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这叫推恩令

军民一体，家家户户都备有武器装备，没有战事的时候开荒种田，遇到蛮人袭扰，放下农具就变成了军人。

中原缺少战马，边疆水草丰富，还可以大力发展畜牧业，使畜牧业成为战马的来源之一。

朝廷在实施一些惠民政策，奖励百姓房产田地，也能激发他们的积极性。

王朝末期的赋税都很重，各种像是人口税、户头税、商品税、交易税、山海资源税……只要是能苦一苦百姓的税务种类，总能被当官的发掘出来，以至于在建安元年之前出现了很多荒谬至极的杂税项目。

如果能减轻赋税，即便是面对蛮人南下袭扰的风险，也有很多百姓愿意迁徙到边境。

“我最近翻阅了一下史书，除了屯垦戍边之外，还可以对南王庭实施推恩政策。”沈庆之顿了顿，“屯垦戍边压缩蛮人的生存空间，推恩令让其内部冲突不断，届时我们武朝只需要组织大军前去维护地区和平稳定就好。万一在那边驻军，在建立都护府……嘿嘿……”

“何为推恩令？”姜致尚和范文程瞪大眼，不明白沈庆之说的是什么。

“我虽然不知道南王庭的于夫罗单于有几斤几两，但他总得有子嗣吧？只要于夫罗有两个儿子以上，推恩令就能成。”

“师弟，你说得简单一点儿。”姜致尚眼含期待，“于夫罗几个儿子和咱们武朝有什么关系，难道他们还能弑父不成？”

“南王庭名义上还是咱们中原的附属国吧？于夫罗就好像一碗红烧肉，如果朝廷以宗主国的名义给于夫罗的儿子封为可汗，那是不是这碗肉就分得干干净净了？你一块我一块的，你吃得多了、我吃得少了，矛盾是不是也出来了？如此一来，于夫罗忙着对付自己的几个儿子，那还有工夫南下入侵中原？”

站在金字塔顶端，都是一点就透的男人，听了沈庆之的话二人目瞪口呆，近乎一字一顿道，“你还真说对了，于夫罗可汗有五个儿子！”

顿时，沈庆之来了精神，“五个儿子那就更好办了，可直接册封，把南王庭的军队和国土分成五份，分别赐予他的五个儿子。”

“问题是，南王庭一直和我武朝不和，表面上是我朝的附属国，但实则不服教化。”范文程问道，“我武朝的旨意他们会遵从吗？”

“重点不是他们会不会遵从旨意，而是他们会不会动心。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军权和土地更能收买人心了。”沈庆之顿了顿，“你们知道于夫罗的五个儿子都什么脾性吗？”

“这你可问对人了。”范文程抿了一口气，“于夫罗的长子呼厨权，生性多疑却缺少谋略；二子呼厨利生性残暴，常以杀人为乐；三子呼厨封足智多谋，手下能人众多，有三个中原人做老师，是继承可汗职位的最佳人选；四子呼厨禅，就是个搅屎棍，擅长巫蛊之术，经常在背地里诅咒呼厨封天打雷劈；五子呼厨功平日里名不见经传，更像是在隐忍。”

“弑兄杀弟，历来是蛮人的保留节目。于夫罗的几个儿子各怀心思，都恨不得除掉其他兄弟而后快。这就简单多了，可以数管齐下。”

“何为数管齐下？”

“渗透、离间、收买、煽动、结盟！”

范文程、姜致尚相互对望，脸上也终于有了笑容，总算是到了关键的肉戏缓解了。

“以宗主国的名义派出使节，前往南王庭册封。如果有人想争夺可汗之位，肯定会暗中接触使节，这样我们就能和他们暗中结盟。同时，派细作潜入南王庭，探查贵族高层的立场和喜好，尽量让他们为我朝所用。还可以对部将们许以重利，煽动他们作乱……人只要有贪婪之心，就有被攻破的机会，我们需要做的就是乱中取利……”

沈庆之说完，抿了一口酒，姜致尚和范文程全都陷入了沉思。

许久之后，二人才放声大笑，“此计甚妙，可行！”

中原人图谋北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历朝历代在北方安插的细作无数，他们一直在打探北方的风土民情以及贵族们的喜好，但却从未做过离间、收买、渗透、结盟等事情，今天沈庆之一说，仿佛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

“不管是屯垦戍边还是推恩令，这些都是长远的计谋，需要徐徐图之。”范文程随即问到了关键之处，“老夫做关心的是，如何在实施计策的这段时间里，让于夫罗的五个儿子看到重利，如何吸引南王庭的贵族呢？”

“历代皇帝都想开疆扩土，所以就找各种理由北征。”沈庆之略微沉思，侃侃而谈道：“咱们武朝立国之初，因为没有北征的借口，翻遍了史书在找到了白马之围。为什么要打仗，说白了就是草原这块养马地。但历朝历代北征，都是本着灭国去的，单纯的灭国而忽视了战略布局，那还不如不打。”

独特的论证，不一样的视角，又让姜致尚二人眼前一亮，沈庆之说得对，北征其实就是奔着灭国去的。

可灭了羌人来了匈奴、打跑了匈奴出现了乌桓、灭了乌桓又他娘的崛起了鞑靼。武朝立国之初，耗费五年时间终于覆灭了鞑靼，攻占了王城，万万没想到不到一年的时间又冒出来一个南王庭，整个漠北就好像蒸不熟煮不烂的蟑螂，膈应人就算了还他么恶心人。

历代帝王北征，就一门心思地给对方灭国，都想着开疆扩土建立都护府，从来就没想过如何让漠北真正变成中原的土地。

如今，沈庆之的话，让两位大佬茅塞顿开，朝廷果然养了一群废物，沈庆之这样的才是国家的栋梁，就连兵部尚书范文程都觉得自愧不如。

“我们是礼仪之邦，自然要和邻国友爱互助。”沈庆之贱兮兮地笑道，“军事上我们有了屯垦戍边、政治上有了推恩令，剩下的就是经济贸易战争了。”

“经济贸易战？”范文程和姜致尚听这个全新的名次又懵逼了，全都用求知若渴的目光看向沈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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