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她说自己是他的未婚妻子
第六十五章 她说自己是他的未婚妻子
郎君的心不是铁石做的。
他失了明,又失忆,孤立无援之时身边只有这么个姑娘守着他。
她说她是他的妻。
待他事无巨细的好,又有意无意的亲近他,姿态亲昵。
有那么一刻,他是当真希望如她所言。
——她是自己的妻。
那他便可以毫无顾忌的抚摸她的面容,在心里细细描绘她的样子。
他很想知道她生得什么模样。
应当是极貌美的。
阿南不吝称赞过她,村里的孩童也说她长得像画里的神仙。
如今那副神仙面容就在他的手底下,他轻易便可触碰。
可是不行。
郎君如烫手山芋般收回手,他面容隐忍又克制,转过身去,嗓音喑哑,“好了,药已经涂好了。”
她瞧他鲜红如血的耳,语带促狭,故意逗他,“你耳朵怎么这么红,你害羞啊?”
还想伸手去揉他耳垂。
他虽看不见,但下意识避开。
她更不依不饶,起了逗弄的心思。
眼下房中无人,她胆大包天,踮脚凑去他本就红如血的耳边,悄声耳语,“这便害羞了,往后洞房花烛夜可怎么办呢?”
他脸色骤变。
明明是失明瞧不见,但云芜只觉他看过来的眼凌厉地仿佛能洞穿她,语气也冰冷如霜,“谁教你说得这些?”
他观察入微。
这两日相处下来知晓她年岁不大,为人处世尚是稚嫩,浑然不知事的模样,想来不过刚及笄的年纪。
这个年岁的姑娘,如何会说这样孟浪轻狂的话。
“你教的呀!”
不比上一回姑娘哭哭啼啼求他饶了自己,这一回她格外盛气凌人。
总归他失了忆,过往种种皆由她信口胡说。
“我如何会教你这样的话?”
他语气仍旧凌厉。
这样没来由的栽赃攀扯,他半点不会信。
“就是你教的。”
云芜信誓旦旦,“那日是我家祖母寿宴,要议你我的亲事,你拉我去后花园说话,却不料撞见人在假山后苟且,他们说了这话。我不懂什么意思,便问了你,你当时红着脸解释了个大概给我听,还说什么旁的往后我们成了亲自会知晓。你如今忘了,便全然不做数了吗?”
她还能详细讲出那日的情形来,只是真真假假,郎君辨不清楚。
但听她这样笃定,又说的这般详细自然,已经大半信以为真了,尤其她话里的议亲二字。
“你我当真定过亲?”
“自然。”
她撒起谎来,浑然天成的顺畅,“你我是指腹为婚的亲事,只不过我年岁尚小,还没成婚而已。”
是他与她二姐姐的亲事,被她拿来用在自己身上,言语里还颇是委屈,“当初是你说的,反正我们迟早是要成亲的。出门在外,索性说是夫妻便于行走,省得旁人说闲话,怎么转个头你还不高兴了呢?”
这便是解释了她为何说两人是夫妻的缘故。
事到如今,反倒是郎君理亏,他方还凌厉的眉眼转瞬柔和下来,“抱歉,我什么都忘记了……”
“没关系。”
云芜大度得很,一点儿也不计较,当真是善解人意的姑娘。
她循循善诱哄他,“只是往后你别待我那般生疏了,我们定亲了呀!本就是未婚夫妻,如今你失明了,我照顾你是应当的,不是么?”
他当真听进去。
喝完药,姑娘再递过来的杏子干郎君不再抵触,自然便启唇咬了一小块吃下。
“甜吗?”
云芜问他。
其实不甜,酸味更甚,他细嚼慢咽,将那一小块杏子干咀嚼在唇齿间,却是点头,“甜。”
“那我也尝尝。”
她帕子里其实还有杏子干,但却看上他手里剩余的那半块。
是他方才吃过的。
“别……”
宋庭樾来拦时已是迟了,云芜就着他的手直接将那半块杏子干咬下一口,绵软的唇擦过他的指,一晃即逝。
云芜酸得眉眼皱成一团,“好酸。”
这算不算自讨苦吃?
他眉眼舒展,宠溺的笑。
有好奇的小童去而复返,躲在门缝里偷瞧,恰逢瞧见郎君喝药,喝完还有杏子干解苦,笑嘻嘻出声,“哥哥羞羞脸,这么大人了吃药还怕苦。”
郎君面皮薄,清俊的脸上慢慢腾起红霞。
小童再笑云芜,“姐姐也羞羞脸,哥哥吃过的杏干也抢来吃,一点儿也不害臊。”
童言无忌,寻常人哪会和稚童置喙,听过呵斥两声便算了。
只是云芜当即走过去。
小童要跑已经来不及了,叫她拎着耳朵拽进来。
“疼疼……”
小童呼天喊地叫疼,云芜只当听不见。
“姐姐,姐姐,我错了,小虎错了……”
原来他叫小虎。当真是口齿伶俐,能屈能伸得紧,当即讨饶,“姐姐你长得这么漂亮,人美心善,一定不会与我计较的。”
谁会与几岁稚童斤斤计较。
云芜偏要拎着他的耳朵,挑眉看他,“谁羞羞脸?谁害臊?”
小虎耷拉着脸,声音低下来,“是小虎羞羞脸,小虎害臊。”
可怜见的。
自有心软的郎君为他求情,“阿芜,算了,留心拽疼了他。”
他是她的未婚夫婿,她自然听他的话,松开手。
小虎可怜兮兮看宋庭樾,“哥哥,你真的会打人吗?”
他还心心念念惦记着云芜唬他的话。
郎君无奈一笑,“哥哥不打人。”
云芜却板着脸故意来吓小虎,“他不打小孩,我可是打的。再有下一次……”
她示意挥了挥拳头。
小虎哪禁得住这样吓唬,当即瘪嘴点点头,撒丫子立即跑了出去。
只是跑到门口,又转过身嬉皮笑脸做鬼脸,“就是姐姐害臊,抢哥哥的杏子干,羞羞脸,不要脸。”
说完转身便跑,脚下生风似的,等云芜追过来,连人影儿也抓不住,早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医馆的门是大开着的,有来往的病患从外间过,恍然一眼看见了厢房里追出来的姑娘,蓦然一怔,只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再仔细一瞧,姑娘已经转身回房了。
只能看见素衣白裙一晃而逝。
与那日锦绣簇拥的姑娘天差地别。
他还记得姑娘那日的娇纵猖狂,那是上京城里金雕玉砌的富贵姑娘,怎会出现在这世外桃源的偏乡僻壤之处?
那人摇摇头,兀自笑自己莫不是病昏了头。
与此同时,云芜也瞧见了他。
她一眼便认出他是那日在街上与她争论的布衣书生。
当即回房阖上门,方还盈盈的眼落下来。
当真是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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