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万万不可
“赵虎，你，你敢动我，我爹是吏部侍郎。”
“我管你爹是吏部侍郎还是户部尚书。”
赵虎狞笑一声，缓缓拔出腰刀，“今天，我就先斩了你，再带着你的人头去州府请罪。”
刀锋在火光下闪着森然的寒光，就在赵虎即将下令攻府的瞬间，张顺气喘吁吁地冲了过来。
“大人，万万不可！”
张顺挤开人群，挡在了赵虎的马前。
“滚开。”
赵虎此刻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劝。
“大人，杀一个张敬容易，可他那封奏折已经送出去了，您现在杀了他，岂不是坐实了私自炼盐的罪名。”
张顺的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赵虎心头的怒火。
他说的没错，杀了张敬，自己固然是出了一口恶气，但同时也等于断了自己所有的退路。
可若是不杀，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张敬把自己送上断头台。
“那你说，该怎么办？”
赵虎的刀依旧没有归鞘，显然还在犹豫。
“大人，既然堵不住他的嘴，那咱们就让他那封奏折，变成一纸谎言！”
“如何变成谎言？”
“谁说咱们炼的是私盐。”
张顺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耳中，“北境战事吃紧，军中缺盐少药，大人您体恤将士，自掏腰包，命草民改良制盐之法，为边军提供精盐，此乃天大的功绩，何罪之有？”
赵虎的眼睛瞬间亮了。
对啊，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私盐是死罪，可军盐，那就是功劳。
他赵虎本就是军旅出身，以这个名义行事，简直是名正言顺。
“可是，就凭咱们这点产量，如何能瞒得过州府那些人的眼睛？”
“所以，咱们要扩大规模，把戏做足。”
张顺看着赵虎，一字一句地说道：“不仅要做，还要大张旗鼓地做，让全凉州城的人都知道：您赵大人为了边关将士，在散尽家财，造福三军。”
“到时候，民意为我所用，州府就算收到了张敬的奏折，也不敢轻易动您，反而要忌惮您的军功和声望。”
“而张敬，一个在后方安享太平，却诬告前方浴血奋战的功臣的无耻小人，他的话，还有谁会信。”
赵虎听得热血沸腾。
他翻身下马，“好一个张顺，你这个兄弟我赵虎认下了。”
他收刀归鞘对着身后的亲兵挥了挥手，“收队。”
一场足以震动整个凉州城的兵变，就这么被张顺三言两语化解于无形。
县丞府内张敬瘫倒在地，他知道自己彻底败了。
回到宅院赵虎立刻拉着张顺进了书房。
“兄弟，这扩大规模需要大笔的银子和人手，你看。”
“钱，我来想办法。”
张顺沉声说道：“不过我需要一个身份，一个能让我和城中那些大商人平等对话的身份。”
“这个好办。”
赵虎从书桌下取出一块腰牌递给了他，“这是我的亲兵腰牌，见此牌如见我本人，你拿着它城中无人敢不给你面子。”
“至于人手城南有一处废弃的盐场，以前是官府的后来荒废了那里有许多制盐的老手艺人你尽管去用。”
“多谢大人。”
张顺接过腰牌心里有了计较。
第二天一早他便带着李四，直奔城中最大的商行苏家商行。
苏家是凉州城的百年望族，生意遍布大江南北是真正的商业巨鳄。
而苏家的现任当家是一个年仅二十岁的女人，苏青影。
传闻此女貌若天仙却心如蛇蝎手段狠辣，在商场上杀伐果断是凉州城中一个无人敢惹的存在。
张顺在商行门口递上腰牌，很快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便将他请了进去。
穿过几道回廊来到一处雅致的后院。
一个身穿淡青色长裙的女子正背对着他们，站在一池荷花前静静地看着水中嬉戏的锦鲤。
她身形高挑曲线玲珑，仅仅是一个背影便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小姐，人带来了。”
女子缓缓转过身。
张顺只觉得眼前一亮饶是他见惯了现代社会的美女，也不禁在心中赞叹了一声。
眼前的女子明眸皓齿，肤如凝脂气质清冷。
她就是苏青影。
“你就是赵县尉派来的人。”
“在下张顺奉赵大人之命，想和苏小姐谈一笔生意。”
“哦。”
苏青影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说来听听。”
“我想向苏小姐借一笔钱。”
“借钱。”
“赵县尉手握一县兵权，富甲一方还需要向我一个弱女子借钱。”
“赵大人是为了北境的将士如今战事吃紧，军饷短缺赵大人忧心忡忡这才命在下前来，希望苏小姐能以大局为重慷慨解囊，助我大康将士一臂之力。”
张顺一番话说得是义正言辞，冠冕堂皇。
苏青影却只是淡淡一笑：“张公子真是好口才，只是我苏家只是一个商贾之家，这等军国大事恐怕不是我一个女人能参与的。”
“更何况，借钱可以利息又该怎么算呢。”
“我拿制盐的法子，入股苏家商行利润平分如何。”
大康王朝食盐专卖利润惊人，若真能得到制盐的法子那等于掌握了一座取之不尽的金山。
“口说无凭我如何信你？”
“三日之后我会让人送一百斤雪花精盐到府上，到时候苏小姐一看便知。”
“好。”
苏青影点了点头：“那我就等张公子三天。”
离开苏家商行李四才敢凑上来说话，“顺哥，这女人也太傲了连大人您的面子都敢不给。”
张顺没有作声。
他知道，苏青影这种女人绝不会因为一块小小的腰牌，就轻易相信自己。
必须拿出真正的实力才能让她心服口服。
他带着李四马不停蹄地赶往了城南的废弃盐场。
盐场很大但早已破败不堪，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只有几十户衣衫褴褛的盐工还住在这里。
张顺亮出赵虎的腰牌朗声说道：“奉县尉大人之命，重开盐场所有盐工，工钱加倍每日还可领一斤白面半斤猪肉。”
此话一出那些原本麻木的盐工，眼中瞬间爆发出炙热的光芒。
在这饥荒遍地的年头能吃上一口饱饭，就是最大的奢望更别提还有肉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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