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卡尔的独白！老师，您的道路，是错的
杜卡奥的茫然，像一种无声的病毒，迅速在巨峡号的指挥中心里蔓延开来。
那句“我们，真的，做对了吗”的终极质问，让所有参与了“造神工程”的德诺后裔们，都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他们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延续文明的火种，是在为正义而战。
但现在，光幕却用一种近乎残忍的方式告诉他们，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执行一个早已被设定好的程序。
他们是棋子，他们所守护的那些孩子们，也是棋子。
这份认知，让他们的信仰，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而光幕，没有给他们太多消化这份迷茫的时间。
它用一行充满了思辨与决裂意味的标题，将全宇宙的视线，从杜卡奥这个“执行者”的个人挣扎，引向了另一场更高维度的、关于宇宙终极命运的，理念碰撞。
【片段四：与‘神’的交易！】
这个“交易”的标题，让所有人都有些错愕。
他们本以为，光幕会继续深挖基兰与杜卡奥之间的往事。
但画面一转，却出现了一个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身影。
死神，卡尔。
或者说，是年轻时的，学者，卡尔。
那时的他，还不是那个终日与死亡和虚空为伴的阴沉神明。
他穿着一身洁白的超神学院学者制服，脸上虽然带着几分天生的苍白，但他的眼神，却像最璀璨的星辰，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求与对未知的好奇。
他正站在超神学院那浩如烟海的图书馆里，他的面前，漂浮着一本由古老的神河文字所书写的、关于“虚空”的禁忌文献。
【“虚空，是宇宙的留白，是创世之前，便已存在的‘无’。它并非入侵者，而是这个宇宙，最真实的，背景板。”】
卡尔轻声地，念出了文献上的那段文字。
他的眼中，闪烁着一种发现新大陆般的光芒。
画面切换。
卡尔找到了他最尊敬的老师，基兰。
他将自己的假说，兴奋地，告诉了基兰。
“老师，我们有没有可能，不是去对抗虚空，而是去理解它，甚至……成为它？”
“如果虚空才是宇宙的常态，那我们这些所谓的‘已知宇宙’，会不会只是一场短暂的、终将落幕的幻梦？”
基兰静静地听着自己这位最得意学生那充满了颠覆性的言论，他没有立刻反驳。
他只是叹了一口气，然后带着卡尔，来到了大时钟的面前。
他用大时钟，向卡尔展示了无数个，被虚空所吞噬的文明的，最终结局。
那些曾经辉煌的星球，在虚空的侵蚀下，所有的物质、能量、信息，都归于“无”，最终，变成一片绝对的、连光都无法逃逸的黑暗。
“卡尔，你看。”
基兰指着那些死寂的画面，他的声音，充满了疲惫。
“虚空是毁灭，是终结，是绝对的‘无’。”
“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有’，去对抗它。”
“用生命，用文明，用我们所创造的一切，去填满这份‘无’，将这个宇宙的终结，尽可能地，向后推迟。”
这次谈话，成了这对师生，决裂的开端。
卡尔看着自己的老师，他那双总是充满了好奇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他认为，基兰已经被“幸存”这个执念，蒙蔽了双眼，他只看到了虚空的“毁灭”，却没看到“毁灭”之后，可能诞生的，全新的“存在”形式。
而基兰，也看着自己这位最喜爱的学生，他的眼中，是深深的痛惜。
他知道，从卡尔提出那个假说的一刻起，他就已经，走上了一条最危险的、通往虚无的，邪路。
光幕的画面，到此，戛然而止。
现实中，死歌书院。
卡尔静静地看着光幕中的那段往事，他那张总是平静无波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没有愤怒，没有激动，也没有任何想要辩解的意思。
他只是缓缓地，从他的书桌前，站了起来。
他走到窗边，窗外，是死歌书院那片永恒不变的、死寂的星空。
他负手而立，仿佛在隔着数万年的时空，与光幕中那个，他曾经最尊敬的老师，进行着一场最后的，无声的对话。
*老师。*
*您穷尽一生，想要为已知宇宙，寻找一条出路。*
*但您所谓的‘出路’，不过是在‘虚空’这个绝对的答案面前，苟延残喘罢了。*
*您惧怕死亡，所以您创造了神体，试图用‘永生’来对抗时间的流逝。*
*您惧PA终结，所以您选择了对抗，试图用有限的‘已知’，去对抗无限的‘未知’。*
*而我，选择拥抱死亡，迎接终结。*
*因为死亡不是结束，而是通往更高维度生命形态的，开始。*
*就像毛虫，必须在茧中死去，才能蜕变为蝶。*
*您的道路，是错的。*
*我会用我的方式，带领这个摇摇欲坠的已知宇宙，走向真正的，永恒。*
*即便这个过程，需要一些……必要的，牺牲。*
卡尔的独白，没有声音，却比任何声音，都更加震撼。
它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劈开了所有人的思维定式。
它让全宇宙都意识到，这位“死神”，并非是一个纯粹的、以杀戮为乐的疯子。
他是一个“求道者”。
一个，与基兰校长，走上了截然相反道路的，孤独的，求道者。
就在这片充满了哲学思辨与道路决裂的震撼中，光幕缓缓地，打出了一行充满了悬念的标题。
它似乎在暗示，在基兰这盘横跨了数万年的、看似完美的棋局中，是否真的，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存在？
【片段五：棋盘之外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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