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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试药


嬴政,没有再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

一道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圣旨,在第二日,便传遍了整个咸阳宫。

“陈先生,劳心国事,身心俱疲。当,于长生殿内,静养。”

“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擅入,亦不得,擅出!”

长生殿,这座本应是荣耀象征的宫殿,在这一刻,正式变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囚笼。

陈寻,被“请”入了殿内。

殿门,在他身后,缓缓地关上。

那一声沉重的“吱呀”声,仿佛是隔绝了两个世界。

他被剥夺了所有的自由。

他不能再随意出入宫禁,不能再与蒙恬、李斯,商议国事。

他甚至,连自己宫殿里的侍从,都在一夜之间,被全部换成了,那些眼神空洞、如同木偶般的、来自黑冰台的秘密卫士。

他们,不与他交谈。

他们,只是监视。

陈寻的生活,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华丽的死寂之中。

他每日都独自一人,在那座比东宫还要奢华的宫殿里醒来。

他面对着那些由御膳房,精心烹制的、山珍海味。

他看着窗外,那片属于他,却又永远无法踏足的天空。

他,拥有了一切。

也,失去了一切。

……

入秋之后,咸阳,下起了第一场,连绵不绝的秋雨。

雨水,顺着殿檐,滴滴答答地落下。

天气,也随之阴冷了下来。

一个寒冷的雨夜。

陈寻独自一人,坐在空旷的大殿之内,守着一盆,燃烧得并不旺盛的炭火。

他看着那,在寒风中,摇曳不定的火光,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深深的恍惚之中。

这场景……

何其,熟悉。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穿透了二十多年的漫长时光,穿透了咸阳宫这厚重的宫墙,回到了,那个他早已不愿再想起的……

遥远的,邯郸。

他想起了,那座同样阴冷的、废弃的陶窑。

他想起了,那个同样下着大雪的、寒冷的冬夜。

他想起了那个,和他,同样蜷缩在火堆旁,瑟瑟发抖的、名叫“政”的少年。

那时的他们,一无所有。

没有丝绸,没有宫殿,甚至连下一顿的饱饭,都没有着落。

但,那时的他们,却拥有,彼此。

他记得,那个夜晚,嬴政,将被冻得僵硬的双手,伸向火堆。

他看着那微弱的火光,用一种充满了渴望的声音,对陈寻说:

“阿寻,等我们,回了咸阳。”

“我一定,要为你,建一座,全天下,最温暖的宫殿。”

“我一定,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我,会保护你。”

……

“呵……”

一声,充满了无尽讽刺的、干涩的苦笑,从陈寻的喉咙里,溢了出来。

他缓缓地,抬起头,环视着眼前这座,金碧辉煌、温暖如春的“长生殿”。

他又看了看窗外,那些如同鬼影般,寸步不离的黑冰台卫士。

保护?

温暖的宫殿?

陈寻,缓缓地,闭上了眼。

一滴,滚烫的液体,从他的眼角,悄然滑落,滴落在炙热的火焰之上,瞬间,便蒸发得,无影无踪。

他,终于明白了。

那个少年,没有食言。

他,确实,兑现了他所有的承诺。

他,为自己,建了这座全天下,最华美的宫殿。

他,也确实,用他那至高无上的皇权,将自己保护得,密不透风。

保护自己,免受所有人的伤害。

除了……

他自己。

陈寻,感觉自己,像一个天底下最可笑的傻子。

他那份,始于邯郸的、天真的友谊。

他那份,试图用“善意”,去影响君王的“圣母”情怀。

在这一刻,被这最残酷的、充满了讽刺意味的现实,给彻底地,击得粉碎。

失望,已经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那是一种,在付出了所有的真诚之后,却发现,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藏品”,一件“工具”罢了。

……

一个月后,长生殿的炼丹坊内炉火三月不熄。

卢生终于带着他那张因为长期被烟火熏燎而显得有些虚幻的脸,和一只由紫金打造、雕刻着繁复云纹的盒子,走入了长生殿的主殿。

他将那只盒子高高举过头顶,用一种近乎于疯癫的狂热声音,对着王座之上的始皇帝高声喊道。

“陛下!幸不辱命!那集天地之精华、融日月之光辉的‘九转还魂金丹’。已然炼成!”

