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校庆（15）
江盏月抱臂，微微抬起下颌，一副傲慢又神秘莫测的姿态。
以上，当然是她装的。
白羽芊突然冒出些她从未听过的词汇，可先前经历的种种离奇场面，她不得不相信，这世界上，确实存在一些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
但既然白羽芊误会了什么，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白羽芊紧紧盯着对方那副仿佛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模样，心中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喃喃道：“果然如此。”
大喜大悲的情绪冲击下，显得房间气息更加安宁。
白羽芊看着眼前这个人。
江盏月，这个在小说中本该只是个背景板般的角色，如今却成了最大的变数。
所有偏离原著的地方，都与眼前这个人有关。
江盏月稍眯起眼睛，模棱两可地回应：“彼此彼此。”
白羽芊了然地扯起嘴角，在这个同类人的面前，她卸下了所有伪装，“不过我真不知道，你救下那么多没用的人干什么。”
从白羽芊的叙述中，江盏月听到了不少熟悉的名字。
在晋级考核中死掉的郝停；实验结束后遭遇霸凌，身体大面积接触液氮后，夏微澜也终于承受不住这一切，从楼顶高高跳下去；参加狩猎场之后侥幸活下来，脸上却留下永久疤痕的林淬雪⋯⋯
说到此处，白羽芊终于找回了些许优越感，如果她来到圣伽利学院的时间早一点，一定能做更多事。
而不是像江盏月一样，只是救了些无关紧要的人。
空气里的香味越发悠长，白羽芊也趁这个机会整理着刚刚回想起来的记忆。
这部小说的名字，叫做《圣伽利学院》。
故事始于一名叫白羽芊的新生。入学不久，她便意外撞见了D级生的晋级考核。
那并非什么正式的测验，而更像是一场公开处刑，鲜血飞溅，周围却是哄笑与倒彩。
白羽芊试图干涉这一切，即使最后那位D级生还是死了，但她的行为却意外引起了裴妄枝的兴趣。
很快，白羽芊被直接指定成为“爬级犬”，这项特权让她瞬间成为所有目光的焦点。
随后，其他几位S级生的目光也相继投向她。
优雅的会长沈斯珩微笑向她发出邀请，请她加入学生会；性格暴戾无常的祁司野，则破例允许她以C级生的身份随意踏入夜间训练营。
就连那位以冷漠著称的卢修皇子，看她的眼神也偶尔会多停留一秒。
在所有人看来，白羽芊似乎一步登天，成为了那个不可思议的特例。
绝望的D级生们如同溺水者抓住一根浮木，将她视为黑暗中唯一的光。
他们卑微地聚拢在她身后，形成了一种脆弱而可怜的群体认同，仿佛凭借她的受宠，他们就能获得一丝喘息的空间。
白羽芊就这样在无知无觉中被推到了最前方，成了D级生们的精神领袖。
但是林淬雪便是其中一个异类。
她始终独来独往，即使白羽芊多次尝试劝说她加入D级生群体，也始终冷淡以对。
久而久之，白羽芊也不再管她。
因为白羽芊的存在，D级生的处境仿佛真的有了改善，即使死亡依旧频繁发生，但一些人似乎开始接受认可这套规则，甚至为之寻找合理性。
高等级学生们偶尔恶作剧般的施舍，也被解读为局势的软化。
一切都在向着好的地方发展。
就在许多读者以为故事将走向俗套的恋爱剧情时，转折猝然降临。
C级生弥亚里试图向外传递学院内部真相的消息败露。
降级裁决中他不堪重压，面对这场公开的精神与肉体的双重酷刑，在彻底崩溃前，他指控白羽芊不过是上位者精心挑选、用来麻痹和分化他们的傀儡。
随即硬生生咬断自己的舌头。
即使之后被救回来，人已经疯疯癫癫。
vp清零后，他再也没出现在学院。
弥亚里以生命为代价，将白羽芊从虚幻的甜梦中唤醒。
当她鼓起勇气向那些对她青睐有加的S级生求证时，得到的只有轻描淡写的回避、漫不经心的敷衍和意味深长的笑容。
犹犹豫豫间，沈斯珩邀请她参加恩典轮盘，看上去是个暧昧的赌约。
可白羽芊死在了那里。
曾对她表现出兴趣的S级生们——沈斯珩、裴妄枝、祁司野，对此无动于衷。
卢修更是漠然旁观。
作者笔锋一转，揭露出真相。
因为外界对圣伽利学院的质疑之声渐起，他们需要的从来不是一个有自我意识的个体，而是一个易于操控、具有象征性的傀儡。
一旦傀儡开始思考，失去了其作为摆设的价值，毁灭便是唯一的归宿。
他们只会冷漠地开始物色下一个目标。
之后的校庆，在一片虚假的欢庆中，江盏月首次正式登场。
她的父亲为保护皇帝而死、母亲重伤昏迷，被皇后收养，又曾在皇室典礼上为保护卢修而身受重伤，被破例升为A级生。
一直静养深居，直至此次才露面。
在原著中，她像一道苍白的影子，存在感稀薄，多数时候只是安静地侍立在卢修身侧，所有的剧情对她都是一笔带过。
她唯一一次略显不同的举动，是在一次混乱的C级生晋级考核中，场面一度彻底失控，沦为人间炼狱。
她出手救下了一名险些被虐杀的学生——符绯。
符绯从此死心塌地地追随其左右，成为了她的亲信。
S级生继续物色着他们的新人选，只是直到毕业都没有找到。
故事的最后，四位S级生从圣伽利毕业，回归各自家族，依旧屹立于权势之巅。
就在叙事线似乎要向更广阔的联邦延伸时，作者却突兀地完结了。
这篇小说因其独特的文笔和极其暗黑的故事情节在短时间内吸引了不少人观看，却没人想到作者会突然烂尾。
白羽芊在看完整部小说后对作者破口大骂，并扬言若她是白羽芊，一定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谁知她真的穿进了这本小说。
当然，她对白羽芊的剧情做了一定简化。
但这并不妨碍江盏月从她断断续续的描述中，拼凑出大致的剧情脉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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