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还有别的证据

李善长其实心里非常清楚，此时如果出来就这件事辩解，无论自己怎么说都是难逃一死的。

　　因为这本身就是一个阴阳局，无论怎么说都是朱元璋的圈套，躲是躲不过去的。

　　如果认罪的话，肯定会当场被锦衣卫抓进诏狱之中，严刑拷打，最终也在菜市口，难免挨一刀子。

　　可是如果不认罪，那么接下来就会是一个新的圈套。

　　赐宴的时候皇帝已经说了，此时只说君臣之情，不说国事，不然违背命令者全部军法从事。

　　此时，李善长如果在这里跟皇帝争辩这些事情，哪怕他能够为自己辩解，实际上也在谈论国事。

　　到时候，这次的监督官刘璟就能拿着天子剑上来把他砍掉，而他自己却一点脾气都没有。

　　而在这个时候，他所能做的只能是沉默，唯有沉默才可能保住自己一条性命。

　　此时，朱元璋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在等待什么了，他看着旁边的李忠说。

　　“好吧，既然是这样，李丞相似乎对于这个罪人并不太认可，如果说他的罪名无法坐实，你就是在诬告，你知道应该承担什么样的后果吧？”

　　李忠的脸上出现了懵逼的神色，他虽然不想死，但是却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因此来到这武英殿之中，才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个遍。

　　但是现在李善长沉默已对，朱元璋竟然甩出了这样一句话，真是有些无语了。

　　于是，他也只得很无奈的说。

　　“皇上这样断案着实不公道，小民有冤情难道不能直说，那李善长那个老贼，虽说身为国公，却是对不住陛下的栽培和恩宠，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在他里当管家，只不过是贪了点银子，他却是想要误国。”

　　朱元璋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摆手说道。

　　“这样的人着实不应该浪费朕的天子剑，没有什么资格，用尚方宝剑斩汝之狗头，有些玷污了宝剑，既然如此，你不是喜欢银子吗？那就将银子融化灌到肚子之中，让你好好的尝尝吞银子是什么感觉！”

　　想想都觉得这是一个非常残酷的刑法，李忠直接吓到腿都打哆嗦。

　　“皇上，不是说小民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不欺瞒圣上就能罪减一等吗？难道陛下是在诓骗我不成，这的确是有些过分！”

　　朱元璋被人这么质问，倒是没有生气。

　　他不是没有脾气，只不过犯不上跟一个管家论个短长而已。

　　“既然如此那就回归正题，咱的确是说过，如果你能够拿出确凿的证据来举证的话，那咱就对你从宽处理，饶你死罪，只发配充军而已！”

　　既然到了这个份上，那只能是爹死娘嫁人，个人顾个人了。

　　李忠直接就对朱元璋检举说。

　　“陛下，除了陷害刘大人之外，这个李善长老贼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一直想要杀人灭口，为了掩盖陷害三位大人的证据，居然命人乱棍将自己的小妾打死，一尸两命！”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善长的腿也不由得抖了一下。

　　他没想到，这个管家到了这里什么都敢说。

　　根本不需要任何的刑讯手段，就直接各种的招供招的，都没有办法多说什么了。

　　但是李善长仍然不肯出来再多说什么，只是在那里瑟瑟发抖。

　　他知道，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没有任何意义，只有沉默才可能让他多活几天而已。

　　但是朱元璋已经彻底的愤怒了，的确是已经按压不住自己心头的怒火了。

　　李善长在七十多岁的年龄娶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妾，已经算得上是老牛吃嫩草，惹得天怒人怨了。

　　这还不算，还把人给害死，这岂不是错上加错，本来就该严加惩治。

　　但是这个管家李忠果然是个杀人诛心的好手，朱元璋马上就意识到里面还有一个一尸两命的问题。

　　也就是说当这个小妾被杀死的时候，实际上已经身怀六甲。

　　若是如此，那李善长就等于间接地杀害自己的亲生骨肉，简直不当人父，甚至都有些有悖人伦了。

　　朱元璋仍然是没有松口，他马上就对那李忠说。

　　“你可知道你说的这些罪名足以让这位国公马上下狱问罪，现在你若是翻供的话，还有一些活命的机会，不然的话，若是被证实诬陷国公，九族都难以保证活命。”

　　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李忠自然不肯再继续翻供，他马上就说。

　　“若是被证实我说的有一丝的虚假，我愿全家九族千刀万剐，也不肯再喊冤一声。”

　　到了这个份上，李善长哪里还能再多说什么？

　　他扑通一声瘫倒在地，哆嗦了半天，但是仍然没能继续开口说话。

　　因为他知道，只要是他一开口辩解，手拿天子剑的刘璟会马上过来，让他人头落地，

　　可是如果不说话，又能躲得过去朱皇帝的逼问吗？

　　恐怕是否定的，躲得过初一也绝对躲不过十五，他的内心之中恐惧感已经是油然而生。

　　可是在这个时候，朱元璋一点儿都没有饶了他，直接就又继续问那李忠说。

　　“既然如此，那你可知道这李擅长为何要害自己的小妾？莫非他腹中的骨肉不是李善长亲生的不成。”

　　李忠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马上就说了一句。

　　“陛下，其实是这么回事，李善长和那些淮西勋贵们说，皇上要打压这些功臣，商量着谋反，而这个小妾在旁边给他们倒茶，已经完全知道怎么回事了，现在既然东窗事发，自然需要提前灭口。”

　　此时，又是把话题重新拉回到了谋反上面来，李善长彻底的绷不住了。

　　要知道，虽然他是国公，又是开国六公爵之首，可是仍然是害怕不已。

　　沾上谋反这个罪名，别说你是国公，就算你是皇子王爷，恐怕也难逃死罪。

　　此时，刘璟就举着天子剑在他旁边随便转悠着。

　　意思非常明确，只要是他有任何的辩解之举，都会随手给他一剑。

　　可是李善长的定力果然不是盖的，这半天以来，他虽然害怕到了极点，却是很淡定，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辩解之语。

　　刘璟不由得心中暗暗的叹了一口气，他心中暗想，这老贼果然不愧是个公爵，真是有定力。

　　但是恐怕再有定力，今天这一关他也躲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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