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虚有其名

夜幕降临，雷罡自观天亭归来，听雷秀讲述今日所见。

“杀一头妖王居然还要布阵，毛小方之前吹得天花乱坠，结果不过如此。”他冷笑开口。

那头野猪精正是他暗中操控而来，目的就是为了试探张玄的真实实力。

自从回伏羲堂后，耳边全是毛小方对张玄的夸赞，可看他年纪轻轻，雷罡心中始终存疑。既然此人与毛小方关系密切，其强弱自然关系到自己的布局。

当他得知张玄对付一头野猪精竟需动用阵法时，立刻断定对方虚有其名。

通常来说，唯有自身力量不足者，才会依赖外物助战。

阵法所需材料皆为珍稀之物，大多不可复用，寻常修士轻易不愿耗费。因此，动阵即意味着力有不逮。

可他万万没想到，张玄之所以布阵，只因刚晋升阵法师，正想实地验证阵法之威。并非实力不济，而是兴致所至。

“爹，我曾和法海交手，他……不像表面那么简单。”雷秀低声提醒。

“不必多言，这些我清楚。”雷罡抬手打断，“你和他的恩怨，日后我会替你了结。”

在雷罡看来，雷秀修为浅薄，眼界有限，所感知的一切不过是冰山一角。他对儿子的话，未放在心上。

“我要开始修行，你到外面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雷罡语气平静地吩咐道。

“好的，父亲。”雷秀应了一声，随即转身出门，在屋外静静守候。

雷罡盘腿而坐，手指快速结出几个神秘手印，紧接着，他的头颅竟缓缓脱离脖颈，漂浮到了空中——这正是南洋一带令人闻之色变的“飞头降”。

夜深人静，若有人无意撞见这一幕，恐怕当场便会吓得魂飞魄散。

那颗头颅掠过屋顶，悄无声息地落在镇中一户人家的羊圈里。它贴近一只熟睡的羊，张口咬住脖颈，贪婪地吸食血液，接连吸干了三四只羊才悄然离去。

……

中午时分，张玄像往常一样朝合兴馆走去，途中碰上了宋队长。

“法海大师，昨天对付野猪精的事一直没机会当面道谢，真是多亏了您，甘田镇总算太平了。”宋队长笑着说道。

“举手之劳，我也住在这里，理所应当。”张玄淡淡回应。

“听说那野猪肉特别滋补，我一路走来，家家都在议论，说味道鲜得很。”宋队长兴致勃勃地说。

“那是妖王之肉，蕴含灵气，确实大补，但切记不可贪食，吃多了反而伤身。”张玄提醒道。

“我这就去告诉大家注意。”宋队长点头答应。

“法海大师！您来了！”

刚踏进合兴馆，四喜便满脸笑容迎了上来。

“老板说了，感谢您除掉野猪精，还让全镇人吃上野味，今天您的餐点全免。”

“替我向老板道声谢。”张玄微微颔首。

“您今天想吃点什么？”四喜拿出抹布擦了擦桌子。

“照旧，再加一份野猪肉。”张玄答道。妖王血肉蕴含灵力，滋味远胜寻常肉类。

“抱歉啊，大师，今天的羊肉卖完了。”四喜面露难色。

“这才中午，怎么就没了？”张玄略感意外。他素来爱吃羊肉，几乎每餐必点，从未遇到断货的情况。

“以前每天都有人送一只羊过来，可最近三四天才送来一头，昨天就没货了。”四喜解释。

“既然供货出了问题，你们没去查问原因？”张玄皱眉。

“问过了，那人说是羊被偷了，供应不上。老板正打算提价，不然根本撑不住。”四喜叹气。

“若真遭盗窃，早该报官才是。我方才遇见宋队长，并未听他提起此事。所谓的‘失窃’，怕是另有隐情。”张玄低声说道。

“难道……”四喜声音压低，“他的羊得了瘟疫？大批病死，才不敢声张？”

话一出口，他自己也打了个寒颤。

若是如此，事情就不简单了。染病的羊不仅会祸及牲畜，吃了它们肉的人也可能被传染，后果不堪设想。

“你兄长在警署任职，这事不妨交给他处理。若是真查出问题，也算是一桩功劳。”张玄开口道。

若真是疫病蔓延，及时遏制便能避免更大损失，功绩自然不小。

“好，我回头就让哥哥去办。”四喜应了一声。

饭后张玄回到住处不久，周三元便匆匆登门。

“法海大师，最近镇上怪事频发，有妖怪作祟的迹象。我怀疑莫老七家丢羊一事，并非瘟疫所致，而是妖物所为。您能否陪我去一趟？”周三元语气中带着不安。

此前四喜提到羊肉价格突涨，他本以为是商机，可转念一想，昨日尚有野猪精现身，此事恐怕另有隐情。为求稳妥，他决定请张玄同行。

“行，我随你走一趟。”张玄答应下来。

起初他在合兴馆听闻肉价上涨，只当寻常琐事，未曾多想。但归途中忽然记起，雷罡修习“降头术”需以羊血炼功——这背后极可能与那道士脱不了干系。

“太好了！”周三元见其应允，脸上顿时露出喜色。

随即他带了几名警员，与张玄一同前往镇上莫老七的住所。

此人以养羊为业，已有十余载，因羊膻味浓烈，居所建在偏僻角落。

院内用竹篱围出大片空地，圈养数百头羊也绰绰有余。

一行人尚未进门，刺鼻气味已扑面而来，众人不自觉捂住口鼻。张玄虽爱吃羊肉，却对这味道并无好感。

“这味儿实在呛人。”周三元皱着眉头，走上前用力拍门：“莫老七，开门！”

不多时，门开了。一个体态微胖、面相敦厚的中年男子探出身来，正是莫老七。

见到来者是张玄与周三元，他眼神微闪，略显局促：“法海大师，周副队长，你们怎么来了？”

“听说你家丢了羊，特地来看看。”周三元直言。

“我没报过案啊。”莫老七一愣。

“我们负责全镇安危，出了失窃之事，理当介入。莫非你屋里藏着什么不能见光的东西，才不敢声张？”周三元语气加重。

“怎会！我这里清清白白，哪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莫老七大惊，连忙摆手，“请进，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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