚步又快又稳。
“你不是要去拿书吗？走……”
南知意被他带着走，小声嘟囔：“我……我又不着急这会儿拿……”
顾骁脚步不停，径直将她带进卧室，反手关上门。
南知意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的意图，气恼地瞪他：“书又不在这屋里...而且，现在是白天...”
她被他眼底的暗火看得心慌，下意识后退两步。
顾骁却追得更紧，单手利落地解着自己的扣子，另一只手将她更紧地扣在怀里，低头凝视着她，目光灼热：
“书不急……可我急得很…”
话音未落，他便再次俯身，以更炽烈的热情封缄她的所有抗议。
窗外天空湛蓝，几缕云絮慢悠悠地飘过，而屋内，春光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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