整个大殿之内,所有在场的方士都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

始皇帝也猛地从王座上站起,他那双早已被无尽等待折磨得有些浑浊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他一步步走下高台,颤抖着手,接过了那个承载着他毕生梦想的紫金之盒。

盒子打开,一枚通体赤红、如同鸽血凝成、散发着一股奇异金属甜香的丹药,正静静地躺在其中。

“好……好丹……”始皇帝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痴迷。

“陛下,”卢生在一旁谄媚地说道,“此丹药力霸道无比,凡人恐难承受。当请一位非常之人,为陛下先行……”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转向了那个自始至终都沉默地站在角落里的陈寻。

来了。

陈寻心中一片平静。他知道,这最后的审判,终究还是来了。

始皇帝也缓缓地转过身。他看着陈寻,脸上露出了一个和蔼的、不容置疑的笑容。

“阿寻,”他说,“该你了。”

他没有再给陈寻任何反驳与辩解的机会。

他对着身旁的宦官总管赵高,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传朕旨意。”

“请,陈先生,入密室,为朕……”

“试药!”

白玉密室之内,气氛冰冷而又庄严。这里与其说是宫殿,不如说更像是一座为君王献祭的祭坛。

陈寻,就是那个即将被献祭的祭品。

他静静地坐在一张由整块汉白玉打磨而成的石榻之上。

他的周围,是帝国最狂热的方士。

而在那片最深沉的阴影里,站着那个他曾经的朋友,如今的主宰。

“阿寻,”始皇帝亲自打开那个锦盒,用一种近乎于梦呓般的、充满了蛊惑的语气说道,“你看,这,就是朕为你,也为朕自己,寻来的希望。”

“来,”他将那枚丹药递到陈寻的面前,“你,是这世上,唯一能,检验它神效的人。”

陈寻看着那枚在他眼中与世间最可怕的毒药无甚区别的丹药,笑了。

那笑容里没有了往日的温和,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与嘲弄。

他终于看开了,看开了自己在这场长达数十年的友谊中,所扮演的那个可笑的角色。

他不是朋友,更不是幕后的帝师,他只是一个活着的、不会死的道具。

一个用来满足这位千古一帝所有好奇心、所有野心、所有恐惧的,最完美的道具。

他不再做任何徒劳的挣扎。

他缓缓伸出手,从锦盒中捻起了那枚沉甸甸的、带着一丝诡异温度的“金丹”。

然后,在始皇帝那充满了期待与狂热的注视下,他缓缓闭上了眼,将那枚足以毒死十头牛的丹药,一口吞了下去。

……

痛苦来得比他想象的还要快。

一股金属的、充满了硫磺气息的腥甜瞬间在他的口腔中炸开。

随即,一股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直接捅入了胃里般的灼热剧痛,从他的腹部猛地升起!

“呃啊!!!”

他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蜷缩在了地上。

他的眼前天旋地转,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仿佛都在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撕扯、然后慢慢溶解!

剧烈的抽搐开始席卷他的全身。

黑色的、带着腥臭的血液不受控制地从他的嘴角涌了出来。

“陛下!这……这是……”一旁的卢生早已吓得面无人色。

始皇帝没有理会他。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地上那个正在痛苦中不断翻滚的陈寻,眼中充满了混杂着失望、愤怒、以及被欺骗的疯狂!

“假的……都是假的……”他喃喃自语。

而陈寻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

在那股霸道绝伦的毒素侵蚀之下,他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飞速地流逝。

他甚至感觉到了自己那股神秘的自愈力量,在这股前所未有的剧毒面前,也显得如此的不堪一击。

“要……死了吗?”

“这一次……是真的……要死了吗?”

