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落霞谷一战

李府顿时乱成一团，狂风骤雨中，李明翰一口鲜血就吐出来了，这还没开始，竟就折损了自己三子！

韩文启把家眷送走，翌日雨势渐歇，韩文启回到军营时，天色已近黄昏。营中将士见他安然归来，无不松了口气，早就有人把李明翰要杀主帅的消息送过来了，若是主帅若真有个三长两短，江南大营该何去何从，谁也不知道。

"将军，京城来的密信。"亲兵呈上一封火漆密封的信函。

韩文启拆信阅览，眼中闪过赞许之色。穆寒舟言辞恳切，一句恩师就让他明白，这人间值得，更将落霞谷的布局全盘托出，要他即刻领兵前往，与沈清晏里应外合。

"传令下去，即刻拔营，目标落霞谷。"韩文启收起书信，大手一挥。

副将诧异："将军，此时拔营？镇南王那边可需要知会一声.""镇南王？"韩文启冷笑，"从今日起，江南大营只听朝廷调遣。"他扫视帐中众将："诸位可还有异议？"这些将领多半是他一手提拔，早就对李家不满，此时纷纷表态："末将愿追随将军！"当夜，江南大营灯火通明，五万精兵悄无声息地开拔，直扑落霞谷。

冷朝元正在帐中酣睡，忽然被亲信推醒："大人！不好了！谷外发现大批军队！""什么？"冷朝元惊坐而起，镇南王是不是太着急了，之前说好的，这次洪水过后，朝廷必定会嘉奖每一个人，届时带兵往京城去，是完全可以刀不血刃就兵临城下的。

变数是有，韩文启拥兵自重，所以镇南王已经处理掉了，难道还有变数？

思及此，冷朝元问：“是哪里来的兵马？”

"看旗号是江南大营的韩字旗！"亲信低声说：“不过，是不是韩文启亲自帅军，不得而知。”

冷朝元笑了，韩文启早就死了，怎么可能来落霞谷，如今落霞谷已经成了进可攻退可守的军事要地，铁幕城来的那些兵都在修筑堤坝，看来镇南王是想要趁机发兵京城了。

还没等他高兴起来，帐外已传来震天喊杀声。冷朝元慌忙穿戴整齐走出大帐，只见谷中火光冲天，他没看明白敌我，但厮杀不假，心里有些害怕，赶紧去找副将李明伟。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冷朝元见到李明伟，急切的问道。

李明伟眼神阴翳：“韩文启，反了！”

韩文启反了？不是死了吗？

冷朝元心里顿时乱成一锅粥，不过很快就冷静下来了，看着李明伟亲自提着宝剑出去迎战，他二话不说，带着亲信悄悄逃走，直奔铁幕城派遣过来的兵马驻扎方向去。

李明翰那边变数一定很大，韩文启没死就更危险，他必须自保才行。

沈清晏站在高处，见韩文启的大军退到高处，立即下令："开闸放水！"原来这些日子他明里修建工事，暗地里却在上游筑坝蓄水。此时闸门一开，洪水奔涌而下，瞬间冲垮了叛军的防线。

韩文启策马而来，见到沈清晏时，笑了：“文官竟有如此气魄，朝廷还是很会用人的。”

“韩将军所言甚是，有道是良禽择木而栖，皇上虽年幼，可也是正统天家，若这天下让李家坐了，我们也就都没活路了。”

韩文启点了点头，二人并肩而立看着山谷里那些李明伟带着的李家军，犹如热锅滚水里的饺子，只需两三个时辰，落霞谷就结束战斗了。

李明伟到死都没想明白，自己怎么会落到这下场，明明要推翻大邺，取而代之，这天下是李家的，他一定会封王啊。

落霞谷下游开闸后，水褪去，韩文启下令打扫战场。

“冷朝元跑了！”沈清晏有些着急，冷朝元虽不是最关键的人物，可此番来江南，为李家没少拉拢人心，如今若是逃走，后患无穷。

韩文启拍了拍沈清晏的肩膀：“沈大人只管回去，冷朝元的所作所为，皇上再清楚不过了，某的兵马驻扎在此处万无一失，某这就回京。”

“韩将军，朝廷只知道江南大营二十万兵马，可李明翰手里还有三十二道，这些年豢养私兵还不少，就怕李明翰不敢攻入京城，但东可以勾结玄朔，西可以勾结西凉，如今皇上刚刚登基，国祚不稳，又年幼无靠啊。”沈清晏说。

韩文启打量着沈清晏，不免有些感慨，如此官员若是多起来，何愁百姓不能安居乐业？“沈大人，龙息河若能平安度过这次洪水而不成灾，百姓不流离失所，一切都可以徐徐图之，国祚不稳无妨，据我所知，当今是个非常厉害的君，也必定是明君，明君有贤臣，不怕李明翰投敌卖国，本将回京一趟必会速速归来，灭掉李明翰，沈大人切记要护好百姓。”

沈清晏虽然没有韩文启这般乐观，但也知自己该做什么。

韩文启没有带太多兵马，可以说是轻装上阵，直奔京城而去，他要真正的见一见这位年轻的帝王，也要请命灭李明翰，更要有真正的能人，治理三十二道，这才是大邺最大的内忧。

沈清晏目送韩文启离开，不免唏嘘，这么多年都以为韩文启是李明翰的人，谁能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呢。

京城，早朝。

兵部的奏折被穆寒舟带到了早朝上，让朝臣传阅。

冷朝元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以筑堤防洪为名目，私下里建造落霞谷军事要塞，为李明德卖命，韩文启率军夺下落霞谷，但冷朝元不知所踪，不日归京。

就这么几句话，已经把所有朝臣震惊到了麻木的地步。

皇上登基到现在也不过四个多月，就这一百多天里，都有些不敢认如今的大邺了。

众臣传阅着兵部奏折，个个面色凝重。短短百余日，这位年轻帝王以雷霆手段肃清朝堂，如今更是将手伸向了盘踞江南多年的李家。

"众卿可有话说？"穆寒舟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周昱珩率先出列："皇上圣明！冷朝元勾结李明翰，罪该万死。韩将军夺下落霞谷，功在社稷！"几位老臣交换眼色，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惊惧。这位少年天子手段之狠、动作之快，远超他们想象。

这个时候谁也没有听说李明翰谋反，但这样的话谁敢说？

一如当年，没人敢为萧家说一句公道话。

"皇上，"段祺瑞出列，恭敬的垂首：“李家在江南经营数十年，根深蒂固。如今贸然动手，只怕会逼得他们狗急跳墙啊。"穆寒舟目光扫过众臣："那依爱卿之见，该当如何？""老臣以为当以安抚为主。"段祺瑞斟酌着措辞，"早前封王，李明翰没有入京谢恩，李斯回京祭祖，闹出这么多事，若皇上召李明翰入京，李明翰能来京城，进退都于朝廷有利。”

言外之意，李明翰只要敢来京城，诛杀在京城未尝不可。

穆寒舟蹙眉：“段爱卿，你担心的是李明翰谋反，生灵涂炭，还是担心若孤彻查李家，朝廷半数官员都要人头落地吧？”

段祺瑞顿时语塞。

谁不知道萧山书院都是天子门生！谁不知道护国寺里供奉了萧晏的枪，还收了义子萧无尘，萧这个字，犹如悬在许多人头顶的一把利剑啊。

穆寒舟沉声：“李明德、李明善在天牢里交代了不少罪行，孤给你们所有人一次机会，若主动揭发，可罪减一等，若心存侥幸，孤可不是心慈之人。”

说罢，起身离开，丁忧高声：“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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