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世间情莫过于男女爱
江湖之上高手众多,各领风骚数百年。
而最近名声独占鳌头的则便是那位上阴学宫的新祭酒陈儒,毕竟其一人问剑太安城的战绩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
这不像曹长卿一样,去太安城是为了给西楚复国造势,而是堂堂正正地劈下了太安城牌匾。
说句好听的,狂妄直接,书生意气。
说句不好听的,视离阳于无物。
而这位陈儒祭酒的表现也并没有让人失望,在太安城五大高手的轮番对敌下,接连击败了韩生宣,祁嘉节,顾剑棠,杨太岁,柳嵩师五人。
这五个人,每个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尤其是顾剑棠和韩生宣,都是武评前十的高手。
徐凤年发誓,自己只是要给卢家一个下马威,但绝对不是惹到这么一个煞神。
房间中,徐凤年捂着发红的脸,刚刚的那一巴掌,到现在他脸上都火辣辣的疼。
大姐徐脂虎给他上药,剑神李淳罡在一边冷冷地看着他,而其他人则是垂头丧气的模样。
见到这一幕,徐凤年说不出的难受。
他看向了李淳罡,“李剑神,你也真是不仗义,明明知道他是个高手,怎么不提醒我?”
李淳罡瞪大眼睛,“老夫没看出来!”
“胡说八道,你那么大一尊高手在,你看不出来他是个高手?”徐凤年完全不信。
李淳罡摇摇头,“没有骗你,那小子修的是浩然气,并不是寻常真气,除非三教圣人,否则看不出他的路数,这一次你算是栽了。”
徐凤年叹息一声,“刚到江南,就得罪了这样的人物,万一他要杀我怎么办?李剑神,你能跟他几几开?拦得住他么?”
一直都是不以为意的李淳罡首次露出沉重神情,敲了敲桌子道,“就算是王仙芝来这里,我也可以保你不死,但仅仅只是不死,你可能会残废。”
徐凤年一阵沉默,不死但能残废……
“不过你也不需要担心,如果他是陈儒,他可能杀你,如果他是上阴学宫的祭酒,就算考虑到你北凉王府的力量,他也不会轻易动手。”
徐凤年喃喃道,“希望如此吧……”
…………
卢家正堂。
卢白颉和卢道林两个人都是一脸苦笑,毕竟他们谁也不会想到会发生了这种事。
上阴学宫祭酒掌掴北凉世子?
这件事传出去的话,只怕当要成为江南道的笑谈,但话说回来,那位北凉世子的确也是不长眼了些,看到是个书生就想要挑衅?
但这件事对卢家来说也算好事。
那北凉铁骑的锋芒在这里算是折损了不少,接下来的事情,应该就会好办很多了吧。
陈儒却依旧若无其事地看着手里的浩然剑。
卢白颉见此,当即道,“陈儒,明日报国寺有一场王霸论会,你作为上阴学宫的祭酒,也该当去看上一眼,那其中有数个不错的苗子。”
陈儒“嗯”了一声,很是冷漠。
………
卯时三刻,晨雾未散,卢白颉一袭青衫已立在听潮亭外的青石小径上。
这位棠溪剑仙袖中藏着一封烫金请柬,目光掠过湖面残荷时,隐约有剑气在枯叶脉络间游走。
他望着徐凤年院门方向,忽见几只宿鸟惊飞,便知那北凉世子已然起身。
徐凤年正披着件素白蟒袍站在轩窗前,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窗棂。
听到了卢白颉邀约,他转头时脖颈发出细微的骨骼轻响——昨夜陈儒那记耳光留下的掌痕早已消退,可当目光扫过廊下那个捧着书卷的青衫人影时,左颊竟又隐隐泛起针扎似的刺痛。
“正好去会会那些清谈名士。”
徐凤年咧嘴一笑,露出两排能让江南仕女们心跳漏拍的白牙。
他伸手接过青鸟递来的紫砂小壶,呷了口滚烫的醒神茶,雾气氤氲中眼底掠过一丝算计。
虽然昨天陈儒打了他一巴掌,但他还是想要跟这位陈儒祭酒打好关系,因为他的二姐徐渭熊是上阴学宫的士子。
要去上阴学宫掏家底,总得先过了祭酒大人这关。
车辙碾过青石板路的声响惊动了满街晨雾。
李淳罡抱着那柄锈剑蹲在车辕上,像只打盹的老猫,可每当陈儒的马车拐过街角,老剑神耷拉的眼皮总会掀开条缝。
青鸟的指尖始终离枪囊三寸,徐脂虎的轿帘则随着陈儒车驾的起伏微微晃动。
报国寺的钟声穿透雾气时,徐凤年突然掀帘探头,朝三十步外那辆灰布马车高声道。
“祭酒大人,听说寺里的苦瓜和尚泡得一手好茶?”
