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百宝汤
“师父，怎么了？”文才察觉到气氛有异。
“拿着这个，去刺他一下，看他有没有反应。”九叔递出一根粗大的银针。
“这针也太大了吧，真要扎下去会不会出事？”文才迟疑。
“让你去你就去，出了事我负责。”九叔语气坚定。
“好！那我去了！”一听师父兜底，文才不再犹豫，攥着银针追了上去。
他悄悄跟在石少坚身后，趁路人不注意，猛地从背后扎了一针。
正常人突然被刺，必会惊叫挣扎，可石少坚却毫无知觉，脚步未停，依旧前行。
更诡异的是，拔出的银针上沾满绿色黏液，还散发出一股腐臭的气息。
“师父，您看！”文才奔回，举起银针。
九叔只看了一眼，眼神顿时冷了下来。他心中的猜想已被证实，只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大师兄石坚竟会走上这条路。如今唯有清理门户，哪怕同门相斗，也在所不惜。
“他已经成了尸妖，这些命案都是他干的。若想维持人形，就必须不断杀人。”九叔声音压抑着怒火。
“那我现在就带人把他抓起来！”秋生握拳说道。
“你打得过你大师伯？”九叔冷冷反问。这件事远非捉个人那么简单。
一想到当日石坚以闪电奔雷拳击碎孤魂的场面，秋生不禁缩了缩脖子。
但转头看见张玄站在身边，他又壮起胆子：“我打不过他，可法海大师一定行。”
“阿弥陀佛，此事贫僧不便插手。”张玄轻叹一声，杀石坚并无功德可得，不如让九叔自己烦恼去。若真到了无法收场的地步，他再出手也不迟。
“师父，接下来咱们怎么做？”秋生低声询问。
“炼百宝汤。”九叔语气坚定。
“百宝汤？那是什么东西？”文才抓了抓耳朵，满脸疑惑。
“找一百样物件，不论贵贱，煮进一锅水里便是。”九叔解释道。
“这汤能干啥？”秋生追问。
“你说呢？”九叔瞥了他一眼，神色略带不满。眼下正是对付尸妖的紧要关头，炼此物还能有何用？
“哦！我懂了！”秋生眼睛一亮，“给那臭小子喝下去，补得他撑破肚皮。”
“胡说。”九叔摇头。
“莫非是师父您身子虚，想进补？”秋生嬉皮笑脸。
“我看你是脑子虚。”九叔冷冷瞪去，那百宝汤岂是给人喝的？连僵尸见了都得退避三舍。
“那……它到底有什么用？”秋生终于收起玩笑。
“只需将汤水泼在那小子身上，真假立辨。”九叔语气低沉，带着几分失望，这般浅显的道理竟也猜不透。
“一百样东西，上哪儿去找啊？”文才挠头。
“凡物皆可。”九叔答得干脆。
“那狗屎也算吗？”文才咧嘴一笑。
“算。”九叔点头，“你吃的菜，哪样不是靠它长出来的？自然也算一件宝贝。”
“原来如此。”文才喃喃，心中所想的珍馐美药，竟与现实大相径庭。
“法海大师，我们先告辞了。”九叔回身拱手。
“林道长，若有需要，尽管开口。”张玄抱拳回应。
“嗯。”九叔应了一声，并未多言。茅山事务，不到绝境，不愿外人插足。
送走九叔一行，张玄便没了闲逛的心思，转身回屋。
“主人，天材地宝什么时候能拿到？”小白坐在桌边，声音低落。她眼见张玄修为日增，自己却停滞不前，心里越发焦急。
“三个月内必有消息。”张玄道，“交易大会将至，定会寻到适合你的宝物。”
“还要等这么久？”小白皱眉，“三个月后，你怕是又突破了，我还在原地踏步。”
“当真是想要就有的？天材地宝又不是路边野草。”张玄斜她一眼，“你活了一百多年，可曾攒下几件？”
“我……知道了。”小白低下头，声音细若蚊鸣，知道自己有些急躁。
……
夜色深沉，巷口阴影里，文才与秋生伏身蹲守。远处脚步声渐近，石少坚正缓步而来。
石少坚外表看似常人，实则依靠阴年阴月阴时出生之人的鲜血维系形貌。一旦断血，真身便会暴露无遗。
另有一种法子可令其现出本相，那便是百宝汤。此物一旦沾身，伪装即刻瓦解。
秋生与文才早已在袖中藏好一罐百宝汤，静候石少坚靠近。他们躲在巷口，屏息凝神，只等时机成熟。
石少坚毫无察觉，缓步前行，神情自若，全然不知前方埋伏。
“动手！”
秋生一声低喝，两人齐将罐子掷出。陶罐破空而下，直取石少坚。
他本能挥拳格挡，双拳击碎罐体，汤水四溅，尽数泼洒在他衣袍与脸上。
刹那间，他浑身抽搐，面容扭曲。原本俊朗的面孔迅速腐烂，皮肉翻卷，獠牙自口中伸出，长达数寸，状如恶鬼。
“啊——”
他嘶吼出声，声音凄厉，回荡在窄巷之中。
“这……这是什么东西！”
秋生和文才目睹其变，魂飞魄散，连连后退。
石少坚怒视二人，眼中燃起熊熊恨意。他费尽心机，吞噬多名阴时出生之人，才得以恢复人形，如今却被一盆汤毁于一旦。
“你们该死！”
他怒吼着扑上前去，速度如鬼魅。
“师父救我们！”
秋生与文才转身狂奔，毫无还手之力。所幸九叔就在不远处守候。
不多时，三人会合。九叔取出八卦镜，镜面一照，石少坚顿感灼痛，惨叫着逃入暗巷。
“追！”
九叔疾步而行，目光如炬。
石少坚踉跄逃至一处宅院，正是石坚暂居之所。他扑跪在地，抱住石坚双腿。
“爹……我疼……救我……”
他声音颤抖，满是痛苦。
石坚低头看着他狰狞面目，神色复杂，却未动容。
此时九叔一行赶到，正见此景。
“他还喊你爹？”文才低声惊呼。
石少坚转头瞪来，眼神似要噬人。
众人以为石坚定会出手相护，谁知他抬手一掌，直击石少坚天灵盖。
“砰！”
一声闷响，石少坚倒地不动，气息全无。
“大师兄……”九叔开口，语气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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