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相亲


看到这一幕,陆戟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反复碾过,闷痛得厉害。

他终究是没忍住,这天晚上,脚步在离家门几步远的地方拐了弯,悄悄来到了西边的小院。

刚一凑近,他便透过窗户,看见秦晚晚正坐在炕沿,专注的看着他送的那几本医书,手指还在一旁的木板上比划着。

他抿了抿唇,抬手在窗棂上极轻的叩了两下。

秦晚晚闻声抬起头,询问道:“谁?”

“是我。”陆戟把声音压得很低。

里面静了一瞬,随即传来一阵脚步声。

木门被拉开一道缝,秦晚晚看到他,眼中掠过一丝淡淡的讶异:“陆团长?你怎么来了?”

说话时,她的目光下意识的朝陆家小楼的方向扫了一眼,眉宇间含着一丝关切。

“来看看你。”陆戟的目光在她那身单薄的衣服上停留了一瞬,眉头拧起,“这里……还住得惯吗?”

秦晚晚随手理了理衣角,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模样:“挺好,清静。能遮风挡雨,就够了。”

这话听得陆戟心头一涩。他吸了口气,嗓音压得低低的:“你再忍耐几天,我尽快想办法。绝不会让你一直待在这儿。”

秦晚晚迎上他眼底的歉然,嘴角柔和了些,点头:“嗯,我信你。”

“你自己万事当心,别太记挂我。”

陆戟深深看她一眼,像是要把这身影刻住:“我走了,你……早点歇着。”

“嗯,你也小心。”秦晚晚轻声应着,目送他高大的身影没入夜色,才轻轻合上门。背靠着门板,她缓缓吁出口气。

他来了,这就够了。

陆戟心情复杂的折回小楼,还没到跟前,就瞧见客厅灯火通明。

里头隐约传来母亲的笑容,还夹杂着一个陌生而清脆的女声。

他脚步一顿,推门而入。

客厅里,陆老夫人正满面春风的和一个年轻姑娘坐在一处。

陆老夫人显然对她满意极了,亲热地拉着她的手说个不停。

茶几上还摆着精致的点心和水果,俨然是招待贵客的架势。

陆戟刚一进门,陆老夫人眼睛立刻亮了,热情的说:“哎呦,可算回来了!”

“快过来打个招呼,这是文工团的罗君月同志,罗部长的千金。人家君月心细,听说我身子不爽利,特地来看我的!”

罗君月应声起身,笑容得体,大大方方的伸出手:“陆团长,您好。”

陆戟的目光在母亲殷切的脸上和那陌生女子之间一扫,瞬间明白了这场“偶遇”的用意。

一股被算计的烦躁猛的涌上心头。

他眉头微蹙,视线直接从罗君月身上掠过,像是没看到她悬在半空的手,对母亲冷冷的甩下一句:“累了,先上去了。”

说完,就转身上了楼梯。

陆老夫人脸上热情的笑容,瞬间僵住了,脸色变得铁青。

罗君月站在一旁,伸出去的手尴尬的悬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眼底掠过一丝难堪和恼怒。

她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种冷遇?

“伯母,看来陆团长今天确实累了。”

罗君月迅速收敛情绪,勉强维持着风度,声音却比刚才冷了几分。

“时间不早,我也该回去了。”

陆老夫人连忙压下怒火,换上一副歉意的表情:“君月啊,真是对不住。”

“他就是这臭脾气,工作上的事烦心,你别往心里去。今天你能来看我,我真的很高兴……”

她亲自将罗君月送到门口,又说了许多安抚的话,直到看着文工团的车离开,才沉着脸回到客厅。

想起方才的种种,越发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解决秦晚晚这个祸害。

第二天,一股流言便开始在大院里隐秘的传开了。

“听说了吗?昨晚文工团的罗同志去陆家了,和老夫人聊得可亲热了!”

“是啊,老夫人可喜欢她了,家世好,长得俊,又有文化,跟陆团长站一块儿,那才叫般配!”

“看来陆团长的好事将近了啊,老夫人这是亲自把关呢……”

“可不是嘛,总比某些来历不明的人强……”

就在这时,秦晚晚去大院公用水井打水,正巧路过这里。

听到这些话,她提着水桶的手攥紧了些,指尖有些发白。

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默默打好水,低着头快步回了自己的小屋。

关上门,将水桶放下,她靠在门板上,静静站了一会儿。

方才的种种在脑海里翻涌着,她忍不住闭了闭眼。

但她没有让自己沉溺在这种情绪里太久。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破旧的窗户前,看着外面那一小片荒芜的空地。

老夫人想用这种手段打垮她?

那她偏要活得更好!

说干就干,她找出角落里一把生锈的锄头,仔细打磨了一下,便开始清理屋后的那片荒地。

这里土质坚硬,碎石也有很多,她干得满头大汗,手掌很快就磨出了水泡。

但她依然没有停歇,一下一下,固执的翻垦着。

之后秦晚晚又私下里托赵家嫂子,悄悄从外面捎回一些常见的草药和耐活的菜籽。

赵嫂子心里念着她的好,虽不敢明着走动,这点忙还是愿意帮的。

她把种子小心的埋进泥土里,每日浇水,除草,努力照料着这片土地。

当种子终于发芽时,她蹲在地上,忍不住伸出指尖,极轻的碰了碰那抹新苗,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

这天傍晚,天刚擦黑,秦晚晚正在屋里分拣白天采来的草药,外面突然有人敲了敲门。

她放下草药,走到门边:“谁?”

门外立刻传来一个女声,十分慌乱,甚至还带着点哭腔:“秦,秦同志,是我,刘嫂子……求您……求您救个急……”

“刘嫂子,你这是怎么了?”秦晚晚赶紧让她进屋。

刘嫂子一进门就哽咽着说:“秦同志,我婆婆的老寒腿又犯了,这次特别严重,疼得直冒冷汗,连床都下不了。卫生所开的药吃了也不管用,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她说着就把鸡蛋往秦晚晚手里塞:“家里就剩这两个鸡蛋了,您别嫌弃,求您给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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