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仙门初窥
青云舟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悍然撞破了笼罩在黑风涧上空的最后一道污浊瘴气。刹那间，天地豁然开朗，一股精纯、浩瀚、充满生机的气息扑面而来，让蜷缩在甲板一角、浑身伤痕的孟凡猛地抬起了头。
只这一眼，便让他瞳孔骤缩，连呼吸都为之停滞。
他已知脚下这方世界，名为 玄黄界 。此界广袤无垠，据说有九天之高，九幽之深，其间万族林立，演绎着无数沧海桑田的传奇。而他过去一个多月挣扎求生的黑山山脉，不过是玄黄界广袤边陲的一小块蛮荒之地，是文明光芒几乎难以照及的角落。
此刻，真正的玄黄界修真文明，以一种无比恢弘的姿态，展现在他的面前。
飞舟之下，是玄黄界人族核心疆域——九州大陆 中最为富饶的 中州 地界。青阳宗那巍峨的山门，便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中州的龙脉灵枢之上。这是一种超越了他所有想象力的景象。
地球上的摩天大楼、太空电梯，在这鬼斧神工的造物面前，显得如此笨拙和匠气。只见万千山峰并非静止，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在浩瀚的云海中缓缓沉浮，吞吐着肉眼可见的灵气潮汐。巨大的瀑布从九天垂落，却在触及山体前被玄奥的阵法转化为漫天闪烁着符文的光雨，滋润着下方流光溢彩、药香扑鼻的万亩灵田。无数琉璃金顶的宫殿群依山势层叠而上，飞檐斗拱间有灵鹤衔芝而过。
这景象，超越了孟凡过去对“力量”和“文明”的所有认知。地球上的科技奇观在此刻显得苍白而缺乏灵性，黑山中的血腥杀戮更如同井底之蛙的挣扎。这并非原始落后的世界，而是一个将个体伟力和集体秩序结合到极致的、高度发达的另类文明。
【 弹幕实时刷新 】
ID-星河散人：“总算进入玄黄界的中州腹地了！主播之前待的那地方，灵气稀薄得跟荒漠一样！青阳宗这护山大阵，‘周天星斗阵’的简化版，有点东西！”
ID-万毒真君：“玄黄界的水啊……深不可测。这山门大阵，依稀能看到上古传承的痕迹。”
ID-丹宗小师妹：“欢迎来到中州！快看那‘丹霞峰’的丹气云霞，在玄黄界都排得上号呢！”
ID-炼器小学徒：“‘飞流铸剑台’！用九天银河之水淬炼剑胚！大手笔！”
系统的弹幕，如同来自高维度的解说，印证了孟凡的震撼，也让他更加确信，这里潜藏着无尽的机遇和……危险。
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黑山山脉的腥臭和血腥，而是一种清冽、纯粹，吸一口便让人精神一振的气息。这就是“灵气”？孟凡感觉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贪婪地呼吸，连受损的经脉都传来细微的麻痒感，似乎在缓慢自愈。
飞舟在巨大的汉白玉广场上平稳降落。广场之大，堪比孟凡记忆中的国际机场，地面铭刻着复杂的符文，隐隐有灵光流动。早有身着统一青色道袍的执事弟子前来接引，秩序井然。
赵明宇四人作为宗门弟子，需要立刻去执事堂汇报黑山任务的详细情况。临别前，赵明宇郑重地将一枚低级传讯玉符塞给孟凡：“孟兄，宗门内规矩繁多，鱼龙混杂，你初来乍到，万事小心。我们安顿好后，再与你联系。”
柳燕也低声道：“韩师叔他……心思深沉，你多加留意。”她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孟凡接过玉符，入手温润，结构简单，神识稍一探查便能明了用法。“多谢诸位，日后还请多多指点。”他拱手道别，看着他们消失在宏伟的殿宇群中，知道自己真正的“异界求生”新篇章，正式开启。
他和其余几十名散修或被推荐者，被一名面无表情的执事弟子引往外山边缘的一处客舍区。石屋简陋，但基本的防护隔音阵法俱全，对刚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孟凡而言，已是难得的安宁。
然而，安宁短暂。刚安顿下来没多久，传讯玉符便亮了，是赵明宇的邀请：“孟兄，今晚酉时，外山‘百味斋’，我等略备薄酒，聊表谢意，万勿推辞。”