“也好……”

“终于……可以……解脱了……”

这是他最后的念头。

随即,他那双曾见证了一个帝国崛起的眼睛,缓缓地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他的身体重重地抽搐了一下,然后彻底地不动了。

……

许久。当太医令颤抖着手,探查完陈寻的鼻息和脉搏之后,用一种近乎于宣判的语气说道。

“陛下……陈先生他……已经……薨了。”

当太医令,用那颤抖的声音,说出这个结论时。

始皇帝的身体,猛地晃了一下。

他那张,一直维持着冷静的脸,第一次出现了了一丝波动。

他没有咆哮,也没有愤怒。

他只是,呆呆地看着地上,那具已经彻底没有了声息的尸体。

死了?

真的死了?

始皇帝的脑海,“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在悬崖边,疯狂追逐着一颗星星,却最终失足坠崖的傻子。

他缓缓地,挥了挥手。

“都……都给朕出去。”他的声音,嘶哑得像是被沙砾打磨过一样。

卢生和太医们,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出了这座,已经变成了死亡祭坛的密室。

大殿之内,只剩下了始皇帝和一具,正在慢慢变冷的尸体。

他缓缓地,走上前,蹲下身。

他伸出手,那只曾经执掌天下,发号令的手,此刻却在剧烈地颤抖。

他想去,触摸一下,陈寻那张已经毫无血色的脸。

“我……都干了……什么……”

他喃喃自语,那双总是充满了威严的帝王之瞳里,第一次浮现出了一丝属于凡人的恍惚与后悔。

然而,就在此时!

那具,他抱在怀中的“尸体”,突然,极其细微地,动了一下。

随即,是一阵,极其轻微的,如同风箱般的呼吸声。

始皇帝的身体,如同被闪电劈中般,瞬间,僵住了!

他猛地低下头,死死地盯着怀里的陈寻。

只见,陈寻那张,本已毫无血色的脸,竟然开始缓缓地恢复了一丝红润。

他那早已停止了起伏的胸膛,也开始以一种极其缓慢,但却无比坚定的节奏,重新,起伏了起来!

他,竟然,又活了过来!

那一瞬间,始皇帝眼中,所有的恍惚、后悔、与悲伤,都如同被阳光照耀的冰雪般,迅速地消融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无比真挚的、劫后余生般的巨大狂喜!

“阿寻!”

他,发出了一声,充满了惊喜的呼喊。

他没有再后退,反而将怀中的挚友抱得更紧了!

不知过了多久,当陈寻终于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缓缓地,睁开眼时。

他看到的,是嬴政那张布满了泪痕的、充满了真挚关切的脸。

“阿寻!你活过来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嬴政的声音,带着一种后怕的哽咽。

他紧紧地,握着陈寻的手,那份发自内心的喜悦,绝不是伪装。

“是朕的错……是朕疯了……”

他看着陈寻,眼中充满了深深的愧疚。

“朕,被那些方士,给蒙蔽了!朕,再也不会,让你,去试那些该死的丹药了!绝不会了!”

陈寻,看着眼前这个,仿佛又变回了那个会为他而流露出真情实感的“政”的朋友,心中那早已冰封的湖面似乎,也悄然地,裂开了一丝缝隙。

当晚。

嬴政并命太医令,用最好的药材为陈寻,调理身体。

他还亲自守在陈寻的床榻边,与他聊了许久,聊的都是些无关国事,只关乎他们二人,在邯郸时的往事。

直到,陈寻沉沉地睡去。

始皇帝才缓缓地站起身。

他为陈寻,掖了掖被角。

然后,他转过身,那张在陈寻面前还充满了温情与愧疚的脸,在转过身的瞬间,便已恢复了绝对的冰冷。

他,悄无声息地走出了长生殿。

殿外,赵高,早已如同鬼影般等候多时。

“陛下。”

嬴政看着远处,那座依旧灯火通明的炼丹坊,眼中闪烁着一种比恶魔还要深沉的寒光。

“传朕的密令。”

“告诉他们,丹药,再试。”

“下一次,丹砂的用量……”

“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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