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魔都的东郊
“没事，开吧。”
陈连淡淡地说道。
两个小时后，天色已经有些昏暗。
一辆黑色的SUV缓缓驶入了一片荒芜的地带。
这里是魔都的东郊，远离了市区的繁华与喧嚣，
眼前只有一片片长满杂草的荒地，和远处几栋矗立在暮色中的烂尾楼。
那些楼房没有窗户，黑洞洞的，在阴云密布的天空下，透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车子在其中一栋烂尾楼前停下。
陈连推门下车，立刻就感到一股凉意袭来。
他抬头打量着眼前的环境，杂草丛生，垃圾遍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快步从楼里走了出来，正是郑洪业。
他看到陈连，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陈连，你可算来了！”
郑洪业迎了上来，又指了指跟在他身后的一个同样穿着警服，但神情更加憔悴的男人。
“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城东派出所的杜江，杜所长。”
“杜所长，久仰大名了！”
杜江一把握住陈连的手，用力晃了晃，眼神里满是钦佩和激动。
“陈神探的视频我看了，真是太神了！这次……这次可就全靠你了！”
杜江深吸一口气，开始介绍案件背景。
“是这样。”
“今天早上，有几个熊孩子，你知道的，就那种精力旺盛没处使的，跑到这烂尾楼里来玩真人吃鸡。”
他指了指身后那栋黑洞洞的建筑，语气里透着一丝无奈。
“结果其中一个孩子，跑着跑着就给绊了一跤。”
“他爬起来一看，好家伙，绊倒他的不是砖头，是一条人腿。”
杜江说到这里，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一条被砍下来的左腿。”
孙福在旁边听得倒吸一口凉气。
“我靠，这么劲爆？”
杜江苦着脸点点头。
“我们接到报警，第一时间就封锁了现场。”
“我带着人进去搜了一圈，结果发现，这栋楼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凶手就在这里完成了分尸。”
“尸块……被扔得到处都是。”
“到处都是？”
陈连的眉头皱了起来。
“对，楼上楼下，每个角落几乎都有。”
“我们的人花了半天时间，总算是把大部分都给找齐了。”
“胳膊，右腿，还有躯干……”
杜江的声音越来越低。
“基本上，能拼成一个完整的人了。”
“基本上？”
陈连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词。
“嗯。”
杜江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我们找遍了整栋楼，唯独没有找到死者的头。”
“头不见了。”
又是分尸。
又是缺少了身体的某个部分。
陈连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了刚刚才告破的“月下悬案”。
“这年头的变态，都开始流行玩乐高拼图了吗？”
陈连忍不住低声吐槽了一句，但眼神却变得异常冰冷。
“一个比一个残忍。”
他开始在原地踱步，大脑飞速运转起来。
“杜所长，我问你个问题。”
“凶手为什么要分尸？”
“啊？”
杜江被问得一愣。
“这……这不就是为了方便抛尸，掩人耳目吗？”
“没错。”
陈连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一般的逻辑是这样。”
“但是你看看这里。”
他伸手指了指周围荒芜的环境。
“这地方偏僻得连导航都差点罢工，周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凶手如果只是想处理尸体，直接把整具尸体往这楼里一扔，用东西一盖，可能几个月都不会被人发现。”
“他根本没必要多此一举，费那么大的劲去分尸。”
“而且，最奇怪的一点。”
陈连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他既然分了尸，为什么不把尸块扔远一点？”
“比如扔进河里，或者干脆埋掉。”
“他反而把这些尸块就近扔在了楼里，就好像生怕我们找不到一样。”
郑洪业听到这里，也品出味来了。
“你的意思是……”
“这不是为了隐藏。”
陈连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是一场表演。”
“一场充满了恶意和挑衅的，行为艺术。”
“分尸这个行为本身，以及尸块被丢弃的方式，就是凶手想要传达给我们的信息。”
“这才是我们接下来调查的方向。”
郑洪业听完，长长地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
“唉，又是一个自以为是的疯子。”
“跟这种人打交道，真是头疼。”
“头疼？”
陈连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郑队，这你就不懂了。”
“这不叫头疼，这叫线索。”
“凶手越是自负，越是想表现，就越容易露出马脚。”
“他想跟我玩，那我就陪他好好玩玩。”
“走，带我们进去看看这位‘艺术家’的杰作。”
陈连说着，便率先朝着烂尾楼的入口走去。
郑洪业和杜江对视一眼，立刻跟了上去。
孙福和贾卓也紧随其后。
“那个……”
杜江快走几步，有些犹豫地看向走在最后的江菲菲。
“江警官，要不……你在车里等我们？”
“里面的场面，可能，不太好看。”
江菲菲的脚步一顿，猛地抬起头。
“杜所长，你什么意思？”
她的声音不大，但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觉得我是女的，就看不了这些？”
杜江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尴尬地摆了摆手。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关心一下……”
“谢谢，不需要。”
江菲菲冷冷地打断他，迈开长腿，直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杜江碰了一鼻子灰，只好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转向郑洪业和陈连，压低了声音。
“放心吧，现场我们保护得很好，跟报案的时候一模一样，绝对原汁原味。”
他又凑近了些，用只有他们几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
“老郑，这次你可得拉兄弟一把。”
“我们所里那个副所长的位置，就快有定论了，我就差这么临门一脚了。”
几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烂尾楼的入口。
一股混杂着铁锈、尘土和血腥味的怪异气味，从黑洞洞的门内飘了出来。
走在前面的江菲菲，脚步明显放缓了一瞬。
她下意识地皱了皱鼻子，但随即又挺直了腰板，眼神坚定地踏了进去。
烂尾楼内部光线昏暗，只有从门口透进来的些许天光，以及远处警方勘查灯的光亮。
江菲菲的眼睛刚刚适应了里面的黑暗。
下一秒。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就在门内侧的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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