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地脉有损

“对面便是伏羲堂，毛师傅德高望重，多年来为甘田镇驱邪安民，声名远播。是否要引荐你们相识？”宋队长提议。

“久闻毛师傅之名，今日得见，幸甚至哉。”张玄欣然应允。结识此人，将来必有用处。

“请随我来。”宋队长领路前行。

两人行至门前，抬手叩响木门。

“咚咚咚！”

不多时，门扉开启。开门之人张玄认得——正是昨日随侍毛小方身后的徒弟，阿海。

“宋队长，您寻我师父？”阿海问道。

“阿海，毛师傅可在？这位是我朋友，想与他见上一面。”宋队长指了指身侧的张玄。

“在的，请进请进，喝口茶，我这就去通报。”阿海目光扫过张玄，随即转身入内。

伏羲堂内陈设古朴，香火淡淡。阿海奉上热茶后匆匆而去。

片刻之后，毛小方现身，身后跟着阿海与另一名弟子——郁达初，人称阿初。

“毛师傅，这位是法海大师，刚从外地迁来，买下了伏羲堂旁的宅子，今后可是近邻了。”宋队长起身介绍。

“毛道长，幸会。”张玄微笑拱手。

“原来大师修持佛门功法，虽路径不同，却同属玄门一路，也算有缘。”毛小方点头回应。虽非道家同门，但气息清明，不似凡俗。

“说来有趣，您与我一位旧识相貌极为相似。那人也是茅山传人，只是出自北宗一脉。”张玄语带笑意。在这天地交汇之地，相似面容本不罕见。

“世间巧合诸多，容貌相近者本就不少。”毛小方淡然回应，眼中掠过一丝若有所思的微光。

伏羲堂是茅山南派的一支，与北派并无深交，却也无怨无仇，只因一南一北，平日少有往来。

“毛道长，新宅刚置办下来，琐事繁多，今日先告辞，日后定再来拜访。”张玄拱手说道。此行只为初识对方，点到为止即可。

毛小方微微颔首，“嗯。”

张玄与宋道长离开伏羲堂，各自忙起居所安置之事。

待二人走后，阿海忍不住开口：“师父，那位法海大师年纪轻轻，跟我也差不了几岁，您为何对他那般恭敬？”

“此人不凡，气息深藏，我看不透他。”毛小方沉声道，“他的修为，恐怕不在为师之下。”

“能和师父比肩？他还那么年轻，这怎么说得通？”阿初一脸不信。

“世间奇人无数，岂能单凭年岁论高下？”毛小方脸色一沉，“我早说过，切莫以貌取人，你们何时才能真正记住？”

他对徒弟向来严厉，一心指望他们承继道统，可惜阿海与阿初资质平平，比起秋生、文才也好不到哪儿去。

“弟子知错了。”阿初低头认错。

“去，回房打坐练功。”毛小方挥袖道。

…………

半月光阴如水而过，张玄已在甘田镇落脚数日。搬进新宅后，他又去了伏羲堂数次，与毛小方师徒三人渐渐熟络起来。

多数时候，他闭门不出，在家中炼丹制药。此前采来的药材中，除菩提丹所需之物外，尚余不少珍材。

他以千年火灵芝为主药，辅以数味辅料，炼成一种名为“回气丹”的一品丹药。此丹对筑基修士极有裨益，可在短时间内恢复全部法力。

另又制成若干疗伤药丸，虽未入品阶，材料也寻常，街市大药铺皆可购得，但应急时亦有奇效。

这一日，张玄照例前往合兴馆用饭，却听见满堂议论纷纷。

有人说，镇上原本温顺的牛羊猪狗，近日忽然狂躁不安；有人讲，家中老母鸡一向每日生蛋，如今却粒蛋不产。

更离奇的是，夜里孩童常无端啼哭，父母抱哄无效；孕妇莫名心悸腹痛，郎中来看过，也查不出病因。

“咱们甘田镇历来风水好，五谷丰登，百姓安乐，怎会突然人心惶惶，六畜反常？”一人皱眉说道。

“怕是有邪祟进了镇子。”另一人低声猜测。

“我也这么想，若非外物作乱，怎会一夜之间百事不宁？”

“不如请毛师傅来看看，若是真有妖邪，凭他的本事，定能驱除。”

“对，就该去找毛师傅！”

人群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着，脚步却一致地朝伏羲堂行去。

张玄站在原地，手中的饭碗还没放下，但早已没了进食的念头。他放下碗，默默跟上了那群人。心里隐隐觉得，镇子要出事了。

到了伏羲堂门口，毛小方正立在门前，周围挤满了镇民，香炉旁的中间上还挂着几缕被风吹乱的布条。

“毛师傅，最近家里怪事不断，鸡不进窝，狗整夜吠叫，孩子们也老做噩梦。”宋队长站出来开口，“我们想请您看看，是不是哪儿出了问题。”

他之前接到过几起报案，亲自去查过，屋子没翻动，人也没受伤，可那种不安的感觉像雾一样弥漫开来，挥之不去。

“宅气浮动，牲畜躁动，怕是地脉有损。”毛小方目光扫过众人，声音低沉。

“那依您看，该怎么办？”宋队长追问。

“得去龙脉树走一趟。”毛小方说，“没有实地查看，谁也不敢断言。”

“那就一起去。”宋队长转身对人群道。

“好。”毛小方应了一声，带头迈步。

一行人沿着山路向西而行，张玄夹在后面，目光好奇地探向前方。他听说过龙脉树，却从未亲眼见过。

半山腰处，一棵巨树立于坡上，树干粗壮，五六人牵手也无法环抱。枝叶如盖，遮出一片阴凉。树根周围堆满烧尽的香灰，火盆倾倒，绸带随风飘舞，红黄蓝绿，像是祈愿者的信物。

张玄一眼便看出，这是一棵风水养气之树，恰巧生在龙眼穴上，常年吸纳天地灵气，才成了镇民心中的“龙脉”。

毛小方绕树一圈，蹲下身拨开落叶，眉头忽然一皱。树皮缝隙间爬满了白色虫尸，像是某种寄生虫死后留下的痕迹。

“怎么会有虫？”宋队长蹲在一旁问。

毛小方没答，手脚并用攀上树干，动作敏捷如猿。他在一处分叉停下，伸手探了探，脸色顿时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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