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她亲了他
第五十一章 她亲了他
这日又是大雨。
这样好的天,简直是天公作美。
担潲水的挑夫其实不好寻,也刻意,一回倒罢了,次数多了连挑夫都推却,”姑娘饶了我罢,这样的银子我是不敢挣第二回了,等下郎君觉察出来拉着我去见官可怎么好?“
挑夫不过一平头老百姓,也怕担事。
只有这样的雨天最好。
摊贩是再好寻不过的了,满大街尽是,今日寻一个,明日换一个,保管叫人拿不出纰漏来。
只是豆蔻数着手心里为数不多的铜板犯愁,”姑娘,我们的钱不多了……“
养在深闺的姑娘哪有什么银子,每月不过二两月钱,寻常还要拿来打赏下人,买胭脂水粉,所剩本就寥寥无几,如今更是捉襟见肘。
好在如今她和姜婉柔的姐妹情谊当真是好了。
珠钗首饰,绫罗衣裳,哪个都能抵钱用。
豆蔻仍是叹气,”姑娘,咱们还要请多少人呀?这样下去卖了二姑娘送你的发钗也不够啊!“
主仆俩在离韩章住处不远的檐下看落雨。
云芜嫌豆蔻啰嗦,来捂她的嘴,又探头探脑往韩章住处张望,”人呢?怎么还没瞧见。“
她们在这里等着完事的摊贩来结银子。
摊贩没等来,倒是等来了旁人。
豆蔻一回头便吓了一大跳,连忙扯自家姑娘的衣袖,云芜被扯得不耐烦,回头,”你老扯我干嘛?我都看不见了……“
她剩下的话止在口中,见着来人,悻悻出声,”世子……“
自那日两人不欢而散后,她便再不唤他姐夫,记仇得紧,全然是小孩子脾性。
宋庭樾撑着油纸伞,看廊檐下的两人。
主仆俩没一个顶事的,姑娘心虚垂眸不敢看他,豆蔻更是吓得握着荷包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小心翼翼的把手往身后藏。
“拿出来。”
他言简意赅,话里意味却是不容置疑。
豆蔻吓得一哆嗦,连忙将手伸出来,云芜想拦都没拦住。
是姑娘的荷包。
藕粉的素锦料子,右下角绣着个白枝海棠,绣工算不得精巧,和他那件墨青外袍上如出一辙。
他拿过去。
云芜“欸”一声,“这是我的荷包。”
她想抢回来,被他先一步拿在手里,掂了掂,轻飘飘的,想必里头已经没多少银子了。
自然该没银子了。
韩章已经接连数日是一身狼狈去上值,好在值事房备着换洗的衣衫,只是同僚见了未免笑,“呦,咱们的韩大人怎么又淋成了落汤鸡,难不成满上京城的雨都可着韩大人你一人身上淋?”
也有好心提建议的,“韩兄你莫不是冲撞了什么东西?要不过两日休沐我陪你去庙里拜拜。”
自然是该拜拜。
只是求的不是菩萨,是姑娘。
韩章远远瞧见姑娘被堵在檐下,身心舒畅。
见云芜看过来,他撑着油纸伞遥遥对着姑娘抬手作揖,礼数周全,而后步履轻快上值去。
——今日可算是不必再湿衣衫了。
云芜见他得意,当真是满脸忿忿,面前的郎君还拿着荷包冷声质问她,“你们拿着银子,在这儿想做什么?”
他明知故问,不过是想要姑娘坦白。
她哪是会坦白的性子,当即狡辩,“没做什么,我们就是在这儿躲雨。怎么,世子爷如今连躲雨这样的小事也要管吗?”
她伶牙俐齿,说他多管闲事,连看过来的眼都是猖狂无度的,半点不怵他。
曾几何时,她扔了佛珠害人叫他当场拿住。
那时的她哭得语声哽咽,泪水涟涟,当真可怜,如今连那样的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
不过是仗着他心软,从未当真罚过她。
如今更是得寸进尺,堂而皇之在他面前作恶,丝毫不顾忌。
“躲雨?”
他眉头微挑,语气冷了几分,落下这纷扰的雨里,愈显清晰,“姜府离这儿足有五里之远,姜五姑娘好大的雅兴,这样大的雨,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躲雨。”
“那又如何?我做什么事,与世子爷何干?”
她仍昂着头,倔脾气一下子上来了,说话也夹枪带棒,半点不输。
只是接下来看见他自袖中取出来的发钗时变了脸。
那支乌金缠枝钗,是姜婉柔赠她的。
她没钱请摊贩挑夫,便将这发钗抵去了当铺,折算成银钱。
只是没想,本该在当铺的发钗,如今却出现在郎君手里。
宋庭樾拿着那发钗,像是拿住了姑娘的命脉把柄,他语声淡淡,“这支发钗若是我没看错,是你二姐姐不久前在金石斋买的,说是送给五妹妹的礼。只是不知,我今日怎会在当铺瞧见它?”
他看姑娘咬唇不语的脸,“姜五姑娘,你还要狡辩吗?”
“要不要我拿着这发钗去你二姐姐面前问,看看究竟是不是她送你的那支?”
说到最后,他语气骤然凌厉起来。
郎君一贯温文尔雅,鲜少有如此动怒的时候,豆蔻吓了一跳。
再瞧姑娘,她脸色也是生白的,是叫人揭穿后窘迫不能自辩的神色,只是看着他,咬着唇,眼里仍是不甘心。
“你是打定主意定要将我嫁他是吗?”
细细听,姑娘声音里其实有隐含的哽咽,她一贯情绪外露,倒是鲜少如此隐忍不叫人察觉。
这是当真委屈了。
郎君避开她看过来的眼,面上是一如既往的疏离冷漠,“若再有下次,我便将这发钗送去你二姐姐面前。”
他在威胁她。
姑娘在姜府一贯是乖巧听话的好姑娘,在她二姐姐面前更是如此,倘若这发钗送过去,她苦心孤诣伪装这许久便都枉费了,那她如今的好日子也算是到头了。
云芜果然叫他拿捏住,她吸了吸鼻子,支支吾吾低声嘟囔了句什么。
雨声嘈杂,打在油纸伞面上,他没听清。
她又嘟囔了一句,仍是没听清。
郎君无法,只得弯腰俯过身来听。
姑娘却踮脚,快速凑过去。
落在他面上的,是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姑娘嘴唇绵软,像刚蒸好的糯米糕,温热,柔软得不可思议,叫人心惊。
宋庭樾当真心惊,波澜无惊的眼里隐含的是惊涛骇浪,风起云涌。
他喉头暗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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