孟凡看着信息，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子，苦笑一下。辟谷丹能维持生机，但无法消除那种源自生命本能的饥饿感。尤其是身体重伤初愈，急需能量补充。“也好，正好了解一下宗门底层的情况。”
酉时，孟凡按照玉符内的简易地图，找到了位于外山坊市附近的“百味斋”。这是一座三层木楼，人气颇旺，进出的多是炼气期弟子。酒香菜味飘出，让孟凡空荡荡的胃部一阵抽搐，但遗憾的是，他的鼻子能闻到香气，舌头却如同死物，无法产生任何味觉反馈。
赵明宇四人早已在二楼一个临窗的雅间等候。见到孟凡，四人立刻起身，态度比在黑山时更加恭敬和热络。
“孟兄，快请坐！”赵明宇亲自引座。桌上的菜肴颇为丰盛，有灵气盎然的炖兽肉，有晶莹剔透的灵米饭，有碧绿的清炒时蔬，还有一壶散发着淡淡果香的灵酒。
“孟大哥，你脸色好了些，但头发……”许晴看着孟凡那依旧刺眼的灰白头发，眼圈又有些发红，连忙给他斟满一杯灵酒，“这是用初阶灵果酿的‘青元酒’，温和滋补，你快尝尝。”
孟凡端起酒杯，闻着那诱人的果香和酒气，心中却是一片虚无。他仰头一饮而尽。酒液顺喉而下，带来一丝温润的灵气波动，滋润着干涸的经脉，但至于味道……如同饮用白开水，甚至不如白开水，因为连水的“清冽”感都消失了。
“好酒。”孟凡面上不动声色，甚至挤出一丝恰到好处的享受表情，赞道，“灵气充沛，醇厚甘美。”演技堪称影帝级。
众人不疑有他，纷纷举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对孟凡而言，只是机械地咀嚼和吞咽，补充身体所需），气氛渐渐活跃起来。
孙岩拍着桌子：“孟兄弟，你是没看到！我们回去汇报时，说到你独自引开筑基巫修和追兵，那些执事师兄的表情！哈哈，都说散修里出了个狠人！”
柳燕也微微颔首，语气带着敬佩：“孟凡，你不仅救了我们性命，更保全了宗门的颜面。否则，一支外门精英小队全军覆没于黑山外围，对宗门声誉也是打击。”
赵明宇压低了声音：“孟兄，你可知我青阳宗外门，有多少弟子？”
孟凡摇头，表示不知。
“登记在册，足足十万之数！”赵明宇语出惊人，“而这，还只是外门！内门弟子，据说不足三万，但每一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天才，享受的资源远超我等想象。至于真传弟子、核心长老……那更是云端的的人物了。”
十万之数！这个数字让孟凡心头一震。这规模堪比地球上一个贫瘠县城了。如此庞大的基数，竞争该是何等惨烈？
许晴补充道：“外门弟子要想出头，除了三年一小比，五年一大比，就是完成各种宗门任务，赚取贡献点。贡献点可以兑换一切：功法、丹药、法器、甚至进入灵气更浓郁的洞府修炼的时间。”
就在这时，隔壁桌的议论声隐隐传来：
“听说了吗？这次黑山任务，赵明宇那队人差点团灭！”
“好像是个散修救了他们？叫什么……孟凡？”
“散修？炼气六层？能从灰岩部落的筑基手底下救人？吹的吧？说不定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或者根本就是巫族演的一出戏？”
“哼，一个来历不明的散修，韩青师叔居然给了他直接参加选拔的荐令？我看呐，选拔赛上有他好果子吃……”
声音不大，但清晰地传入雅间。赵明宇等人脸色顿时有些难看，柳燕的手按上了剑柄。孟凡却摆了摆手，示意无妨。他早已料到会有这种声音。嫉妒、猜疑、排外，在哪里都一样。
“树欲静而风不止。”孟凡淡淡一笑，端起那杯“味同嚼蜡”的灵酒，再次一饮而尽，“看来这三日的选拔，不会太平静了。”
这顿谢宴，让孟凡感受到了赵明宇四人的真挚情谊，也让他对青阳宗外门的庞大、复杂和潜在的敌意有了清醒的认识。更重要的是，他第一次如此深刻地体会到“失去味觉”带来的空洞感——美酒佳肴在前，却无法品尝其味，仿佛与世界的某种鲜活联系被硬生生切断。
宴席散去，孟凡回到简陋的石屋。夜色深沉，他却毫无睡意。三日时间，弹指即过。他需要在这短短时间内，尽可能多地了解这个世界，提升实力，应对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宴席散去，孟凡回到简陋的石屋。夜色深沉，他却毫无睡意。三日时间，弹指即过。他需要在这短短时间内，尽可能多地了解这个世界，提升实力，应对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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