陈儒的书卷翻过一页,车帘纹丝不动,只有一句轻飘飘的话顺着风钻进徐凤年耳中。
“世子不用没话找话,昨天给你一巴掌,只是因为你对我无礼,今天你没得罪我,不打你。”
“我是一个君子。”
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徐凤年在心中暗暗骂道,操你妈的,这也算是君子?
李淳罡却突然笑出了声,心中防备也放下了。
车轮碾过报国寺前的青石板,发出沉闷的辘辘声,惊起了檐角铜铃的一串清响。
寺门洞开,晨光斜照,将一株千年银杏的影子拉得老长。
众人陆续下车,衣袂窸窣间,唯有李淳罡仍抱着那柄锈剑蹲在车辕上,眯眼打量着寺门匾额上“报国”二字,嘴角扯出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
卢白颉率先上前,青衫微动,腰间古剑“霸秀”无声。
他方欲叩门,那朱漆寺门却“吱呀”一声自内开启。一道素白身影立在门内,杏黄道冠束发,手持一柄白玉拂尘。
那女冠约莫三十许人,眉眼间犹存江南女子的温婉,只是道袍宽大,更衬得身形清瘦。
她抬眼时,正与卢白颉目光相撞。
“棠溪先生……”
女冠稽首行礼,声音似秋潭泛波,却在下个瞬间瞥见卢白颉身后众人,耳根蓦地染上薄红。
卢白颉扶剑的手微微一紧,指节泛白,那总是从容的棠溪剑仙,竟罕见地顿了顿才还礼:“有劳许真人迎候。”
四目相对的一刹那,卢白颉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许慧扑的指尖也无意识地攥紧了拂尘的木柄,指节微微发白。
空气中弥漫开短暂的、有些粘稠的沉默。
“卢……卢先生,各位施主,里面请。”
许慧扑率先垂下眼,侧身让开道路,声音尽量保持平稳,但耳根却悄悄染上一抹薄红。
卢白颉轻咳一声,含糊地应了,率先迈步,背影显得有些僵硬。
一行人默默跟着往里走。陈儒慢悠悠踱到卢白颉身边,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他,嘴角挂着一丝戏谑的、男人之间才懂的笑意,压低声音:
“白颉兄,既然未嫁,你未娶,又是旧相识……如今她已是自由身,何不顺势续了前缘?这般矜持作甚。”
走在前面的许慧扑肩膀似乎轻轻颤了一下,但没有回头,脚步更快了些。
卢白颉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瞪了陈儒一眼。
陈儒却是自顾自地道,“我知道,你们年轻的时候,有一段情缘,但横竖现在人家死了丈夫,你不睡了她岂不是很吃亏?”
“这娘们是什么庾氏的孙媳妇是吧,放心,哥们现在好歹是堂堂学宫祭酒,让我去跟他们说,能给我面子的。”
“你成了上阴学宫祭酒就干这种事?”
卢白颉颇有些哭笑不得。
陈儒却是大大方方地道,“男女之情,这是大事,世间再也没有比男女之前最好的事了不是么?要知道,这就跟行房的时候一样,虽然只有在出去的那一刻很爽,但是过程也非常值得享受的。”
报国寺是佛门清净地,四周都是佛门弟子,再加上陈儒说话又不大声,自然也就被许多人听到。
一时间,那些佛门弟子,还有前方的许慧扑都是听红了脸,只能假装听不到。
而后面走着的世子殿下则是瞪大了眼睛。
这上阴学宫的祭酒?
似乎跟我们想象的不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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