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她又起红疹
第五十七章 她又起红疹
云芜边吃果子边问郎君,“姐夫,我们何时能出去?”
果子再甜也不能果腹,她发热了这几个时辰,现在肚腹里头可谓是空荡荡,饥肠辘辘得紧。
宋庭樾看她湿漉漉望过来的眼,沉吟道:“雨势太大,山路又被阻,纵是有人来寻我们想必也寸步难行,今夜我们只能露宿在此,待明日再寻出处。”
孤男寡女,共处一夜,实在不妥,但现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但宋庭樾到底顾忌姑娘清誉,起身自去山洞口歇息,“我在洞口守着,你安心睡吧,明日一早我们便起身寻下山的路。”
他是这样的人,恪守礼数,端的是古板端正的派头。
云芜自是了解他的脾性,也知晓便是自己唤他他也是不会进来的,固执得很,索性自顾自和衣躺下去。
山洞寂静,只能火堆燃烧的噼啪声。
宋庭樾也实在是累了,云芜发热这几个时辰,他一直忙着照顾她,如今坐下来便觉困意袭来,倚着石壁沉沉睡去。
半夜是被姑娘的哼唧声吵醒。
睡梦里,云芜一直扭蹭着身子,眉头紧紧蹙着,极是扰人的模样。
“姜五姑娘……”
他过来唤她。
云芜没听见,仍旧蹙着眉,嘴里哼哼唧唧,焦躁不安。
“阿芜,阿芜……”
宋庭樾顿时急切,连声唤她。
姑娘睁开眼,眼神涣散且湿润,“姐夫……”
她终于清醒过来,却顿觉浑身上下密密麻麻的痒,抓心挠肝似的。
“我好痒……”
云芜不是耐得住的性子,当即坐起身来撩起衣袖,细白如藕段的臂上是细密接连的红疹,触目惊心。
她忍不住用指甲去刮蹭那一片肌肤。
肌肤娇嫩雪白,很快被她挠出血痕。
“别抓。”
宋庭樾制止她,拉过她的手来细细查看那红疹。
这会儿事态紧急,他也顾不上男女大防。
只见那莹白如玉的肌肤上,赫然浮现出十几个细小的、凸起的红点,这些红点密密地聚成一簇,泛着微微的肿胀。
便是那肿胀格外难耐,云芜恨不得立时用指甲狠狠去抓挠。
好在被宋庭樾拦下,“不能抓,这是叫赤焰蚁爬过了。”
赤焰蚁在林间腐叶下常见,毒性不大,但凡沾身,却是奇痒无比。
“可是好痒。”
云芜痒极了,现在只想不管不顾挠个痛快,奈何手腕却被他擒着,动弹不得。
“放开我。”
她挣扎,“我快要痒死了。”
她越挣扎,宋庭樾越是紧紧擒住她的手,“不能抓。这蚁毒会随抓挠扩散,你越抓,痒的范围越大,极易引发红肿溃烂。你想让这只手溃烂得不能看吗?”
姑娘皆爱美。
云芜听得这话,当真不再挣扎,只是那钻心的痒让她实在忍受不了,没多久又哼哼唧唧哭起来,是委屈通红的眼。
“姐夫,我实在太痒了,我好难受……”
“你忍一忍。”
这样忍下去不是办法,宋庭樾环顾四周,暂时松开她的手。
云芜一朝失了禁锢,立马不管不顾抓挠手臂,姑娘都蓄着长长的丹蔻,随手一挠便是几道红痕。
宋庭樾很快赶回来。
将她不安分的手擒住,另一只手拿了湿水的帕子贴在她布满红疹的手臂上。
泉水清凉,暂时压下了那恼人的痒意。
她终于消停下来。
只是这清凉是暂时的,等帕子的凉意散去,那抓心挠肝的痒又席卷重来。
宋庭樾只能再将湿帕子浸在水中重拧一遍。
如此反复。
云芜病了一场,又折腾这许久,早已抵不住,沉沉合眼睡了过去。
翌日醒来,雨已经停了,身边的篝火也熄了。
云芜睡在地上,头下枕着外袍,她一只手摊在外面,衣袖高高撩起,裸露的臂上还覆着帕子。
帕子是湿的,还能感觉到清凉,显然是不久前刚换的。
她一夜好眠。
自有人一夜未睡守着她。
眼下才抗不过去,坐在她对面背靠石壁小憩一会儿。
锦袍玉带的清贵公子,就连睡相也是端谨自持的,只微垂着首,闭目养神。
察觉到她动静,才慢慢抬眸看过来。
“你醒了?”
他眉眼其实惺忪,却仍是起身,过来查看她手臂上的红疹。
大面积的肿胀已经消退下去了,只有零星几个凸起的红点还在,不过已经不妨事了。
“红疹已经退了。”
宋庭樾长长叹一口气,他问云芜,“你还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云芜摇摇头。
她安稳睡了一夜,已然大好了。
他这才落下心来,“那好,你歇一会儿,晚些我们就出去寻路。”
云芜乖顺点头,又问,“你不要再睡一会儿吗?”
他看起来比她这个病人还疲惫。
也是,他昨日没日没夜守着她,寸步不离,如何能不疲惫?
“无妨。”
宋庭樾揉了揉额角,语气疲倦温和,“山里野兽多,眼下雨停了,不知何时便会遇上,我们得尽快下山。”
地上的姑娘慢悠悠爬起来,身轻体乏,晕晕乎乎,腿脚发软。
险些站不住,往前栽去。
好在郎君手疾眼快捞住她。
轻飘飘,柔若无骨的身子顺势倒进他的怀里,她几近晕眩,连出声的气力都是虚浮的,“我好饿,没有力气了……”
不同于昨日倒进他怀里的刻意,她今日是当真坚持不住了。
昨日一整日她便只吃了几颗果子而已,现在肚饥肠空,本就因发热而虚弱的身子更没气力。
别说下山寻出路了,便是起身都困难。
宋庭樾没有迟疑,蹲去她面前,“上来,我背你出去。”
云芜可不是扭扭捏捏的性子,当即趴上去。
郎君肩背宽阔,沉稳有力,她两只脚吊在他臂弯处,鹅黄的裙轻轻晃。
她年纪小,惯来爱穿这样鲜嫩亮眼的颜色,衬得她荷粉露垂,杏花烟润。
嘴巴又喜欢念叨,嗓音清脆,当真如黄莺一般。
只是现下黄莺病恹恹的,清脆的声是没有了,脑袋搁在他肩头,嘟嘟囔囔,哼哼唧唧,总也没个消停。
她是吵闹的黄莺,“姐夫不管对谁都这样好吗?”
“如果今日是旁的姑娘,姐夫也会这般背她吗?”
是此前便问过多少遍的话。
她总在这样的问题上斤斤计较,想要问个分明。
郎君听得多了,原先还回她话,现下只作未听见,沉默背着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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